第24章 怪球配怪人
赵一鸣似有所觉的盯着地上那盆仙人球,“不会是它吧?”
“就是它。”
“你跟我开什么洪荒玩笑!”赵一鸣要抓狂,“你花两万块从那个王八蛋手里买一盆花送我?老陈,想对我表白,咱买玫瑰好不好,为什么一定是它呢?”
“不是买,钱他得还。”陈央央的身体已大致无恙,只是肩膀不宜多动,她下了床,蹲在仙人球面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说:“老赵,我怀疑这花它有灵性。”
赵一鸣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你这不废话么,万物皆有灵……”
“老赵,盆还是捡来的那个盆,但球已经不是一颗了,而是分成两颗。”陈央央手指着仙人球,抬起一张无措又迷惑的脸,问他,“老赵你告诉我,是不是两颗?”
赵一鸣所有的怒气和不正经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他想起来了,那天陈央央把它从门口捡回来时确实是一颗球,而现在变成两颗,不是正常生长出一颗小的,而是两颗仙人球并排长在盆里,大小几乎相同。
“两颗,没错。但会不会是郝帅对它做过手脚?……”
陈央央摇头,“那天晚上我着急救人把它扔在一边,摔断好几根漂亮的大刺,现在几根断刺就长在这两颗球上,”指给他看,“这颗球上两根,这颗球上五根,断刺的排列位置也几乎一模一样。错不了。”
“就因为它一分为二了,所以你认为它有灵性?所以你花高价买来把它送给我?”
“唔,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你为什么觉得它很适合我呢?或者应该这么问,老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才觉得一颗怪球和我很适合?”
陈央央默了默,“老赵,你不是普通人吧?”
赵一鸣一怔,“我怎么就不是普通人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信普通人不信的东西,比如卦象和符咒。你有高超的开锁技能,唔,我一直想问你,曲店长指名道姓让你开的究竟是什么?不过你可能不会告诉我吧。你坠湖十几个小时不死,虽然你对外解释说,你从很远的湖边早就爬上来了,但是怎么办呢,我一点都不信。”
“老陈你等等,等等,你……你让我捋捋,让我捋捋。……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怪球配怪人,理所当然是吗?唔,你又在讽刺我?”
赵一鸣拍着脑门,语无伦次地打断陈央央的长篇质疑,缓了一会儿,才尽量坚定的、诚恳的、连贯的说,“首先我告诉你,老陈,我确实是一个普通人。如果非要在我身上找到一点不普通的地方,那就是我的爷爷……我的爷爷你见过一次吧?挺好相处的一位老人家,但他的背景有点悬—
他是擅长机关暗器设计的后人,几百年一脉单传。但具体哪个家族的我不清楚,爷爷年纪大了也记不清了。呃……好吧,我只知道这些,现在都告诉你了。
至于你说我信卦象符咒,其实现在信这个的人蛮多的啊,比如风水大师、道家学派,佛教徒也有一小部分,这都很正常啊。不过曲店长让我开的东西我只能告诉你它是一个木盒子,其他的我真的不能说,这属于客户隐私。”
“湖底呢?有什么?”
赵一鸣很配合、很认真的回忆,“什么都没有吧?就一堆大大小小的白色泡沫,后来我一口气喘岔差点憋过去,反正最后迷迷糊糊就从湖里爬上来了,至于自己爬的,还是被人救的,唔,我记不清了。”
两人正一问一答的对话,外面门没关,走进去而复返的李阿姨,她指着赵一鸣兴奋非常地说:“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就是新闻里说的那个奇迹生还的酗子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家都在传你是莲花童子转世,哎你到底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赵一鸣干干笑了两声,“阿姨,您觉得我像吗?”
李阿姨将赵一鸣浑身上下打量一遍,然后认认真真的点头:“像,挺像的。”
赵一鸣顿时无言以对,他三言两句把李阿姨打发回去,然后机器人一样对陈央央说:“地球果然不适合我,哼,你们这群外星人。”
陈央央被他逗乐,笑骂一句“无聊!”心里不停地开导自己说:赵一鸣神神叨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突然这么怀疑自己的朋友真的好么。冷静吧陈央央,不要被隔壁影响,不要以为行为荒诞的都不是普通人,这逻辑太牵强,太无稽,说不通说不通说不通……
陈思明一个小时后姗姗来迟,当时老鸭汤和泡馍都已经被陈央央给消灭干净,赵一鸣直到陈思明下结论说,“裂口不到半公分,问题不大。”才挥挥手与二人告别。
陈央央:“老赵,仙人球你还拿不拿了?”
“怪球不适合我,下次说吧!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回头我考虑清楚再告诉你!”
啪,房门敞了半天,终于有人给关上了。
陈思明的脸上露出媒婆笑:“求婚了?”
“分了。”陈央央说,“刚分的。”
“唉,可惜了。”陈思明嘴上说可惜,其实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遗憾,边替她处理伤口边说,“央央,或许你应该调整一下择偶标准了,什么六块腹肌呀小麦肤色呀咱统统可以不要,就找一个踏踏实实、一心一意对你好的男人不行么?”
“我的标准本来就是‘踏踏实实、一心一意’,不过这才是最难的。如今这世道没有兵荒马乱没有饿殍遍野,男人们都太潇洒安逸了,一个个恨不得天天搂八个老婆睡觉,往哪儿找一心一意的男人去啊。”
“你不要受你姐的婚姻影响……”
“可我身边结了婚的亲戚朋友都是这种人。”
“李茂南不是挺好的嘛?”
“因为他不肯刮掉胡子,女人们嫌不美观,没人跟他。”
“呃……好吧。”
陈思明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正每次不管他说哪个已婚本分的男人,陈央央总能鸡蛋里挑骨头的找出他们的“瑕疵”加以放大,最后归属成他们没有婚外情的致命理由。
“我才多大啊,你替我瞎着什么急!”陈央央笑骂。
“年龄不是问题,主要是你性格……”陈思明叹一口气,没说下去。
说实话,他总感觉陈央央想法挺大的,这辈子根本没打算恋爱结婚,从小到大她连暗恋的男生都没有一个,也不知到底是她眼光高,还是她接触的男生资质都低。
这也是陈央央的母亲最担心的问题,所以才拜托陈思明天天旁敲侧击刺激陈央央,不过一直以来收效甚微。
下午有台手术,所以陈思明也没能陪她太久,处理完伤口又东扯西拉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于是下午还没过半,不到一百平米的房里就只剩陈央央一个人了,不用随时待命采访,没有稿件要赶,无所事事,不习惯又无聊至极。
陈央央往沙发里一倒,来回切换着电视频道,乏善可陈的节目丝毫引不起她的兴趣,越换越烦躁,所有人都在外忙碌,只有她一个人闲置的感觉非常不好,或许因为“同病相怜”,她忽然想起了隔壁的厌棽。
听他说,他没有工作来着。
不知他一个人在家做什么了?
叮咚!有人来了。
陈央央心里小小雀跃一下,会不会是“想曹操,曹操就到”的厌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