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将军身上留牙印

于是乎,常离离就这样告别了端茶送水干杂货的日子,摇身一变成了军造处一位炙手可热的小师傅。

三百把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但她却甘之如饴,直到星辉漫天,该是回去之时,她还有点不敢相信。

本来以为陆茗说的帮忙,只不过是句没什么盼头的空话,不成想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

忙活了许久,她已是腰酸背痛,心满意足地收拾一番,离开。

行至大门前,却在空旷的门前,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身影挺拔,在晦暗的光线里也能看出是人中龙凤。

常离离疑惑地走近了些,越近越觉得那身影有几分熟悉。

她皱了皱眉没,却听对方先开了口:“怎么?一段日子不见,你倒不认识我了?”

“孟聿修?”她急切地走近了些,便看见了那人硬朗的轮廓,俊朗的眉眼,如一颗耀眼的星芒,将周遭照亮,“你怎么来了?”

惊喜两个字简直写在了她的脸上,孟聿修微微俯身凑近,与她四目相对,嘴角的笑意愈深,眸光也变得深沉了几分:“我怎么不能来?你不是也要找我吗?”

他们靠得那样近,浅浅的夜风吹不散两人温热的鼻息。

常离离猛地把脑袋缩了回去,说道:“我……我没有要找你……”

“是吗?可我都在这里等了很久了,耽误了一堆公务。”孟聿修颇为烦恼地道。

“啊?你等了多久啊?你有事,知会我一声,我去找你就是了。”常离离诧异地道。

可她一抬头,便对上孟聿修的双眼,那双眼睛灿若星子,却压过了所有的星光。

常离离低下头,感觉心脏剧烈跳动,她发现自己如今在孟聿修面前,竟总是不知所措地,也不知是到底怎么了,明明是盼着见他,如今见着了,却是不敢多看,一双手都不知该如何放。

“那什么,天色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婆婆该担心了。”常离离说着低头闷声往前走。

却被孟聿修抓住了手腕,带着往一边走去。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天色已晚,才这个时辰出来呢。”

常离离这才看见道路旁有匹马,孟聿修先翻身上马,才伸手要拉常离离,可半晌她也没伸出手。

“不……不用了吧,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不上去了。”

常离离心道自己忙了一天,满身臭汗,身上还不知是什么样的滋味,就要靠得这么近,实在不是明智之选。

却感觉胳膊上一股大力袭来,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坐在马匹上了。

凉风习习,马蹄声哒哒,常离离娇小的身躯,落在孟聿修的怀里。

明明是坚实的胸膛,从前也不是没有同骑过一匹马,此刻常离离却如坐针毡,想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很难闻,会不会被孟聿修闻了去,从此在他面前就是身败名裂。

孟聿修却一直嘴角噙笑,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过了一会,马慢了下来,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常离离也终于喘了口气。

“最近在军造处怎么样?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孟聿修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常离离能感觉到他胸膛的灼热,还有发声时那轻微的震颤感。

“挺好的,没……没什么事,”常离离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经孟聿修这么一提醒,才突然想起,忙去捉他的手,“你的手怎么样了?”

孟聿修便也任由他去捉,宽袖下的手腕露了出来,上面赫然是许多褐色的痂,依稀能看出牙印的形状。

常离离愧疚地看着那些伤口,说道:“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孟聿修欺身上前,凑到了常离离的耳边:“你不是都要以身相许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常离离脸一红,大声道:“我什么说过以身相许了?我可没说过!”

“那就是默许了,大夫可是说了,我这伤口以后是要留疤的,想我堂堂大将军,身上多的是刀疤剑疤,却不想,还要落下这许多牙印,传出去,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孟聿修惆怅地道。

常离离捂住嘴巴,可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只会名声大噪,古往今来,也只有你这个将军这么别致了。”

两人说着便到了将军府门口,下了马,进了府门,孟聿修才道:“今日我见你在军造处,已经颇有一番作为了,需要打造那么多兵器,常师傅真是事务繁忙啊!”

“你到底在那等了多久啊?为什么不叫我?”常离离吃惊。

“看你那么忙,我怎么好打搅你,”孟聿修想起她那专注的模样,说道,“不过事情再多,也莫要忘了时辰,你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常离离红着脸点点头。

“不过那么多长枪你一个人打造太吃力了,我派人帮你。”孟聿修理所当然地道。

常离离立刻摆手:“不不不,陆副蔚指名让我做的,我都答应了,一定要亲自做的。”

孟聿修笑了:“好吧。”

“那我先回去了,婆婆一定很担心我。”常离离说着就往院子里跑,跑到半路,又停下来转身去看。

孟聿修还站在那里,月光星光落了他满身,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常离离,露出一个笑容。

常离离本就觉得手脚有些不听使唤,这个笑容明明清浅,却灼热得仿佛要将她融化,常离离越发觉得身体软绵绵的了。

直到回到院子,回到房间,常离离还觉得心如小鹿乱撞,不知安歇。

“我这是怎么了?孟聿修是喜欢我的吧?他可是出了名的潘安的样貌和尚的性子,他要是不喜欢我,干嘛对我这么上心呢?”常离离如此想着,便觉得喜不自胜,羞涩不已。

“我要矜持,我要矜持,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女子越要矜持!”常离离说完就将头塞进了被窝,羞涩和甜蜜溢了满怀。

翌日清晨,常离离神清气爽地出门,她如今的状况真可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虽然她这边还差点火候,但常离离觉得,也查得不远了。

可她刚出府门,便有马车恭候,还有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人刻守,是将军身边的护卫,奉将军之命,送姑娘去军造处。”那人腰间佩剑,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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