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沙漠土城

世事变幻,总会让你一步一步经历,一点一点深刻,一丝一丝改变。那时的我总觉得,人生嘛,走马观花,能慢慢体验。至于得失,待我大梦觉醒再说。直到再也没有甜甜的微笑,我才幡然悔悟。

她给的温柔,在不知不觉中存在。不过再完美的演绎,却也没得到想要的结局。

最终有一个人等在明知道等不到的地方,黯然神伤。

在藏地的小村庄,有这样一副画面让我印象深刻。

破旧的土屋前,有一颗歪脖子老槐树,树下有一把摇椅,一把圆扇,一曲京剧,一个老人,时常迎着夕阳,面容沧桑而深沉。

贱笔被安排去买些必用的东西,黎梦涵和黎兵好像要去接一个神秘的来客,因为刚到这边,还有些不适应水土的我,不想出去走动,便有很多时间听着老人念叨着他的故事。

曾经的某个时间,他们牵着手笑的很甜,习惯在繁闹的大街,向往玻璃橱窗里的花颜。

那一片无边的草原,奔跑的很远很远,躺在柔和的风中,面朝温暖的阳光。他喜欢偷偷看她好看的侧脸,在她发现的时间,他会天真般的笑着。

那个幼小的时候,没有所谓的永远,没有所谓的梦想。

虽然时过境迁,他们早已不在那片草原,而幼时的那个容颜也再也不见。

世界那么大,分开再遇见谈何容易,甚至都记不起她是何时消失于人海里。

多年前他独自回到草原,躺在曾经躺过的地方。闭上眼睛感受依然温暖,仿佛间身边又出现了那个美丽的侧脸,他浮现出多年来最轻松的笑容。

当他笑着睁开眼,却只能看见两个可爱的孩子牵着手欢笑着远去,他只能摇头苦笑。

当突来的疲倦让他安睡,醒来已是满天星,北极星的方位依然醒目,他合上手分不出是祝福还是祭奠。

太过遥远的青春记忆,不会随着时光而老去。它会陪着我们安葬,在遗憾中幸福。

我告别了容颜更加苍老的老人,知道她肯定再也没有去过那片草原,只有老人笑望着远去的孤单背影,回忆着他们的童年。

时间让孩子们长大了,而脸上的笑容却不再有从前的天真。

我看着眼前无尽的大山,那接近云端的地方是皑皑白雪,空气一阵冰凉,我突然就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我知道这是常见的高原症状,群山的压迫感让人头晕目眩,越发感觉难以呼吸。

我钻进了一家我们临时租下的旅馆,顿时感觉好受了许多,前台的一个穿着普通的姑娘总是打量着我,我想应该是发现了我脸色通红的不良症状,我也没有在意,径直上了楼上的房间。

没过多久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就看到她站在我面前,手里捧着一碗东西。

“这个给你,喝了就没事了。”她边说边将手里的碗递给我,脸色很平静,似乎笑容天生就不生在这张脸上。

她长得并不貌美,皮肤也有些黝黑,但我能感觉她很善良。她不爱笑,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让我有些不愿直视。我想了半天才像起如何来形容这种目光,是这边常见的一种野生动物——狼!

提起狼总让人有些望而生畏的阴冷感觉,没错!她就是有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神。

“谢谢。。。。。。”我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仰头便是喝得一干二净,味道似奶却又有淡淡的酒味,很好喝,而且刚喝下去就觉得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她或许是见我一口喝干的豪气模样,嘴角抽动了两下,我知道她是肯定是在笑。

“你们南方人来这边大多都这样,也不是什么病,多休息一下习惯了就好了。”

说完她就拿着碗离开了,我甚至还来不及感谢她的关心,听着脚踏在木板上滴滴答答的脚步声,突然觉得好有频率,就像我的心跳一样。

这个小村庄人口本就不多,而且北边还有一片沙漠,经常会刮起风沙,日积月累,让这里变成了一座沙漠土城。地处偏僻,无论是过路的行人还是外来游客都非常少见,旅馆的生意自然也就显得非常冷清,就当下而言,我们差不多是唯一的一帮客人。

旅馆的东家是个五十左右的男人,但看上去却像个七十岁的老人,满脸沧桑的皱纹,他不太在意自己的形象,也不爱四处玩耍,就喜欢在老槐树下靠着卧椅听着曲儿,打着盹儿。

但我通过和他短暂的交流,我知道他青年时定是有着很多难以言语的故事,他这个人很随和,也很淳朴。

这个显老的男人没有妻子,却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旅馆前台的这个姑娘,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也或许还要年轻一点……

第二天,天气说变就变,晴朗的天空下突然就刮起了大风,外面灰蒙蒙的,就连呼吸都感觉有泥土的味道。

贱笔披着一件大衣风尘仆仆的走进旅馆,将两个大行李袋狠狠的扔在桌上,一边吐着嘴中的沙土一边抱怨道:“这他娘的什么破地方,真他娘的气候恶劣!爷爷我差点就被这该死的沙尘给埋了。”

我听着贱笔难得的抱着粗口,忍不住笑道:“埋了倒好,就不用为墓地操心了,你知道现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可是老贵了。”

在北方待了些时日,不知不觉我也有了点东北的口音。

“去去去!什么巴掌大?再抠门也得放得下去一个箱子吧。”

贱笔摆了摆手,拍着身上的泥土,我也不再和他胡扯,其实我想说,现在那还有什么箱子,顶多就一坛子,不是巴掌大是什么?

正在这时,涵和他大哥也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我不认识的成年男人。四十左右,仪表堂堂,走起路来气宇轩昂,而且脸上有着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

其实我已然猜到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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