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零食
校长办公室里，查尔斯正对着局促不安的皮特罗耐心询问。
他问：“皮特罗，你一直都知道埃里克是你的父亲吗？”
皮特罗抿抿唇，点了点头。他眼睛向下，看着自己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内心同样纠结。
说真的，皮特罗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万磁王到底经历过什么，他对于他的一切了解全都来源于母亲极少的描述和电视新闻上的导播，母亲虽然从未隐瞒过自己生父到底是谁，但是却并不愿意过多的向他和旺达描述万磁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对自己的父亲具有好奇心的兄妹两个只能从电视新闻上一面倒的□□来了解。
说实话，那些新闻让还年幼的兄妹两人对埃里克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排斥感，这也就是为什么皮特罗至今不愿意和对方相认，而旺达甚至连x学院都没有来过一次。
查尔斯向后靠了靠身子，眼神中忍不住露出惊讶，他用一种全新的眼神去看皮特罗，仔细观察后还真的发现皮特罗的脸庞线条如果褪去婴儿肥的话确实和埃里克十分相似。
“埃里克一定会非常高兴你的存在的，皮特罗。”查尔斯说：“埃里克非常重视亲人，他渴望一切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如果他知道你们的存在，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皮特罗有些犹豫，“我不知道……我觉得我还得想想……我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还有旺达，我得和她商量一下。”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查尔斯温和的说：“而他错过了你们的童年，也确实该让他吃点苦头。”
皮特罗被查尔斯的小玩笑逗得弯了一下唇角，但是又迅速撤了回来，他抿抿唇，犹豫道：“教授，他……他不是一开始就是坏人的是吗？我听汉克老师说，他的另一个孩子……”
皮特罗没有说出最后一个单词，虽然他没有见过那个小女孩儿，但是皮特罗知道那也是自己的妹妹，虽然他们虽未谋面，但是设身处地，如果有一天旺达死去，那自己一定无法忍受那种痛苦。
查尔斯收敛了笑容，“我和埃里克曾经是最好的朋友，虽然我们的理念相互冲突，但是我能够理解他。我没有遭受过他遭受的一切，有些东西，是即使我拥有心灵感应的能力也无法切身感受，我知道，他很痛苦，而他现在选择的也是他的经历促使的。”
“皮特罗，我希望你能够和他相认，你和旺达是他最后的亲人了。”查尔斯说：“他需要你们。”
皮特罗怔怔出神。
……
当埃布尔终于‘突破重围’来到食堂的时候，食堂里只剩下彼得一人，正蔫蔫的趴在桌子上发呆。
埃布尔走过去，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彼得？”
彼得猛地回过神来，他扭过头去看埃布尔，漏齿一笑，“埃布尔你来啦！”
埃布尔动作轻盈的爬到凳子上，想要学着彼得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奈何身子太短，够了半天也够不到。
彼得忍笑忍得辛苦，他清了清喉咙，拍拍埃布尔的小脑瓜，问道：“学校里好玩吗？有没有交的朋友？”
“好玩。”埃布尔放弃挣扎，点头笑呵呵道：“大家都喜欢给我吃糖。”
彼得伸出手指戳戳埃布尔软乎乎的脸蛋，戏谑道：“怪不得胖了呢。”
埃布尔摸摸自己的脸，仰着头疑惑的看着他，满是不解。
彼得不再逗他，将他抱下凳子，牵着手向外走，“走，我们去你的房间看看，上次来的时候还没仔细看呢。”
当两人上了楼，到了埃布尔的房间的时候，埃布尔并没有停下脚步，直直的走了过去。
彼得迟疑的慢下脚步，“是我记错了吗，我怎么记得这一间是你的房间？”
埃布尔拉着彼得向前面的一个房间走，奶声奶气的说：“兰谢尔先生坐在隔壁，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好啊。”彼得眼前一亮立刻答应，然后他又踌躇道：“不过兰谢尔先生会喜欢我们打扰他吗，他好像不太喜欢别人理他。”
刚才在食堂碰到他的时候对方一句话也懒得理彼得就走了。
“来吧来吧，他会欢迎我们的。”埃布尔费力的拉着彼得往前走，终于走到了埃里克的房门前，埃布尔敲敲门，发出咚咚声。
然后只听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却不见门被打开，彼得迟疑了一下，推开了门。
埃里克坐在桌子前正在吃饭，听到敲门声头也没抬，控制着门锁打开，然后顿了几秒，才听到了开门声，埃里克抬头看去。
怎么又是这个小智障？？？
彼得局促的冲对方笑笑，“兰谢尔先生。”
就在埃里克即将表现出不耐烦的时候，就看到彼得身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埃布尔笑的眼睛眯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可爱，正冲自己自己甜甜的笑，“嗨！”
