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头痛
风栖炎四处奔跑，漆黑环境无边无际，碰不到边。一回头，‘定海大树’顶着冰川依旧在那个位置，依旧距离风栖炎同样的距离。也就是说，它一直尾随着风栖炎。
风栖炎不跑了，原地等。
等到心慌，等到情怯，不知过了多久，风栖炎再也忍受不了，大叫一声，不再想摆脱‘定海大树’反而向大树扑过去！
大树很大，看起来很近，真正跑向它，却是半天没有任何靠近的迹象。颇有看山跑死马的意思。
不过，这里是梦境，是风栖炎的精神时间，风栖炎想法变了，想接近大树的想法已经影响到了它！
只见‘定海大树’整个蠕动起来，宛若地震。然后大树下面有无数的树根向上升起，如同多头八岐。
其中两根勾住漆黑的背景，用力往下一拉Ｚ暗如同幕布一样落下！四面八方，亮起密密麻麻的方块！
方块里面有画面流动，还有声音传出，宛如电视屏幕！仔细看，屏幕里的画面各不相同，却都是风栖炎各个时间段的人生经历！
梦境空间变成了电视台的转播监控室，无数频道，无数屏幕，同时放映着风栖炎过去的时光。
“妈！”风栖炎看着其中一个屏幕，眼神充满怀念。那是母亲送他入伍的画面。
咔嚓！屏幕猛然碎裂！一根树根猛地扎入母亲送行的屏幕！
“不！”风栖炎捂头狂叫！
剧痛之中，一个画面强行插入了风栖炎的记忆中。
那是一个庞大的场面，无数的父母，无数的妻儿，站在长长御道的两边。哭着，喊着，为御道中骑马出征的战士送行。
他们的衣服很奇怪。不是任何历史剧里出现过的样式。周围的建筑却是很眼熟，如果纯白金字塔外面那些遗迹建筑修补一下，再粉刷成新的，大概就是会是这样金碧辉煌、异域风情吧。
画面结束，头痛好些，风栖炎抬起头。
母亲……母亲送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入伍的时候，母亲有来送过我吗？
该死！记忆被替换了！‘定海大树’的树根抹去了风栖炎的一个记忆，并且用远古的记忆替换了它！
咔嚓，风栖炎还在震惊中，又一段树根扬起，插入了另一个方向，另一块记忆屏幕！
又是剧烈的头痛！
不行！这样下去，所有记忆都会被‘定海大树’替换掉！
如果风栖炎所有的人生都被替换成远古的记忆，那风栖炎还是风栖炎吗？
又一段树根仰头，朝风栖炎头顶的一块记忆屏幕冲过来！
唰！记忆屏幕突然波动一下，让开一个缝隙！
树根插空！
好！风栖炎大喜！居然能控制！
唰！又第四根树根插过来！
风栖炎表情用力！目标记忆屏幕再次躲开！
唰！第五根！
躲开！
第六根……
等风栖炎控制记忆屏幕躲开第十根的时候，‘定海大树’距离震动。然后所有的树根都伸了出来！
这下不是八岐大蛇的蛇头了，成了虿盆了。
万蛇出洞！无数段树根同时朝风栖炎的记忆屏幕插过去！
风栖炎睚眦欲裂，那些记忆屏幕有风栖炎童年时，父母的含辛茹苦。也有风栖炎少年时同桌的她，还有战友那一个个鲜活的笑容！……正如之前想的，没了这些记忆，自己不就跟死了一样了吗？
来啊！风栖炎咬牙切齿！
老子不怕你！
就是死！老子也要死个明白！
高速感知！
树根在风栖炎的感知里变得异常缓慢！
有用！风栖炎的异能在梦里，在这个意识空间里依然有用！
‘定海大树’树根齐出！风栖炎开启异能，操控意识空间里的记忆屏幕做出了超越极限的反应，每一个记忆屏幕都像活了过来，都能自主的闪避！却又不会脱离整体，变成意识之外的片段记忆。
现在的场面，就像霸王章鱼在和海里的沙丁鱼群博弈。无论树根有多快，屏幕组成的鱼群总是能变化形状躲闪过去！
一翻折腾，树根统统动了一轮，一无所获。
风栖炎口鼻流血，眼眶深陷，精神力消耗巨大！不过‘定海大树’也好不了多少。树身变小了好多！以前是头顶冰川根扎海底，现在最多一栋摩天楼那么大！
……不过，倒下来也能碾死风栖炎就是了。
风栖炎擦开鼻血，既然你的力量也不是无限的，那我就有机会！
“炎？你怎么了？头痛？神兽伤到你脑子了？”楼兰的声音打断了风栖炎的回忆。
风栖炎捂着头，抬起脸，看见楼兰充满关心的表情，不似假装。
“没……伤了脑子，我不是就傻了吗？”风栖炎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呵呵，你怎么可能变成傻子。”
不，风栖炎心道：也许我真的是傻子，不过不是被怪物花弄傻的。而是在楼兰这个哈比的天才面前，怎么比都是傻的。之前还想和青龙园的增援汇合后，在慢慢和各方博弈。
现在一阵头痛，突然明白了。各方增援到齐，在青龙园、哈比大学、奥古斯都学院、工农军事学校这些国之重器的大胳膊大腿下，我的空间不是变大了！而是变小了！
我这只小蚂蚁，在大胳膊大腿之下，只有被踩死的份儿！
再看楼兰的脸，萝莉的面孔，但是那双眼睛，居然让风栖炎看到了风霜。
风栖炎道：“我昨晚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蚂蚁。”
“然后呢？”
“被踩死了。”
“哈哈哈哈……你？蚂蚁？怎么可能。哈哈哈……”楼兰椅双马尾，不顾形象的大笑。
这个反应？风栖炎眯起眼睛。难道她真的猜到了什么？所以才弄出这个四方汇聚……想把我隐瞒了的‘定海大树’的事情，憋出来？
“……哈，你不是蚂蚁。”楼兰收笑道：“谁把你当蚂蚁，他就会体验到踩蚂蚁，踩到霸王龙头上的感觉。”
果然，她是冲我来的！风栖炎心中一凛。
楼兰话锋却是一转：“嗯，不过现在的你还真和蚂蚁差不多。……你需要一个契机！这个遗迹的种子，就是你的契机！”
“契机？我的？”
“对，如果不是我们从神兽那里无功而返，我也不想招来各方大队！哎！他们来了，我们的风险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