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替死人偶
韩纷开始保持着直线移动，这让首领安心不少，他有空余拿出他们传音联络所用的小棍，安顿汹管理好小镇——期间不管谁来到小镇，都不可妄自行动。
只是这些消息恐怕汹永远都不会收到了。
传音完毕，首领脑中回忆了下韩纷的移动轨迹，他发现虽然韩纷之前保持着方向的不断变动，但若是从整体上看，他一直都朝着西方奔行。
“西边……太古之森！”首领猜到韩纷的意图。
“这小子居然想逃进太古之森？”首领不复之前的淡定从容，一连塞了两颗回灵丹，边跑边挥出十几剑气，完全不考虑灵气的消耗。
如果让韩纷进了太古之森，以他的身法和速度，自己根本难以追上，再加上太古之森凶险无比，以他一个四境巅峰的修士来说，稍加深入，就可能会送命进去。
韩纷之所以开始直线移动，正是因为距离太古之森已经不远，地图上标有距离各地的直线距离，韩纷以自己每秒二百米的速度计算，只要在心中记下时间，实际用时也就八九不离十。
根据他的计算，再有两刻钟的时间就能到达太古之森。
只是首领的攻击如蝗虫般飞掠而至，较比之前凶猛了两倍有余。
首领本来只是勉强跟上韩纷的速度，这一攻击，距离落下不少，只是如此密集的剑气，韩纷不得不全力闪躲。
因为状态下滑的缘故，韩纷的手臂和小腿处各被一道剑气擦到，趁着他闪躲的时间，首领重新把距离拉近。
好在伤口较浅，不会影响行动，韩纷匆忙回头间见首领追了上来，赶忙逃离。
首领见自己的攻击有成效，面露喜色，继续挥出十几道剑气，这十几道剑气毫无章法可言，可却封锁了韩纷所有可能躲避的空间。
韩纷神识感应下瞬间就判断出这一轮的攻击自己无法闪躲，边境的历练让他在战斗时刻养成随时分析自己状态的良好习惯。
在无法避免损失的时候，就要把损失降到最小。
韩纷的身体以一个奇怪的角度靠左偏移，有四道剑气划中他的身体，其中三道伤口较浅，一道从肋间直至胯部，伤口极深，随着韩纷的每一次动作不断开合，隐约透过皮肉的断面能看到里面的器官。
首领注意到韩纷的伤势，精神一振。两轮攻击几乎消耗了他丹田内的八成灵气，还要留出些许维持高速的奔行。
又是两颗回灵丹进肚。
澎湃的灵气在体内扩散，快速由丹田吸收，又按照既定的运转路线游走，最终化为一道道剑气自首领的手中飞出。
韩纷只能降低些速度，分出文字力量给“御”字真言，只是以他三境的修为，丹田内储存的灵气极少，根本经不起这般消耗，只能频繁地往嘴里送回书丹。
到现在为止，两人拼的就是身家瘪了，看谁的丹药更多。
剑气轰在“御”字真言的防护罩上，一阵无声的冲击波自二者相撞的地方扩散出去，吹的尘土飞扬。
因为“御”字真言的关系，韩纷的速度又降几分，首领猛地发力，漫天尘土被左右分开，首领重重砸在地上，已到了韩纷的身边，没有丝毫犹豫，剑柄是独眼狼头的圆剑连续刺出，如手指般粗细的剑气飞出，韩纷有着“御”字真言，顺着剑气的力道飞身出去，和首领重新拉开距离。
首领听到剑气入肉的声音，知道自己打中了。
因为分配给“御”字真言的文字力量少的可怜，总共刺出的五道剑气前四道破掉了“御”字真言，而最后一道刺穿了韩纷胳膊和胸膛连接的地方，一个血洞赫然出现。
“御”字真言有一个特性就是它抵挡攻击的强弱程度和使用者体内的文字力量挂钩，也就是说，只要文字力量足够，理论上可以挡下任何强度的攻击。
只是“御”字真言同样存在着弊端，如果遇到耗尽文字力量都没有挡下的攻击，不仅防御会破，连自己的五脏都会受到损伤。
这种损伤极其特殊，它损的是体内五脏的活性和寿命。
就用心脏来说，心跳的目的是为了输送血液，满足身体的运动以及特殊情况下的需要。
那么心跳越快，也就意味着送血越多，能满足的身体活动也就越多。
如果说一个二十岁的普通青年平均每分钟只有三十次的心跳，和一个迟暮老人一般，那么心脏所输送的血液能支持他多大程度的运动？