即将脱口的话在舌尖转了个弯又咽回去，埃里克转念道：“有事？”
彼得还没开口，他身后的埃布尔就哒哒哒的跑了过去，跑到埃里克的面前，小手一把拽住埃里克的衣角，仰着脸眼睛亮晶晶道：“来找你玩~”
彼得紧跟着道：“我陪埃布尔。”
生怕自己被轰出去。
埃里克的低头看着埃布尔的笑脸，挑了挑眉。
他伸出手从桌子上放着的纸抽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随手讲纸巾团成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篓里。
埃里克动作熟练地将这个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抱到自己的腿上，问他：“查尔斯知道你来找我吗？”
埃布尔摇摇头。
埃里克：“你不怕他生气吗？”
埃布尔疑惑的看着他，“查尔斯为什么生气？”
还只是个孩子，埃里克想，这个孩子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现在是处于查尔斯的对立面的，他还什么都不懂，即使他的能力很强。
想到这，埃里克的眼睛闪了闪。
房间角落的凳子突然滑到了彼得身后，埃里克冲彼得道：“坐吧。”
彼得局促的坐在凳子上，见埃里克低着头逗埃布尔，也没有人理自己，便抬头观察房间。
这一看，彼得便发现，这似乎不是什么客房，虽然房间里难掩空旷，一副久未居住的样子，但是床头却放着兰谢尔先生的照片，桌子上的书籍也被翻开了，大概自己来之前有人在看。
而旁边，埃布尔正一副小大人样子似得，一本正经的‘教育’埃里克：“蓝神乖，你不能和他学哦，你要向查尔斯学习，大家要和平共处，要乖乖的……”
埃里克听的嘴角直抽抽，他伸出两只手指，忍住埃布尔的脸蛋，“这都是查尔斯教你的？”
埃布尔被捏着脸蛋，说话含糊不清，“不用教，这就是对的。”
这个道理在埃布尔刚刚产生意识的时候就知道，但是似乎地求上的生物鲜少有人知道。
这个认知让埃布尔有些沮丧，“但是大家总是不能和平共处。”
埃里克淡淡道：“变种人和普通人是无法和平共处的。”
旁边的彼得立刻举手：“我我我！我也是普通人，可是我可以和你们和平共处！”
埃里克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帘看着埃布尔的笑脸，“不是所有人都一样的。”
埃布尔苦恼的咬住手指，思考了一下，问：“那如果普通人和外星人对比，你可以接受哪个？”
埃里克：“没有这个如果。”
“可是地球上已经开始出现外星球人了。”埃布尔的语气渐渐变得平静起来，“而如果外星球人对普通人发起战争，你还是会帮助普通人的对吗？”
埃里克楞了一下，揉了揉埃布尔的头发，“孝子胡思幻想些什么。”
然而埃布尔抬头执着的问他，“你会帮助普通人的对吗？”
彼得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埃里克顿了一下，“……是的。”
埃布尔和彼得都露出了笑容。
埃布尔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低声喃喃道：“难道只有同甘共苦才能共建和谐社会吗……”
而彼得想，兰谢尔先生确实是个好人啊。
然后彼得好像猛地想起来什么似得，低头去看手表，然后他又迅速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开始落山，天色渐暗，天边出现红霞。
“天啊，我该回家了！”彼得站起来，“埃布尔，我该回家了，等我下星期再来看你。”
埃布尔乖乖的摆摆手，“再见，彼得。”
“再见埃布尔！”彼得一边往外跑一边说，“再见兰谢尔先生。”
然后风风火火的就跑了。
直到彼得的身影消失不见，埃布尔顿了顿，才眨巴着眼睛说：“哎呀，忘记让彼得陪我去吃零食了。”
虽然这样说，但是眼睛里完全没有遗憾的样子，反而有些小高兴。
然后他仰着头，看着埃里克，奶声奶气的说：“埃里克，你可以陪我去吃零食吗？”
谁允许你叫我埃里克的？
埃里克低下头问他，“你想吃什么？”
埃布尔一笑，“甜甜的好吃的。”
“糖？”埃里克抱着埃布尔站起来，“在你的房间吗？”
“不是哦。”埃布尔小手抓着埃里克的前襟，说：“在外面，但是彼得说不允许我一个人去外面，所以你可以陪我去吗？”
埃里克脚步一顿，“学校外面？”
埃布尔点头。
埃里克：“但是我现在不能离开学校。”
埃布尔把嘴巴凑到埃里克耳朵边上，小声的说：“我们偷偷的去。”
埃里克饶有兴趣的看着埃布尔，“你有办法出去？”
埃布尔重重点头，笑着说：“那我们出发喽。”
下一瞬，两人消失在原地。
……
终于和皮特罗谈好以后，查尔斯拜托汉克去找埃里克来办公室，然而当汉克找遍整个学校都找不到他的时候，独自匆忙跑到了办公室。
“埃里克和埃布尔不见了！”
而埃里克和埃布尔现在在哪呢？
埃里克怀里抱着埃布尔，站在某军事基地核心实验室的角落里，看了看外面不断走过的特种兵巡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拖鞋，目光幽幽的看向埃布尔。
埃布尔冲他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