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要你好不好?

吴挚的神情一直慌乱而茫然,听见这句,他才陡然一惊:“……你说什么?什么控制?!”

陈央央再无半点沉痛之色,放低嗓音,和知己好友聊天一样笑说:“赵一鸣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仗义,好面儿,从来不肯连累别人,如果不是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麻烦,他绝不会一路漏洞百出,纠结要不要把我牵扯进来。但不管什么原因,我最终还是来了。”

吴挚垂下的目光呆滞,似乎连说话都不能了。

陈央央笑了笑,说:“看来老赵想请我游泳的心是真的。”

余音未落,陈央央的身子忽然一个后仰,啪的一阵水花四溅,她整个人瞬间砸进了湖里。

巨大的响声惊动湖边众人,领队一声命令,专业打捞队立刻展开全员营救。

正忿忿不平朝陈央央走来的陈思明呆了一呆,嗓子眼里那句“妈的他们都不信我还建议我看神经科”的话硬生生卡住,直到被人从后面慌慌张张撞了一下,他才幡然回神,尖叫一声:“央央你怎么这么傻啊,怎么能为爱殉情呢!央央!!!”

众人立刻一拥而上,将急于跳湖救人的陈思明拉住,湖边一片人仰马翻。

吴挚恍然一个激灵,如大梦初醒,可最近一天发生的事,他已忘得七七八八。

陈央央认为这是一忱赌!

拿自己的命赌赵一鸣的,或者说,拿科学赌荒诞!

躺进湖里的一刹那,她的大脑空白到近乎麻木,水下的窒息和压力随之而来,她擅长游泳,此时却不能尽情发挥所长,只能由着身子不停的下坠。

湖里陆陆续续的跳下救援人员,陈央央透过波纹粼粼看得一清二楚,可奇怪的是,他们明明从她的身边擦过,却瞎了一样看不见她,更触摸不到她。

陈央央笑了一下,她觉得她赌赢了!

哈哈!

纤瘦的身子一扭,她翻了个身,鱼公主一样摆动四肢朝湖底深处游去。

水质清澈寒凉,所视之处空无一物,水底的压力越来越大,她一口气憋的老长,可终究抵不住时间和深度,又来不及,或者不能往上返回,渐渐鼓得双腮涨疼,头脑发蒙。

泡沫剧每到这时都会出现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主吧,男主一定会爱上女主吧,然后男主会为女主渡气,女主感激之下以身相许,最后他们相识深爱,结婚生子……

陈央央发誓,如果这时有人救活她,不管男女老少公的母的她都嫁,不怕累、不怕疼、不怕身材走形给他生一大群猴子,因为世上真的没有比将要淹死的一刹那更令人心生恐惧了。

尼玛,原来泡沫剧都是骗人的!

陈央央忽然想起来,跳湖匆忙,她忘记写遗嘱了……

这次睡的时间有点长,像梦,又像真实发生过的,她梦见和两名长袍长发的男子相依相伴很多年。

他们于大漠奔跑,草原纵马,江湖泛舟,闹市追逐,乱世里行侠仗义,盛世中隐姓埋名,忽然一片轻而软的白衣拂过她的面颊,隐约透着一股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她微微皱一下眉头,醒了。

睁眼是恍恍惚惚的一片白,头晕目眩还伴着严重的耳鸣,她慢慢看清楚了,这里是医院。

房门忽然被大力推开,踉踉跄跄跑进来一个人,他嘴里喊什么她听不清,只觉得他抓的她胳膊好疼,晃得她更晕,疼着晕着,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自然醒。

说穿了,其实是饿醒的。

胡萝卜排骨汤浓醇香甜,眼睛还没睁开,她嘴巴就轻轻吧唧了一下,“……我要……吃肉。”

床边的赵一鸣闻声看过来,四目相对,空气一时凝固,下一刻,赵一鸣忽然张开双臂,连被褥带陈央央一起拥进了怀里。

“死老陈,”他说,“阎王不要你,我要你好不好?”

陈央央全身麻木,头脑发昏:“也好。你敢娶,我就敢嫁。”

七天后出院回家。

家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居然比天天住人还干净整洁。

“你收拾的?”

赵一鸣边往房里搬东西,边回:“你太抬举我了,我哪有这好本事(两百块钱请的钟点工!”

陈央央换下拖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身子一歪顺势躺下,全身团成一个球,懒洋洋的再也不想动了。

“饿了吗?饿了我叫外卖。”

陈央央摇头,“天天外卖,早就吃腻了。老赵,你想跟我过是真心的吧?”

“当然。”

“那你学做饭吧。我对吃的要求很低,咸的,淡的,麻的,辣的都无所谓,只要顿顿有肉就行。”

赵一鸣抬手打开电视机,“做饭不是女人的事么,你让我学?”

“你比我聪明呀,学起来应该也比我快吧。再说了,你是压榨劳动力的老板,我是饱受压榨的劳动力,你个资本家也该为我们劳动人民受一受苦了,要不上天多不公平。”

赵一鸣的眼珠子转了转,“那我考虑一下。”转身钻进洗手间,不过门刚关上忽又打开了,“老陈,劝你不要抱的希望太大,我生菜球和绿甘蓝都分不清,学做饭……呵呵。”

门再次被关上,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生菜球?绿甘蓝?呵呵,我也分不清。

陈央央拿起遥控器切台—午间新闻。

追电视剧的时代早已成为过去式,满打满算,她大概有七八年没正儿八经看过电视剧了,不过影院她经常惠顾,看热门的欧美大片和各种贺岁档是她的最爱,她喜欢短而精悍或者富有视觉冲击力的影片,因为每次观影之后都会令她血脉喷张干劲十足。

嗯,她偏爱富有激情的生活节奏。

叮—咚!

有人按门铃。

“老赵开门!”不知是身体缘故,还是这几天懒惰成瘾的心理作祟,反正除了嘴巴,陈央央哪儿也不想动。

“我洗澡了,你去开!”赵一鸣嚷。

“在我家洗澡?呃,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饿死我了。”

陈央央嘟嘟囔囔着,趿上拖鞋有气无力的走到门前,先拨开猫眼看了一下—呦,这不是失踪多日的隔壁嘛!

门打开,门外的郝帅好一张热情非常的脸:“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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