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凌霄此人
柏子仁回来后的第三日，凌霄登门拜访。其实他近段时日经常出入柏府，与柏子仁回不回来没多大关系。但是即来了，总是要见见这位读书回来的秀才。
其实柏子仁对凌霄早有耳闻，除了他的妹妹柏子菲对他提过，连大哥给他的信中也提起过此人，他还记得，大哥曾说这凌霄对柏府的未来至关重要。既然如此，若子菲爱慕凌霄，以后结成连理岂不是一段佳话？
柏子仁看着眼前的男子，五官轮廓分明，浓黑的剑眉磊落洒脱，气质谈吐爽朗不俗。难怪妹妹会喜欢他，此等人物就算是在达官宦弟中，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
此时的凌霄正和柏子逸探讨当下的朝廷局势。
先帝当朝时期因纵容宦官干政，最终致宦官权倾朝野，祸乱朝纲，国库虚空，百姓怨声载道。而现在的皇帝吸取了深刻教训，秉持勤政廉政，励精图治，逐步清除宦官党羽，大力扶持文官集团。
为了充实国库，近来推行了“纳监”制度，鼓励巨富商人捐银做官。这一政策让原本地位低下的商贾平步青云。当下，巨富成了让人艳羡的群体。
而文官集团中又随着势力的逐步强大，开始分裂为左.派和右.派。凌大人和郑江德正是左.派的代表人物。柏府既然和郑江德结了亲，也终离不开郑江德的顶头上司凌大人的支持。
柏子仁一介书生，没有他大哥的眼界和思虑，只见大哥和凌霄两人你来我往，谈论地非常投机，他在一旁完全插不上嘴。
这一待就是快两个时辰，终于凌霄看看天色说:“ 柏兄，今日就这样，我父亲还有事要吩咐我，我就先走一步。”
柏子仁眼看凌霄要走，也马上说道：“大哥，天色不早了，我也先走了。”
柏子逸看着自己的弟弟急匆匆的离开，眼眸闪了闪，终是没说什么。
跑出书房的柏子仁很快追上了凌霄，“凌二公子，请留步。”
凌霄慢慢转过身来，“二公子，有何事吗？”
“凌二公子可否赏脸到我那喝杯茶，我在外读书时得了些杭州府上好的龙井，我都没舍得给大哥，不知凌二公子能否赏脸？”
“哦？多谢二公子好意，只是在下现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再约，告辞。”说完凌霄抬脚就走，没有给柏子仁再开口的机会。
柏子仁有些生气，这凌霄对他真不客气，和对他大哥的态度相比，那真是差太多了。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柏子菲，以凌霄此人秉性来看，他是个极有主见，爱恶分明之人。他想到子菲给他写的信，他觉得他这个当二哥的，需要和自己的妹妹聊聊了。
柏子仁来到子菲的院子，院子中两个婆子站在门边。柏子仁想起来她的妹妹还被禁足着呢，子菲曾在信中用了大半篇幅描述她如何可怜，让他读来心疼不已。
柏子仁清了清嗓子，“你们在这做什么？还不快退下！”
两个婆子为难地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动。
柏子仁不悦地说：“怎么？本公子已经支使不动你们了吗？”
其中孙妈妈给另外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人这才退下去。
柏子仁进了屋内，柏子菲此时正在绣一幅红梅傲雪的丝帕。
“子菲，你的绣技真是越来越好了，那梅花看起来栩栩如生。”柏子仁坐在了柏子菲旁边，自己倒了茶，慢慢品起来。
柏子菲放下了手中的丝帕，莞尔一笑，“二哥，还是你有眼光。”
柏子仁想逗逗她，就说：“那谁没有眼光了呢？难不成是大哥？”
谁知柏子菲脸色黯了黯， “才不是大哥呢。”
柏子仁看到妹妹这神色，心中一动。
“子菲，你给我的信我看了。那凌霄，你现在还执着吗？”
柏子菲闻言低下头，“凌二公子他无意于我。”
柏子仁心中惊讶，刚想开口追问，这时门外响起了小岚的声音，“三小姐，我家小姐来看你了。”
柏子菲迅速调整了神色，“二嫂嫂进来吧。”
当郑芷踏进房门，看到柏子仁也在的时候，就马上道：“不知二公子也在，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妹叙旧，三小姐我改日再来看你。”
“二嫂嫂，都是自家人，不要这么见外，快来尝尝我这新来的乌梅蜜饯。” 柏子菲像个小馋猫似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记得自己的吃食。
柏子仁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郑芷。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误会尴尬，总不能一直这么尴尬下去吧。
他清了清嗓子，“二嫂嫂，请留步，我们只是话家常。你来陪子菲说说话，也能热闹些。”
郑芷看柏子仁一副诚恳的表情，犹豫了下，终抹不开面子，坐在了柏子菲身旁。
“二嫂嫂，你看，我新绣的梅花好看吗？刚刚二哥都夸我了呢！”
郑芷仔细看了看柏子菲手中的丝帕，帕子上的梅花在雪霜中傲立，姿态独立坚韧秀美。柏子菲平素爱梅花，平时没事就爱绣红梅，作为丝绸巨商家的小姐，她的绣技自然不俗。
郑芷点头赞道：“三小姐的绣艺精进，绣的梅花实在巧夺天工，这幅寓意也很好。”
柏子菲听后开心道：“二嫂嫂若喜欢等我绣完就把这帕子送给你吧，也算是之前二嫂嫂帮我的谢礼了。”
“二嫂嫂还帮过子菲吗？”没等郑芷开口，柏子仁好奇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看到柏子仁八卦好奇的神情，郑芷有点后悔，她觉得先前自己应该走而不是现在和这两兄妹“话家常”。
“举手之劳而已，三小姐实在不用放在心上。”郑芷并不想再提此事，她回头想想觉得这事确实有点唐突，而且并没有带来好的结果。
“二嫂嫂你帮我传信给凌二公子，怎么能说是举手之劳，若是被大哥知道了那可就惨了。二嫂嫂，你就不要推辞了。” 柏子菲一如往常的直率。
柏子仁听了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神情越发好奇。
一柱香后，郑芷轻叹了口气。她有些担心柏子仁知道此事后会不会节外生枝。
若是......柏子逸知道了，会不会对她更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