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苏君安重伤

苏月娄透过灯光看去,父亲似乎是在朝着那人行礼。来人应该是皇上吧。对方虽说贵为九五之尊,可毕竟也是一个父亲。

这种诚,苏月娄是不宜出现的,也没多看,便回屋睡觉去了。

苏月娄之前受了苦,这一觉睡到天亮,竟也没人来打扰。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梁子邺受了重伤,她着急得团团转。后来哥哥出现了,才发现哥哥的青灰色衣服下,也有暗红的血迹。

“呼……”苏月娄猛地醒来,就看看门外似乎有人端着盆儿站着。门外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才开口:“二小姐,奴婢可以进来了么?”

是昀湘的声音。

“进来。”苏月娄答应着,昀湘就端了洗漱的盆儿和毛巾来,伺候苏月娄洗漱。

苏月娄也丝毫不提昨天的事情,只是淡淡问了一句:“青绾呢?”

“她在为您煲汤。”昀湘将毛巾洗了,又退开几步,跪了下来:“二小姐,昨天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跟您那样说话的。您责罚奴婢吧。”

“好了。”苏月娄看着昀湘,说道:“这件事情过去了。”

“你要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不能干涉你。可你一定要知道,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是。”昀湘答道。

苏月娄洗漱完,青绾已经煲好汤了。她将汤盛在了碗里,像往常一样,甜甜地喊了一声:“小姐。”

苏月娄过去喝了两口汤:“六殿下呢?”

“昨儿晚上,已经被人接走了。”昀湘说道。

“哦。”苏月娄淡淡回了一句,意料之中。

快要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又没什么胃口,所以苏月娄只是喝了点汤。估摸着父亲上早朝回来了,苏月娄便出了仙云阁,打算到前厅去跟父亲赔个不是。

还没进前厅,目之所及,是一个衣着粗陋的妇人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朝着父亲说着什么。

“小姐,那不是陈姨娘吗?”青绾说着,与回过头的苏月娄对视了一眼。

“老爷,我就只有这一个女儿。”陈氏跪在地上,不断朝着苏父磕头:“求求您,让我去看看她吧。老爷,她现在受了刑,要是没有药,她会死的。”

“她自作自受。”苏父对苏玉伶也有气:“她作出这种事情来,你有脸去看她,我也没脸让你去。”

“再说,她现在是暮王府的人,即使有个三长两短,也应该由暮王府的人来照顾。你去算怎么回事?”

“可是……可是暮王府的人待她不好。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四殿下对她厌弃了,不给她治伤,那她一定会没命的。”

“那也是她活该。抢了姐姐的未婚夫还不够,现在还回过头陷害自己的姐姐。她要死,就让她死好了。”苏将想起苏玉伶,也未消气:“说不定,月儿在地牢遇到的那帮刺客,她也有份参与。”

苏将一直知道苏玉伶性格冲动,却从来不想她竟如此歹毒,联合了梁玉霄想害死苏月娄。

“滚回去吧,再敢来烦本将,本将便将你赶出府去。”苏将见到苏月娄,对陈氏下了逐客令。

“老爷,您有很多个女儿,可我却只有一个。”陈氏悲怆地朝着苏将磕了头,才落寞地走了,苏将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动容。

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陈氏再坏,对自己的女儿也是掏心掏肺的。

苏月娄也有那么一瞬间的触动。可是,这两人注定是她要除掉的毒蝎子啊。

陈氏走出来,迎面就遇到苏月娄。苏月娄垂头淡淡笑着,谦卑地朝着陈氏福了福身:“姨娘好。”

陈氏并没有理她,自顾自回紫东苑了。

“昨晚可睡好了?”苏将见了她,明显没了刚才见到陈氏时的火气,反倒关怀地询问了句。

“睡好了,女儿是来给爹请安,还有赔罪的。”苏月娄朝着苏将跪下:“请爹责罚女儿昨日的无礼吧。”

“哈哈!”苏将见她这样,便不禁笑了起来:“这是怎么,突然想通了?”

“爹爹不但是月儿的爹爹,也是朝廷的大将。要面对的,也不只有月儿。”苏月娄分析道:“女儿的案子是四殿下呈上去,宋相的人审判的。这件事情上,爹爹若稍有不慎,苏家……便满盘皆输了,对吗?”

