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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危机

正准备要睡觉时李奉朝来了,问了一下孟语初是否能适应山里的生活,临走又对她交代道:“明天大当家要成亲了,可能我会比较忙,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千万不要慌,记得把保命的东西都带在身上。”

孟语初感到这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李兄,到底怎么了?我感觉今天每个人都怪怪的”

李奉朝思量一下,觉得告诉她也无妨,让她有个思想准备也好,就说道:“今天二当家悄悄告诉我们,说大当家的这抽事可能是场阴谋,要我们盯着舅老爷,同时做好撤退的准备”

“撤退?往哪撤?”孟语初大惑不解,难道这寨子还不是大本营吗?

“撤到后山”,李奉朝回答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后山还有一座营寨,那儿还有个三当家在把守着,我就说当初为啥二当家冒着暴露的危险要和凝露堂作对,原来是早有准备。”狡兔三窟啊。

“明日一早我要押一批物资过去,你们女眷可能要过了晌午才去,我会说服二当家让你早些过去的。”李奉朝有些担忧的望着孟语初。

“谢谢李兄,你且去忙,不用担心我。”又是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李奉朝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梅生望着李奉朝离去的背影,羡慕的说:“妹妹好福气,即便在这里还有人能帮衬着。”

“姐姐说什么呢,像咱们沦落至此那还有什么福气,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说到底还是沾了父亲的光,要不是父亲平日里注意修为,又哪会荫及子孙?

父亲,又快到十五月圆之夜了,您是不是又要准备香案对月祭拜了?

孟语初穿上李奉朝送的兽皮小坎,坐在窗前黯然神伤。

今天天上没有云彩,月亮格外的明亮,眼前的山峦也被照的更为清晰,那山的另一边,可也有人对月思念?

月兮如钩,怜我离愁;

月兮如玦,乡思何歇?

月兮如盘,惟梦得圆。

千秋月如是,人间皆不同。

莫问月相思,道不尽;

月不知,离人百千丝。

“妹妹你在唱什么呢?”梅生抬起头奇怪的问,她可一句也没听懂。

“这是我娘教我的。”莫轻语一句一句解释道。

“月亮像弯弯的钩,好像在怜惜我离别家乡的愁苦;

月亮像缺了一半的玉,好像在问我相思要到什么时候停歇;

月亮像圆圆的盘,告诉我在梦中就可以团圆。

自古以来月亮一直这样圆了又缺,可人间每次的团圆离别都不同。

不要再问月亮可知道我的思念有多少,说也说不尽;

月亮不知道,离开家乡的人,她的思念比千百尺的丝线还要长!”

解释完,孟语初已经热泪盈眶。

梅生也披衣坐起,含着泪跟着一同唱道:“月兮如钩,怜我离愁...”

月照红楼。二楼靠边的一处雅间内,几人对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都没多大兴致。

徐宾爷起身给桌上的每人都斟了一杯酒,然后拿起酒杯说道:“宁掌堂一路鞍马劳顿,这杯酒先敬您!”

宁掌堂呵呵一笑:“徐宾爷客气!”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徐宾爷再次为宁掌堂斟上酒,宁掌堂端起酒杯对吴县令说道:“这万县穷山恶水盗匪频出,吴大人治理起来甚是不易,这一杯在下代恪旗主敬吴大人。”

吴县令忙举杯回道:“宁掌堂客气了,本官实不敢当!”二人碰杯一起饮下。

放下酒杯,吴县令一脸惭愧的说:“唉,宁掌堂说的对,这万县岭多山险,治理起来实是不易!再加上近来刁民作乱,一个个都占山为王,到处为非作歹,可我这县里人力有限,也只能望洋兴叹!”

“这不怕,这次奉旗主大人的命就是来协助吴大人的。”宁掌堂眨着小眼睛说道。

“哦,那还要多谢恪旗主!只是不知道恪旗主打算怎么协助呢?”

“这次旗主大人亲点了二百护卫随我前来,另外还有...”宁掌堂朝程怀财一使眼色,程怀财忙掏出一个布包递了过去,宁掌堂把布包推到吴县令面前:“吴大人,这里面是二百釿布,是给你的辛苦钱。”

吴县令面色复杂的看了一下布包,徐宾爷忙将布包收了起来。

见徐宾爷收了布包,宁掌堂捏着喧子说道:“吴大人,这有匪就得剿,若是不剿,待他壮大以后恐怕你这县令都不好做了。尤其那落草岭,那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还是各县去往蒲邑关的要道,怎么能让那帮草寇占去,真是可惜了!”

吴县令说道:“替本官谢谢恪旗主!这落草岭的匪患可一直是我的心头大病,只是这剿匪要先上表朝廷,然后再等朝廷批复,再派兵调遣,怎么着也得等个十天半月才行。”

“不需要”宁掌堂摇摇头说道“不用经过朝廷,咱们的力量就够了!”

“咱们?”吴县令和徐宾爷面面相觑,“匪患当然要剿,怎奈何我这县令官小权弱人手又少,想剿匪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哇!”

“真是只胆小的狐狸!”宁掌堂心中暗想,但脸上依然带着友善的笑意:“吴大人不用担忧!我这所带的二百护卫可全是我们凝露堂的精英,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山地战,这山地的追踪探路、奔袭围斗可都是他们的拿手本事!”

见吴县令不说话,徐宾爷忙接着说:“恪旗主考虑的甚是周到!只是这落草岭山广路杂,就在再加上衙署的百十号人也难形成合围,一旦开战难免漏洞太多,到时只怕擒不住几个...”

宁掌堂呵呵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个徐宾爷就不用担心了,我这二百护卫只是作为先锋部队。离万县最近的驻军是谁?”

徐宾爷忙说:“城西南三十里外的宋将军是最近的驻军了。”

“嗯,宋将军与恪旗主也是老朋友了,实不相瞒,在下动身之时就已经向宋将军修书一封,请求宋将军协助发兵剿匪。”

“如此甚好,哈哈哈”吴县令闻之大喜。

军队一般都是由朝廷直接饷供的,不过驻地附近的县属也会出资出物供应,一是朝廷的指派,二是各县属也要拉拢同军队的关系,以备不时之需。平时吴县令对宋将军也有所供应,只是这宋将军是朝中直接任命的边关将领,级别比他这小小的县令要高的多,吴县令是一直高攀不上,如果这次能借此攀上宋将军,那以后在这蒲邑关的地面岂不是就更硬气了!

“不过,还需要吴大人再修书一封给宋将军,以表诚意!”宁掌堂慢条理斯的说。

“呃,对对,应该,应该。”吴县令点头道,略一思索又问道:“只是这诚意该如何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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