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线索2。
“这是怎么回事？”刘猛指着竖行写着［麻广田之墓］的墓碑，厉声喝问已经被捕的“大头”。
“是个人影……”惊慌失措的“大头”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弄得大家莫名其妙。
“什么？‘人影’？”
“警官，真的不是我们干的，是那个人影……”
“你别着急，慢慢说，”刘猛放松了说话的语气，“你说的‘人影’是怎么回事？”
“前天上午我们来这儿……”“大头”又把话打住了。
“来这干嘛？”刘猛追问。
“这……”“大头”犹豫着。
“大头，你就说了吧，”张晓红在一旁鼓动着，“我三哥死的不明不白，你得帮公安抓住凶手，给三哥伸冤报仇啊。”
“哎，”“大头”把他的枣核儿形脑袋使劲儿一摆，“得，为了三哥，也为了嫂子你，我豁出去了。它是这么回事……”
“大头”把“考验”尚志伟的事叙述了一遍，“尚志伟走后，荣经理让我们再把我们挖的坑，就是现在埋三哥的这个坑填上。过了一会儿，可能是三哥干得累了，想歇歇，我看见三哥把铁锹杵在地上，刚一抬头，就听到一声枪响，打中了三哥。我看到远处有个人影在树后一闪，就赶紧追了过去，结果三追两追也没找着那个人影。我心里又惦记着三哥，就赶紧返了回来。三哥中的一枪正好打在心脏上，不一会儿，三哥就不行了。”
“当时荣经理在哪儿？”
“他就在三哥的身边，一直抱着三哥……
‘麻三儿，麻三儿……’荣经理喊着。
‘三哥，三哥……’‘大头’同时喊着。
奄奄一息的麻三儿突然一把抓住‘大头’的手，‘救……’，话没说完就咽了气。
‘救你，我们一定救你，’‘大头’，仍不甘心地大声招呼着，‘三哥，三哥。你可要
挺住啊，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知道已经无济于事的‘大头’，失声痛哭，‘三哥啊，你怎么就这么走啦……’
……没办法，我们只好把三哥埋在这儿了。”
“那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影’，你认识吗？”
“不认识。”
“看清他长得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离得太远，又只是那么一闪，而且他带个鸭舌帽，还带着个大墨镜……不过，我看见他穿的是‘保安’服。”
“保安服？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这儿的人？”
“倒是有一个人，我觉得可疑……”
“谁？”
“尚……”“大头”欲言又止。
“尚志伟？”
“嗯，尚志伟，尚队长。可是……”
“怎么？”
“从那个人的身材看，又不像是尚队长，那个人比尚队长偏高偏瘦。”
张晓红又呼天抢地哭起来，“三哥，你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别哭了！”刘猛呵斥道，“大头，你怎么把她带到这来了？”
“三哥是我的生死兄弟，张晓红又是三哥最喜欢的人，我不能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哎，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你以为我们警察是干什么的？只要是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
“大头”怎么也弄不明白，就连“皮子”都不知道的与麻三儿关系极为隐秘的张晓红，公安是如何得知的。
看着“大头”疑惑不解的神情，刘猛提示他，“你只要记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最浅显的道理，就什么都明白了。”
“易队，我们已经抓捕了犯罪嫌疑人牟建军。”刘猛打电话向易队报告说：“我们还在这儿发现了麻广田被害的现场，请马上派人过来勘验。”
“好！你们干的不错，我马上派人过去。”
“张晓红，你是怎么认识麻三儿的？”刘猛开始了讯问。
原来张晓红从外地来到南区，在一家歌舞厅打工，认识了麻三儿，一来二去混熟了，张晓红对麻三儿还真就动了真格的，同时也不知触动了麻三儿的哪根筋，这个一向玩世不恭的他，竟也对张晓红认真起来，出钱在小商品给她买了一个摊位。从此张晓红离开了歌舞厅，一心一意做起了麻三儿的“二奶”。
刘猛和周凯一行人随后来到“仓库”。
“尚志伟，前天，也就是7月31日上午，你在什么地方？”刘猛看着尚志伟，一脸嫉恶如仇的样子。
“你就是尚志伟？是你杀了我三哥？”张晓红疯了似地要朝尚志伟扑过去，被刘猛和周凯给拽住了。
“你说什么？麻广田被杀了？”这个消息让尚志伟大吃一惊。
“把张晓红带到车上去！”刘猛下令旁边的刑警，然后与周凯到尚志伟的办公室里，开始了对尚志伟的问话。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们把我带到后面的树林里。”
