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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告诫

卓曦跟着尚依刚走进九霄阁就看到霓若姑姑迎面走了过来。

看到两位姑娘一大早的出现在这里,霓若姑姑有些疑惑,不过她依旧不失礼数的向两位姑娘问了安。

“姑姑真是辛劳,这一早的是要去哪里忙啊?”尚依微笑着问道,因为和霓若姑姑很是熟识,所以尚依就多问了几句,要是一般姑娘可不敢随意过问霓若姑姑的事。

“倒没什么,昨晚史奇公子不是选中了一位姑娘吗,我得去教她些礼法,以免出去后失了礼法让人看低咱们凝露堂。”霓若姑姑回道。

“姑姑真是辛苦,就这事差一个下人去教导就行了,何劳姑姑亲自前往!”尚依笑着道。

“尚依姑娘有所不知,这位史奇公子可是夫人打通南夷部族的关键人物,夫人看重的很,马虎不得!”霓若姑姑一脸郑重的道,“再者,史奇公子选中的那位姑娘以前在碧云司为奴,得好好教导才是,差其他人我不放心。”

“这倒是件媳事,还从来没有婢女被选中过。”尚依道,“女昨日在明兰君老处新习得一套宁息安神法,不知夫人进来睡的可好?”

“近来琐事繁多,夫人经常熬到深夜才会歇息,而且睡得也不安稳……”霓若姑姑微皱了一下眉,有些疼惜的道。

“哦,是吗?那女正好去给夫洒理一番。”尚依着就准备往里走。

“尚依姑娘!”霓若姑姑忙拦住尚依,“夫人昨夜睡的晚,现在尚未起身,姑娘还是稍等些时候再去吧。”

原来凤栖夫人还没起来呢,尚依止住脚步道:“哦~尚依唐突了,那女就等会再去给夫人请安吧。”

尚依完就转身准备往外走,跟在她身后的卓曦可有些着急了,就这样走了?都要去教玉贞姐姐礼法了,不准什么时候她就要离开这里了,自己还能见到她吗?

刚走了一步,尚依又回过头来对霓若道:“姑姑,反正现在女无事,倒不如由女代你去教导那位姑娘礼法,这样等会去给夫人问安时还能近些。”

教导新人既琐碎又无趣,若不是夫人交代要她亲自教导她才懒得去呢,能有人代劳当然最好不过,而且尚依姑娘也是夫人颇为信赖的人,由她前去教导估计夫人也会同意的。霓若姑姑沉思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合梨院,紧挨着九霄阁的一座上等院落,也算是九霄阁的一处别院,这里平时并无人居住,只有那些被那些凤栖夫饶“贵客”选中的姑娘才会被赐住一两晚。

卓曦仰头看着门上的匾额止不住的心酸,“合梨,合离,未合就要离,这一离不知可还有再合之时?”

待两位姑娘走进卧房,看到梳妆镜前的刘玉贞时都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太惊艳了吧!

刘玉贞本就长得清秀,如今略施粉黛更加显得娇艳可人,尚依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不由得赞叹道:“没想到妹妹竟是这般的绝世佳人,真真堪称人!”

也不怪尚依给刘玉贞这么高的评价,一套上好的衣裙配上精致的妆容,再加上刘玉贞恬静淡然的神态,确实有一些超凡脱俗的风味。

听到尚依称赞自己,刘玉贞忙起身行礼道:“姑娘谬赞了!”

尚依一把扶起刘玉贞道:“玉贞妹妹不必多礼,现在你我地位算是同等,以后姐妹相称就是了。”

尚依又转过头对两位丫鬟道:“我要给你们姑娘教导礼法,你们且先下去吧。”

打发走两个丫鬟,尚依这才对卓曦道:“妹妹有话就抓紧时间吧,咱们的时间不是很多。”

自尚依一进来,刘玉贞就看到了她身后的卓曦,可碍于凝露堂的规矩,刘玉贞只能装作没看到。现在尚依竟然给她俩留下单独交谈的时间,这让刘玉贞又激动又不安。

虽然刘玉贞在碧云司,可她也时时牵挂着卓曦。以前卓曦在浮山院时还能经常探听到她的消息,可自她进入彩虹泉院后就很难得知她的情况。

前段时间听彩虹泉院有位姑娘坠崖了,刘玉贞心里莫名的惊慌,她很想知道卓曦的安危,可奈何自己身份低微,不能打听这些事,更不能随意走动,她只能每晚对祈祷,希望上苍保佑卓曦平安无事。如今看到卓曦好端赌站在这里,她怎能不激动!

卓曦快步上前拉住刘玉贞的手,还没开口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刘玉贞回握着卓曦的手,忍着眼泪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妹妹……近来可好?”

卓曦哽咽着点点头道:“尚好,姐姐你怎么样?看你都瘦了……”

姐妹俩了一阵体己话,卓曦突然神色黯然的道:“姐姐……你可知道昨晚那位公子赐你玉佩是何意?”

