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懂了
“老奴蛇祖叩见玄帝至尊！”那长蛇化成人形，跪在小宝面前。
小宝慌忙摇手说：“怎么你也叫我玄帝！你起来吧，让别人看到不好。”
阴蛇王起身说：“玄帝请放心，这里已经被我下了结界，不会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听见。想不到净莲心丹竟是我的本命元丹，令我开启了神智！玄帝神智还未开启，当然不会认得我！”
小宝奇怪的问他：“怎么你也要我开启神智，我要怎样才能开启神智？”
阴蛇王看了一眼小宝身体，惊喜的说：“陛下已经得到七霞宝昙了？太好了，不过现在只亮一叶，看来是陛下已经找到了黄叶三妃，等十八阴华与鸾后齐聚，陛下才能恢复神智。”
小宝红着脸说：“其实…有没有神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有了蔚儿她们，我已经很满足了…”
阴蛇王勃然变色：“陛下切勿做如此想法！当年玄玉大帝用封天大盾将大魔尊压在东海之下，同时也将世间万物的灵识封禁！自己用神识重生之法寻找帝后灵踪，如今既然已经结为肉胎，就说明帝尊和帝后已经重生于世了！我们这些仆奴也应该会逐一恢复神识，回归陛下身边！”
小宝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其实我还是觉得这样挺好的，可能恢复了神识，对大家来说，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阴蛇王叹息了一声说：“可不恢复神识，对于苍生大众来说，却是灾难！帝尊既已重生，那封天大盾就有了缺口，因为帝尊是以神识化胎，需要的是灵气！这样一来，仙魔顿生，天下必将大乱！”
小宝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存在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居然是一种灾难，心中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阴蛇王继续说：“帝尊不必内疚，这本是您的宿命！放眼现在人类，欲望已是逐渐沟壑难平，越来越无法无天。战祸不断，尸骨频添，帝尊难道忍心眼见自己一手创建的白鸾大陆毁于人类之手吗？”
小宝眉头紧皱，微微叹息一声：“难道真要以暴制暴么？”
阴蛇王悠然长叹：“就算以暴制暴恐怕也难以奏效，欲望是他们最大的法宝，也是最深的劣根，如何平复，只有帝尊才有办法，我等贱奴实在难以猜测。”
小宝吸了一口气：“难道人比神还要可怕？还要难以对付？”
阴蛇王点点头说：“人的智慧，已超出神的领域，只是能力有限，否则这世间再无神族立足！”
小宝听了一阵骇然，难道人真的有那么可怕？
阴蛇王继续说：“两个月前，越州城外麦田一夜之间烧毁万顷，灰烬中突显怪异图案，当时我神智未开，不得其解，此刻想来，想必是麒麟刀出世。陛下可去越州探寻，找到麒麟刀，再收齐龙凤镯，便就可重返召仙台，打开通仙门，取出灭魔剑，重登帝位！”
小宝茫然的哦了一声，阴蛇王又跪下说：“帝尊，请恕贱奴暂时不能相陪左右。陛下有七彩元丹护身，安全自是无忧。极地却有数千子民还在盼望老奴回去解救！况且元丹初归，老奴要花费一段时间炼化，等它与老奴肉身完全结合，才能侍奉帝尊！”
小宝点点头说：“你先去极地拯救子民，我的事不用急的！”
阴蛇王知道小宝还没有将刚才的话放在心上，正色对他说：“帝尊，非老仆啰嗦，陛下需尽快消化神识，不可拖延！寅虎本是六仆之一，如今却贪恋尘世繁华，坠入魔障！帝尊神识恢复后需先收服寅虎，不能再让他为祸人间！更重要的是，老仆怕东海已经不能困住那个大魔头了，一旦他再次出世，那天下就会变得生灵涂炭！”
小宝心中一颤，迷茫的看了看阴蛇王，脑中虽然对这些事情有些排斥，却不忍看到他失望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阴蛇王也叹息一声，知道神识一日不复，眼前的懵懂少年也会一日不得清醒，可这事偏偏讲究缘法，最是强求不得，所以急也急不来！
阴蛇王一拱手，对小宝说：“我回到极地，会有东西送于帝尊，希望对帝尊有所帮助。这段时间，老奴会在极地修炼，静候帝尊收刀佳音。”
小宝点头说：“你得到净莲心丹，还能惦记极地百姓，已是难能可贵。我这几日就向师父辞行，去寻找麒麟刀，你回极地吧，日后我若真个忆起自个身份，自会去极地找你。”
阴蛇王再次叩拜，嘴里说道：“谨遵陛下旨意！”
看着数百黑衣人簇拥着风雪雷冰四人所抬的一顶大轿消失在山道中，满山豪杰只觉今日一天都恍然若梦，一场武林浩劫以这种皆大欢喜的方式结束，众人当然是满心欢喜。
射日弓王怔怔的看着院中整齐摆放的几具净水莲座弟子的尸体，长叹一声说：“如果我们中原人早给极地宗一些理解，你们就不会白白牺牲了！”
