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她心中自有繁花盛开
李延景眼中带着一丝泪花,欣慰的看着台上的小女孩,一转眼,那个咿呀学语被人欺负的小奶娃也终于可以不被欺负了,甚至还能给他讨来封赏。
“大长老,我年纪大了,不需要什么封赏,把东西都留给瑛子吧,她这些年太苦了。”李延景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说道。
“那不如就给你儿子奖励吧,待你百年,以后他直接接替你的位置。”大长老沉吟了一下,看得出来李延景对于李瑛子不一样,所以奖赏必须要给。
李延景思索了一下,没有拒绝,他没有突破的可能,所以死亡是一定的,这个封赏对他也不错,至少他的儿子以后也就不用愁了。
“那就谢过长老了!”
“你应得的,毕竟是你照顾了瑛子。”大长老笑着说道。
李雯雯看着站在那里的穿着一件上好的红绡罗裙的李瑛子,目光复杂万分,她以为她说她不道歉,李瑛子会哭会生气会告状,却独独没有想到,她会无视,会不在意。
当她的视线从自己的身上越过的时候,李雯雯忽然生出了一种挫败感。
她什么都没有了。
万千宠爱、众人的目光、众人的追捧、最好的资源、最优越的待遇,全部都没有了。
它们有了一个新的主人。
李瑛子。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李瑛子的时候,是在一个冬天,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雪地里干活,她本来想去给她一件衣服的。
是谁?是谁跟她说,那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孽种,不配跟她玩,会让她丢了身份,会污了她的眼睛。
她就从此当成了真理。
李雯雯忽然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但是台下的人们都在羡慕的看着李延景,都在说着恭喜,没有人去在意一个父母早就死了而爷爷也抛弃了的人。
仿佛会丢了他们的身份。
只有李瑛子在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悲悯而复杂。
随后,她抬起头来,指着杂役堂的一个中年大叔。
“多亏了王叔和王婶这些年来给我饭吃。”
“那就给他们提为管事。”
大长老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以后的前途是光明的。
王婶站在王叔身边,想起一个月前她夺走她手里饭的一幕,忽然就哭了出来。
“还有……”
李瑛子每说出一个,就有无数人羡慕的看过去。
而一些人,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帮过那个女孩,他们一脸惊讶的抬起头来,身体微微颤抖着,谁能想到,只是一件顺手而为的小事,会有着回报。
而那个小女孩,一直记得。
记得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
李瑛子站在台上,脸上带着笑意,眉心的印记轻轻闪烁着,让她看起来温柔而美好。
唐远也是怔怔的看着李瑛子,很多细小的事情,甚至是谁给她让了路,她都记在心里,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还是不太了解这个小女孩,她的心里一定装着一个广阔的天地,那里的每一朵花开都是有着阳光为他们庆祝的。
而非当事人的人,却不能感受到那种震撼和激动。
“真是运气来了谁都挡不住,你说我当初怎么没顺手帮点什么,要不然我现在也能拿到奖励了!”
“是啊,你看王乾宇他们一家,都发财了!就是个没灵力的看门的!”
“真是羡慕……怎么我就没有这样的运气。”
无论台下怎么说的,李瑛子在说完了所有的人后,低下头看着唐远,微微一笑。
“汤圆我就不给你要啦,我的都还是你给我的呢!”
“那是,咱俩谁跟谁!不用说谢的!”唐远立刻挥着爪子。
“好,既然已经结束了,老夫今天说的事情,希望每个人都做到,否则……”他警告的看了一眼台下。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连忙点头。
经过刚才那些事,估计也没几个人敢去得罪李瑛子,甚至他们会去讨好,毕竟被李瑛子记住了是有好处的啊!
“既然如此,都散了吧!瑛子,要不爷爷送你回去?”大长老慈爱的看着李瑛子。
李瑛子顿时不适应的摇摇头,她一点也不想被大长老送回去,她浑身都不自在的。
唐远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道:“您老人家还是回去吧,我们俩自己回去!”
“好好,也是,我一个糟老头子,就不跟你们孝子一起了,哈哈,那我就先走了!”他客气的简直不像话。
三长老和四长老都是暗恨,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呢9以为大长老出来会整治唐远,谁知道是这样!
唐远和李瑛子根本没理会他们,倒是七长老,刚才得了好处,看了一眼三长老和四长老,不屑的哼了一声。
李雯雯还在地上哭着,她其实已经哭得差不多了,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起来,周围的人来来回回,没有人理她。
她觉得自己要是自己站起来,实在是太丢面子了,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最后的尊严也没有了。
李瑛子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给。”李瑛子将一个手帕递给她。
李雯雯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着她,忽然怒气上来将她手里的手帕打掉。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很得意啊!我告诉你!我李雯雯不怕你!”
她哭着喊着,却狼狈的不成样子。
李瑛子淡然的看她一眼,转过身去。
“我只是还你的东西。”
李雯雯瞪着她的背影,坐在地上,愤愤的看向掉落的手帕,手帕是淡紫色的,洗的发白了,几乎看不出来颜色,但是上面的一个绣花还是清晰可见。
那是一个字。
雯。
李雯雯顿时瞪大了眼睛,她忽然想起来,在那个雪天,她临走前,还是没忍住给了那个摔倒在地的小女孩一个手帕。
她手帕很多,从来用一个扔一个。
“擦擦吧!”她当时这么说的。
高傲像是小公主一样。
李雯雯抓起手帕,再次哭了出来,握着手帕的手攥的发白,像是洗的发白的手帕的颜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