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是场赌博
她缺的，不是智慧和心计，而是经验和谋略。
果真她还是太嫩了啊，现在就是因为这些小聪明，导致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
第二天，早朝时杜月然作为谋士准时在后殿旁听。期间慕容修下了一道圣旨，将好几个谢家的人升了职位，而将逸王党的几个人分别调离了京师。
听到这，她原来失落的心情突然像是重新点亮了一小盏蜡烛，虽然不是很亮，但是足够成为新的希望。
她心头不由一喜，原来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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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月然便得到传召：慕容修要见她。
她立马整理好表情，想好了说辞，忙跟着小全子公公进到了紫宸殿正殿。
她看了一圈，正殿的其他宫人都不在，只有慕容修一个人立在了窗前，若有所思。
她上前跪下行礼，但是却久久没有回应。
无奈月然只能继续跪着，好久她抬头，却发现慕容修正看着自己。
他并没叫她起来，而是说道：“你通过了。”
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月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说道：“谢皇上。”
这个“谢”字，意味很深。
慕容修：“你知道，你能通过。”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月然却摇头：“奴婢不知道。”
“哦？朕觉得你的表现，就像意料之中似的。你说你不知道，可是却表现的很平静。”
月然抬头，对慕容修道：“回皇上话，处变不惊是一个合格谋士应有的品质。”
听了这句话，慕容修却笑了：“你就不想知道，朕为什么朕让你过了？”
月然回答：“因为奴婢猜对了一部分。”
慕容修定定的看着她，良久道：“说下去。”
“奴婢的计谋看上去是那样孤注一掷，或者说是另辟蹊径，但是我赌对了两点。”月然道，“一，皇上绝对不想和新月公主有任何牵扯；二，朝政必须要平衡。“
“一则，新月和亲表面上是为了维护两国的边境安宁，但实际皇上心里一定明白，没那么简单。新月必定另有所图，而他们无非就是有两个企图：拖延和试探。单这一点，皇上就绝不会和那公主有任何牵扯。”
慕容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二则，新月为了自己国家内乱时不至于被大瑞出兵攻打而内忧外患，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扰乱我国内政，使皇上无暇出兵。而最好的方法无非就是点燃您与逸王和各个家族之间的争权，破坏皇上辛苦经营的平衡。”月然双眼明亮如星辰，直视着慕容修，淡淡道。
“所以出于种种考虑，她们送来了和亲公主。这个和亲公主绝不简单，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挑起大瑞的内斗，如果皇上将她赐婚任何一个亲王，虽然会平衡朝中势力，但却不能保证新月公主不能与逸王结盟，那便无法掌控局势，使平衡偏移，甚至引发宫变。”
“奴婢的想法固然可行，但只是一时之计，太过孤注一掷，虽然会让对方误以为我们很有实力而不敢结盟，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最好的办法其实是继续维持朝中平衡，将公主放在身边严加监视。”
慕容修勾了勾唇，问她道：“分析的这样头头是道，可你毕竟选错了。可你怎么知道自己猜对了一部分？”
月然抬头，微笑道：“因为皇上本来的打算比月然的更不可行，您想除掉新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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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然完好无损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才感觉到自己强烈的心跳。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和激动。
这一步，她终于对了。揣测人心，她赌对了。
不得不说这个新月公主，的的确确是新月送来的大难题。
当她得到新月这个考题时，曾一度想要写上“除之”这两个字。但是最后左思右想，才回复了那个结果。
于情，只有除掉新月雪，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直接的选择。抛开别的不说，这样做，直接有效地避免了所有之前考虑的不良后果。
但是，新的后果又来了，得知妹妹被害的新月皇若是恼羞成怒，不顾一切的攻打大瑞，到时候出兵，刺杀，收买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一定会比之前的问题更加棘手。
在考虑到这些后月然果断放弃了这个选项。
所以当她在早朝时旁听到慕容修采纳了自己的“封赏”建议后，又联想到尤其两天前她总能发现紫宸殿的暗卫活动频繁，就大胆地猜测慕容修原来应该是想要除掉新月公主。
可以说，她给了他灵感，让他选择了另外一个更有利的办法。
这是场赌博，更是场战斗，她赢了，和自己赌赢了。
虽然这一仗她赢得并不漂亮，但是她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她说过，她不求自己的答案是否是好，只求最后的结果中有她的部分功劳！
但她又回想起，刚才最后离开时慕容修对自己说的话。
“你知道，谋士除了出谋划策外，还需要做什么么？”
“是为了目标随时准备以身犯险，是伺机而动，也是为了必要的牺牲。”
月然回头看向慕容修，后者的眼光却不知何时变得深邃难懂。可月然却似乎在一瞬间从他眼里读出了一丝悲伤。
“你，真的准备好了么？那你肯不肯和我一起赌呢？”
最后一问，他用“我”，而非“朕”。
月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离去。
可那句话就像是摄心的咒语，在她耳边经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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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逸王府。
一名暗卫跪在桌前，逸王则是脸色凝重的沉默不语。
良久逸王终于开口：“你说，新月雪四周有很多高手暗卫在保护监视？”
那暗卫拱手道：“是，属下估计，起码有不下二十个人。因为不知敌情，所以属下不敢鲁莽传递消息。”
气氛瞬间就安静下来，逸王手里把玩着一枚戒指，此刻正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慕容修，我们就看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你做的很好。这件事先不用管了，本王要你先办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