“干什么去了？”
“这……”
“说！”
“是荣经理他们带我去的，为的是用一个所谓的‘公安卧底’来考验我。”
“你经住他们的‘考验’了，是吧？”刘猛冷眼看着尚志伟，挖苦道，“没话说了吧？看起来，你对他们可是够衷心的啊……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们就让我回来了。”
“你是直接回来的吗？”
“当然。”
刘猛突然发威道：“你是不是杀了麻广田后才回来的？”
“麻广田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他！”
看着一脸坚韧的尚志伟，刘猛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起身用手指点着尚志伟，“我给你一句忠告，别忘了你也曾是个人民警察，若让我查出你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小心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我决饶不了你！”
门外围观着仓库的保安，刘猛走到门口，喝道，“看什么看！”他又回过头来，对尚志伟喊道，“好自为之吧！周凯，咱们走。”
望着刘猛与周凯离去的背影，尚志伟的眼中流露出忧虑的神色。
“曾局，牟建军全都撂了，”从审讯室出来的易队和刘猛来到曾局办公室，刘猛首先汇报说，“他承认是他和皮耀祖在麻广田的安排下盗窃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去了隆昌贸易公司工地，由皮耀祖望风，由他破坏的张俊生那辆车的刹车。后来去兴城，也是他动的手，杀了谢雅琴，栽赃给马宝福。”
“主谋是谁？”
“他也不知道，他们只听麻广田的。他们的‘老板’也只对麻广田，不和他们直接联系。”
“他说的那个‘人影’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那个‘人影’就是冲麻广田去的。”
“显然，他们这是杀人灭口，”易队说道，“麻广田可能知道他们很多的事情，他们担心咱们下发了通缉令，万一麻广田落入咱们的手里，会后患无穷。”
“嗯，你的推测是对的，”曾局若有所思着，“但也可能，还另有原因……”
“还另有原因？”
“目前还不清楚是什么……”
“那，曾局，咱们是不是可以把孙秉禄和荣吉昌依法传唤？”刘猛问道。
“什么理由？”
“事实不已经说明，孙秉禄就是5。04案和6。24案的主谋吗？”
“证据呢？”
“那不明摆着吗？既然麻三儿被杀时，和荣吉昌在一起，荣吉昌又是孙秉禄的手下，不就说明问题了吗？”
“你这叫什么证据？麻三儿一伙人这次为荣吉昌做事，就能等于5。04案和6。24案是他们为孙秉禄做的吗？这样的逻辑，恐怕孙秉禄是不会认账的吧？”
“可是……可是只有麻三儿知道5。04案和6。24案的主谋，他被杀，这线索又断了……”刘猛毫不掩饰自己的灰心和无奈。
“线索还会有的……现就麻广田被杀案定为7。31案……查出杀死麻广田用的是什么枪了吗？”
“技术科通过对死者体内弹头和对从现场找到的弹壳分析，确认是一把勃朗宁手枪。”
“罪犯持有枪械，一旦继续作案，就会对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极大的威胁……你们有关于‘人影’的线索了吗？”
“目前对这个‘人影’我们还一无所知，”易队回答道，“但是我认为，既然这个‘人影’是冲麻广田来的，孙秉禄又与5。04案和6。24案脱不了干系，那么这个‘人影’很可能与孙秉禄有着某种关系。只要我们继续追查5。04张俊生车祸案和6。24谢雅琴被害案，我相信，就不难查到这个‘人影’的线索。”
“该查的我们都已经查了，”刘猛疑问道，“还怎么查？”
“据皮耀祖和牟建军的交代，他们一直在追找谢雅琴手里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从谢雅琴被杀来看，东西肯定是有的，而且可能就是重要的证据。问题是，这个东西究竟在哪儿？皮耀祖和牟建军他们没有找到，我们也一直无从查起。”
“嗯，易队很有想法，”曾局赞同道，“谢雅琴最信任的人就是马宝福了，要想找到那个东西，还应该从马宝福入手。”
“可马宝福说了，谢雅琴从来也没交给过他什么东西，他还不至于骗我们吧？”刘猛茫然道。
“东西没交到他手里，不等于没交给他。”曾局略带调侃的口吻。
“曾局，您的话怎么听得我糊涂了……”刘猛更是一头雾水。
“曾局的意思是说，东西确实交给了马宝福，只不过马宝福他现在还没意识到东西是怎么交给他的。”
刘猛狐疑地望着易队，“你是说……”
“谢雅琴有没有可能把东西放在了一个只有马宝福和她两个人知道的地方？”
“对呀！”
“根——据——地！”两个人同时喊出。
“走，找马宝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