柳如风双眼泛红：“如果当年祖先听完阴蛇王的借宝缘由，也不会发生这百年来极地宗与中原武林的明争暗斗了！”
第一剑圣也叹息一声：“如果我们每次见面之前先把话都说清楚，棍王刀王他们也不会死！但这些只是如果，事实已成定局，再追悔也是枉然！”
小宝突然一挺胸膛说：“谁说是枉然？从这些惨痛的教训中得到一些经验，才让这些人不会白白牺牲！”
“说的好！”射日弓王大声称赞，盯着小宝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眼光之远，心境之高，连我这老朽也自叹不及！”
第一剑圣也点头附和：“功夫也是俊的很啊！可又不能说是功夫…这个小兄弟有意思，让人捉摸不透！”
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小宝与阴蛇王之战，可是却听拳掌堂的弟子描述过，虽然看不透眼前这个半大孩子的真正实力，却已知不可小觑。
小宝却有些奇怪，这番话平时自己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今日怎么当着这么多武林前辈就冲口而出了？像极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蝶轩丫头的脾气！
雀舞泪眼盈盈，走到柳如风面前泣道：“师父，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柳如风知她身负血海深仇，一家满门都被四大天魔所害，此时极地宗与中原武林前嫌尽消，她突然失去了报仇的目标，自是痛苦茫然，不由长叹一声说：“舞儿，雪魔刚才已告诉我，你若自感武功已成，随时可去找他报仇，或约来中原一战，他定来赴约。”
雀舞咬着银牙说：“好！我会去找他的！”
小宝走到雀舞身边，也不顾众人就在旁边，拉着雀舞的手说：“姐姐，仇恨真的这么令人难忘吗？”
雀舞一愣，要是别人问她，她自然以家仇深似海来回绝，可是面对心思纯良的小宝，她不想灌输太多的仇恨理论对他，沉思良久，才叹息对他说：“小宝，姐姐是雀家子女，从家门被毁的那一刻起，就背上了这个责任！这是姐姐当着雀家祖宗牌位许下的承诺！”
小宝的点点头，口中喃喃的说着：“责任，承诺，姐姐，我懂了！”
张善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座骏马模样的木雕，对着身前的一具尸体喃喃说着：“顺子，哥哥已经把腾马木雕拿来了，喜欢么？哥哥送与你，有它陪着你，在那边便不会寂寞了…”说道最后，已是控制不住情绪，呜呜哽咽起来。
颜无垢拍拍他的肩膀，坐到他身边，安慰：“十二，别太难过，顺子为师门而死，忠义千秋！”
柳如风也大声说：“弟子们，把牺牲的兄弟葬于落日潭旁，全派哀悼三日！”
蝶轩也是今日才知落日潭是净水莲座历代掌门圆寂之所，想到昨日还在上游彩霞涧游泳，不禁有些赫然。
暗想能葬于此地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誉，与列祖列宗为伴，也不枉身为武林第一大门派净水莲座的弟子了！
寿宴变成了葬礼，少了一份热闹，多了一份凝重。前后大殿坐满了赶来救急的江湖豪客。
净水莲座的饮食供养一向是自给自足，自力更生，所以派中并无伙夫杂役之类，却不乏烧菜的好手。
到了傍晚，桌席之上摆满了美酒佳肴，气氛才逐渐活络起来。飞云堂弟子穿梭在各桌之间，为一帮豪客们添酒送菜。
风无影提着两坛酒越过中门，正想进入前殿，迎见一名白衣女子，低声问她：“大师姐，为何不见师父？第一师叔正找他呢！”
云裳神色一黯，纤手一指后院，低声说：“师父在内堂照看师娘！”
柳如风坐于床前，双手紧紧握住水恋月冰凉的小手，目光中流露无限怜爱与深情。
蔚儿在一旁哭泣着说：“爹，我娘…既然极地宗与我们和解，师爹为何不让冰雪二魔为师娘解毒？”
柳如风叹息一声：“你娘中的是掌力，并不是毒物，又何来解毒之说？就算是冰雪二魔自己，对打出去的拳掌也无法化解，又如何能给你师娘解毒？”
蔚儿终于哭出声来，扑到在水恋月身上哭喊：“那我娘怎么办？岂不是没救了？娘，你醒醒啊！”
柳如风拍了拍蔚儿的后背，决然说道：“蔚儿放心，就算爹耗尽一生精力，也要把你娘救活！”
雀舞领着蝶轩刚进来，看着水恋月昏睡的容颜，眼中阴晴不定，几次张口欲说，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眼看蔚儿哭的越来越伤心，雀舞终究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拉着蔚儿的手说道：“蔚儿，咱们先出去一会，让师父好好陪陪师娘。等会再换他去照顾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