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失仪之罪
“怎么样了？”
神殿内，连澈斜斜地坐着，支着脑袋问比完赛便马不停蹄赶回神殿的柯益。
“舒若和娄越的比赛马上开始。”
“这个我知道。”连澈白了他一眼，“我问的是殷许。”
连澈的目光停留在柯益身上，饶是平静无波也看得柯益几分心发慌。他定了定神，答道：“他很厉害。”
“是吗？”连澈微微欠身，“和你比起来谁更厉害一点？”
“这……”柯益摸不透连澈的心思，迟疑着不敢回答。望着他踟蹰的模样，连澈倒是轻笑起来：“不好说？”
“是。”
“你大可放心。”连澈起身走下神座，走到柯益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因为帆不能永远担当傀族族主，而向可又因为向梓因的原因保留有神侍之位，还是得给傀族另寻以为族主的。”
“不让他入六部？”柯益提议道，“我看他奸猾似鬼，若是入了神殿，定然能与那些老顽固们抗衡一番。”
“没错。”连澈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让他如六部。他的聪明和知进退我是早就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将神殿珍藏的《傀儡术》残卷交给他修习。但他这样的人，我不想让他折杀在六部那潭浑水里，你我是避不开，而他，既然有这个可能，就不必陷进来了。”
说到最后，他低下头来，眉眼间是隐隐的忧伤：“不然，帆也不会原谅我的。”
柯益愣愣地望着突然黯然神伤的连澈，思忖着在上位者的心思他是永远摸不透的，即便他是离羽最好的读心术师。
唉，这些人还没等开始读心心思就变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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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帆知道舒若是一定会参加这场比赛的，而且是一定要夺得一定名次的。毕竟她是明着的准王妃……哦，现在是准王后了。云海帆突然想起向可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安苏居然也没告诉她。
这样的舒若要真搁她手上她都觉得麻烦，要真火起来云海帆胖揍了她一顿丢脸的反倒是连澈。想这女人连逼婚都不忘毁连澈的名声，祸心包藏得……好在最后是娄越遇到了她，他向来是个妥帖的人，定能将事情处理妥当。
果然，一开场娄越便很绅士，无论怎样都是让着舒若的，舒若的灵力丝毫近不了他周身，他却也没有要攻击的意思，教外人看来反倒是舒若太过婆婆妈妈，舞蹈的招式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云海帆却看出了舒若耗费了多大灵力来对抗娄越所谓的非暴力不合作。比起舒若，云海帆更关心娄越的实力，虽然也在一起并肩作战过，但好歹那时他的魔杖被夺、力量不纯熟而她又敲晕倒，又错过了了解他实力的机会。
云海帆这才发现自己平日里自诩感觉敏锐实际上是那么得狭隘，她的眉眼心间全是连澈，以至于他的点点滴滴她都一清二楚。但对于娄越、殷许包括柯益，她都只是略略的关心，心情好的时候就管一下闲事，心情不好的话便完全顾不上了。
果然……还是个自私的人呢。
台上的舒若再也无法忍受娄越不温不火的纯防御，手一招便是一条长长的坠链垂下，坠子是一块冰玉，和云海帆的水晶差不多大小，却是极冰极寒之物，光是瞧见便带有难以抗拒的寒气。
这便是和火业弓并称的又一神器，为冰族族主所有的冰玉坠，冰族姓舒，自然便是舒若持有。比赛终于变得稍微有意思一点了，台下的观众稍稍打起了精神，连娄越都不得不抬眼正视舒若：“不愧是清高的冰系，连神器都这般精致。但是你别忘了，水族娄氏也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都姓娄，但族主实际上是你的堂哥。”舒若看似温柔地笑着，“你是没有水系正统继承的。”
娄越敛眉：“给你个机会，你先来。”
舒若冷笑一声，收了魔杖，银灰色的光芒绕着冰玉周旋，只是最低级的冰箭便一下挑破了娄越的三层防护，娄越轻挥魔杖，一层水网瞬间补上。冰水碰撞双方互不相让，舒若微笑着加大了手中的灵力，冰箭“呲”得一声穿过水网，恍如烧红的铁器陡然入水，白雾团起，谁也没看清娄越是如何一把打开的，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原本出于劣势的娄越以让水流逆流上舒若周身，将她包裹个严实。舒若手臂一挥，一记冰刃便划开逆行而上的水流，瞬间水流倾涌如瀑布般奔涌之下，舒若早已湿透，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本是夏季，着装便轻薄，如此一来，舒若身形尽显，饶是娄越悄悄背过身去不去看她，她上遮下掩好不狼狈。
云海帆的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忍住了笑。眼见得台上舒若难看的模样恨不得用冰把自己围起来，却见一件长袍凌空飘下，正好落在舒若身上，挡了个严实。感激地向长袍飞来的方向望去，正要道谢却愣住了，但见连澈背光坐在原本空着的主位上，而她身上的长袍正是他刚刚解下的。
即便逆光，舒若也能感觉到连澈的神情一定是非常肃穆的，他一贯生气都是没什么表情的，此刻即便心里为她的倒霉而叫好，面上也要拿出几分愤懑不平来教她记得什么叫做大庭广众的失仪之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连澈身上，但见他一步步从主位上走下，步伐不快不慢却看上去极稳，仿佛是为了应证那句大人物适当地放慢语速和步伐是为了显得庄重一样。众目睽睽之下，他依然没有加快脚步的自觉，但教所有人都凝神屏息地等他走下。
因为之前示意过众人免礼，这才没有出现上在场众人齐齐俯身行礼的壮观场面。他就这样径自走到舒若面前，即便没有长袍猎猎也不减他半分潇洒英姿。舒若半坐在地上，紧紧裹着他的长袍，，连澈指尖轻动，长袍便如衣物般贴上了舒若的身，使得她的双手得以松开。居高临下地望着舒若，连澈缓缓地对她伸出手：“玩够了就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