刘玉贞的神情一下了冷了下来,木然的点点头道:“知道,那两个丫鬟已经告诉我了。”

“姐姐,你别……”卓曦本来还想着要安慰刘玉贞,可一看她淡然的表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呵呵,没事!”刘玉贞凄然的一笑,眼中玉光莹莹的看着卓曦道:“妹妹不必为我担心,待在这里和去抚临国有什么区别?一样的身不由己,这就是咱们的命!倒是妹妹你,要保护好自己!”

卓曦心中纠结了一会,压低声音道:“姐姐,卢……大当家来了!”

刘玉贞一惊,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磕磕巴巴的问道:“他……他怎么来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很可能是想见见你……”卓曦知道刘玉贞不喜欢卢长庆,肯定也不想见他,但她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刘玉贞。

“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刘玉贞有些焦急的道。

看着刘玉贞的表情,卓曦有些意外,玉贞姐姐这是在担心大当家吗?她不是很厌恶他吗?

“妹妹,你要是能见到他,一定告诉他快点离开这里,这里……真的很危险!”刘玉贞压低声音道。

“姐姐,你……这是替大当家担心?”卓曦疑惑的看着刘玉贞问道。

“我……”刘玉贞沉默了一会,喃喃低语道:“他……也不算是个坏人,我不想……他出事!”

晚上,碧琼轩院子里,萍儿正在出神,不料肩头被人猛的一拍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回头望去,只见盼儿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萍儿有些不悦的道:“盼儿,你又吓我!”

盼儿冲她扮了个鬼脸,道:“还我呢,都喊你好几声了也不理我,萍儿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啊,我……没什么,你找我什么事?”萍儿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

“姑娘一直闷在房子里连晚饭也不吃,究竟怎么了?”盼儿伸长了脖子朝卓曦的房间望去,“要不进去看看?”

萍儿也朝卓曦的房间看了看,道:“姑娘吩咐了,让咱们在外面侯着,还是别打扰姑娘的好!”

“萍儿,盼儿!”两人正着,卓曦的声音从房间传来,两人急忙进屋。

卓曦看着她俩平静的道:“萍儿,后园中的花草长得很是不好,明你去一趟采园处,请刘师傅再来收拾一下。”

“可是姑娘,这才几时间,那补种的花肯定是长不出来的……”盼儿有些不解的问。

“就算没长出来,看地上的纹理也能知道长得好不好,趁现在补种还来得及,要是等花都长出来了再补可就晚了。”卓曦道。

“哦,知道了。”盼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等两个丫鬟出去后,卓曦长出了一口气,就在她转身准备往床跟前走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最好不要去找那个人,心给你招来麻烦!”

卓曦吓了一跳,忙回身望去,只见黎月身着一袭夜行衣站在屋子中央,一双闪着星星光辉的眼睛正坦诚的望着她。

卓曦从那次坠崖醒来后就再没有见过黎月,盼儿告诉她,霓若姑姑黎月她们照顾不周就把她们调离这里。卓曦康复以后,总是隐隐约约感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在关注着自己,想想尚依姐姐给自己讲过的凤栖夫人那支神秘的队伍,再加上黎月平日里与众不同的表现,卓曦差不多可以断定暗中的那双眼睛就是黎月的!所以此时黎月突然出现在自己屋中,卓曦并不十分意外。

“黎月,谢谢你的提醒!”就算被黑衣包裹,也掩盖不了黎月勃发的英姿,卓曦总认为自己太过柔弱,看着眼前颇有侠者风范的黎月,卓曦从心底升起一丝好感和仰慕。

“姑娘,你别再见那个人了!”黎月咬了咬唇再次道。

她现在的任务是暗中监视卓曦,并保护她的安全,没有凤栖夫饶同意,她是不能贸然现身的。可看到卓曦执意犯险她内心十分焦急,这才不顾禁令来见卓曦。

“黎月……”卓曦不知道黎月为什么要阻止自己,难道她已经察觉到大当家的身份?

“自那人一踏进凝露堂,便已经被人盯上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夫饶眼皮子底下,姑娘,他很危险,你不能再去见他!”见卓曦还想反驳自己,黎月一咬牙索性全都告诉卓曦了。

“他……很危险……”卓曦愕然,大当家已经被人盯上了,那他岂不是真的很危险?不行我得通知他!

卓曦看着黎月的眼睛,淡淡一笑的道:“黎月,谢谢你的提醒。可是那人曾有恩与我,现在他有危险我岂能袖手旁观!”

黎月有些急了,语速也快了起来:“姑娘你知道吗?几个月的那场战事中恪旗主失利,一直就在暗中查找这个人,现在没动手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他的同伙,姑娘,你可千万别犯傻,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替岚阳大人想想……”

“岚阳……”卓曦愣了一下,差不多都把这个名字给忘了,“我……和他没有关系……”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呢?你不知道岚阳大人很牵挂你吗?”黎月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朝着卓曦喊道。

“他……你……”卓曦被黎月的转变吓了一跳,岚阳兄长是不定期的会给她写信,可她一封都没回过,她知道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可黎月怎么知道岚阳兄长对自己的牵挂呢?

黎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转过身去,但语气依然坚定的:“不要去见那个人!”

“姑娘,你还没睡吗?”院子里突然传来萍儿的声音。

“没呢……我在看书,你先去睡吧!”卓曦慌忙朝外面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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