苏月娄分析得透彻,苏将过去,亲自将她扶起:“月儿,你越发像你娘了。”

“你现在跟你娘从前一样,美丽、端庄、识大体。”苏将笑着:“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的。”

苏月娄想起了自己的娘亲。虽说父亲坐拥这么多姨娘,可心里最看重的,应该还是自己的娘亲吧?这大概也是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宠爱她和苏君安的原因。

要是娘亲活着,爱她不会比陈氏爱苏玉伶少的。这样的感情,苏月娄实在羡慕。这也是哥哥和父亲给不了的。

“爹,可怜天下父母心。”苏月娄顺势说道:“陈姨娘就只有三妹一个孩子。现在三妹犯了事情,陈姨娘是最伤心的。”

“就算有天大的干系,还是容许她去见一见吧。”苏月娄说道。

苏齐章背过身去,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她这么对你,你还为她们母女说情?”

“我知道她们做了什么。所以不是为她们说情,只是为一个母亲感慨而已。我没有母亲了,所以这样的感情,我好羡慕。”苏月娄的目光变得游离。

“这事之后再说。”苏父不想说起陈氏母女,便转移话题:“六殿下的伤势昨晚也稳了些。为父便差人把他送回去了。”

想来皇上微服,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父亲会隐瞒。苏月娄点点头:“嗯。”

“爹。”苏月娄想到苏君安,便想着去看看他:“说起来,从昨晚回来到现在,我还没去见过哥哥了,也该去见见他的。”

就算他们之间闹得有多不愉快,他对她多冷淡,可危难时刻,他不一样豁出命来救她吗?经过这一番磨难,苏月娄也想清楚了,不管苏君安是不是她的亲哥哥,或者对她何种态度,她都要一如既往地对待他。

苏父听到苏月娄的话,脸色竟变得有些沉重。不过,他并没有说别的话,只是点点头:“去吧。”

苏月娄行了礼,便去了延思院。

来到延思院外,只见几个守着院门的家丁直挺挺站着,脸色异常沉重。苏月娄心下觉得不妙,当即走过去。

“二小姐。”几个家丁行礼。

“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苦着个脸?”苏月娄问,却没有一个人回答。

苏月娄见他们不说话,心下的不安越发强烈了。她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双脚一迈就朝着延思院里面走去。

“二小姐,二小姐您不能进。”几个家丁见状,立马上前来拦住她。

“这是我哥哥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进?”苏月娄望着几个家丁:“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这般费尽心机地拦我?”

“小姐。少爷吩咐过了,您不能进。至于少爷的意思,小的们哪里猜得透?小姐还是赶紧回吧,别为难我们了。”几个小厮面色难看地阻止道。

“我偏要进!”说着,苏月娄踹翻了一个拦住她的家丁,剩下的几个家丁一起涌上来,也被她制服了。

苏月娄就这样风风火火去了苏君安的卧房,一把推开了门。

“你性子沉稳,怎么今天这样莽撞?若我是敌人,那你可就中了圈套了。”苏君安此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他坐在床上,手里正捧着一本书,若无其事地看向苏月娄。

“哥哥。”苏月娄轻轻喊了一声。

“风风火火地来,有什么事情么?”苏君安问道。

“没有。”苏君安的衣扣半开,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苏月娄此时才觉得有些尴尬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那你看过了。”苏君安恢复了出事前的冷淡态度:“你可以走了。”

“哥哥,你......”

“不要叫我哥哥。”苏君安打断她的话:“至于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当不起你的哥哥。”

“可你还是关心我的。”苏月娄笃定地望着苏君安:“否则也不会在地牢救我的。”

苏君安不说话,翻看手上的书。一边一直不曾说话的吴昊朝着苏月娄讪笑道:“二小姐,您还是先出去吧。”

苏月娄碰了一鼻子灰,转头就看见桌上放着的一只碗。她细细地嗅了嗅:不会!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子药味。

这一发觉,让她又往更深处想了想。

过了会儿,她转过头,看向苏君安:“哥哥,我记得,你没有在卧房看书的习惯。”而且,苏君安也很少会有白日里衣衫不整的时候。

苏月娄说着,三两步走到苏君安面前,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苏月娄就一把掀开了苏君安的被子。

这下苏月娄看清了。苏君安的左侧腹部,轻轻铺了一层白色的纱布,渗出的血迹将纱布染红了一大半。

“哥哥......”苏月娄震惊,下一秒,她在苏君安床前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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