修士不同于常人而言，韩纷记得上一世普通人的心跳每分钟跳动次数六十到一百之间是为正常，在三境时，他有一次测试了下自己的心跳，发现居然每分钟跳动次数达到了四百次。
而“御”字真言的这种损伤，就是相当于减缓了心跳的速度和活性，让心脏所供应的血液远不如之前。
对于修真者来说，五脏的重要性仅次于丹田，从筑基开始，就踏上了不断增强五脏六腑的修行道路，如果五脏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虽然不至于危急性命，但个人的实力和潜力都会明显下降。
如果损伤程度过于严重的话，那就相当于是成了一个废人，留着丹田也没什么用处了。
总有些人对于伤害一无所知，对自己太过高估，最后身体落下个不可逆转的伤势，后悔不已。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修行境界的增高，心跳的速度并不会伴随着越来越快，众所周知，运动是可以锻炼心脏的，即使是普通人，如果长时间重复高强度的运动，心脏就会得到锻炼，心肌纤维变得粗大，心室壁变得厚实，心脏本身也会扩大。
这样的变化会导致心跳的速度下降，但这种下降和迟暮老人的情况并不相同，前者的下降是因为每次跳动所输送的血液是普通人的两倍之多，因此跳动次数才会下降，而后者仅仅是因为心跳年纪大了——蹦哒不动了。
修士的对于心脏的锻炼和普通人不同，五境之前，心脏用灵气孕养，五境之后，要用灵气打磨锻炼。
据说九境修士在平时一月才会跳动一次。
五脏的重要程度不必多说，韩纷出于自身的谨慎让他不敢去拿自己的实力和前途去赌。
但换个角度想，如果真的碰到了消耗丹田内的所有文字力量都抗不下的一击，不使用这一特性的话，那不就相当于是找死么？
用了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韩纷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万事无绝对，就像刚才首领的这一击，他先是用“御”字真言抵消四道剑气，再用身体硬抗一击。
他必须要保证自己的丹田之内有足够支撑他使用九行天下的文字力量。
因此就有了“御”字真言被打破这一幕。
见韩纷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明明已经伤痕累累，却依旧顽强地逃走，这让首领心里越来越惊。
他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将韩纷除之而后快，如果让韩纷逃走……想到这里，首领竟然打了一个冷战，他眯起眼睛，纵身向韩纷追去。
草原上最危险的独狼遇到一只尚未成长起来的幼龙，独狼先天对于危险的敏锐直觉告诉它如果现在不杀掉这条幼龙，就没有以后可言了……
首领虽然不知道太古之森还有多少路程，但从韩纷的表现就足以看出定是不远了。
一想到韩纷逃进太古之森，自己不仅得不到他那些高级的术法，还极有可能会被报复，首领的眼眸里被疯狂充斥。
他一连塞下五颗回灵丹，这些灵气在体内扩散之后足以将身体撑炸，但若是首领不顾后果的挥出之前的剑气，消耗和补充就能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问题在于，回灵丹产生的灵气进入丹田之后还要顺着经脉运行，最后才能为首领所用。
运行灵气被两个因素影响：
1.随着境界的提高运行的灵气也会越来越多，因为高境修士的灵气密度就远远大于低境修士。
2.法诀的等阶决定了经脉的弹性和强度，这同样关系到了灵气运行的多少。
首领要达成这种消耗和补充的平衡，就要强行拓宽自己的经脉，其中的损害自然不用多说。
这是开始拼了命！
二十道剑气自首领手中先后打出，每打出一道，首领脸上的狰狞就更甚一分。
虽然剑气较比之前多了不少，不过这些剑气先后有时间差，这也留给韩纷躲避的机会。
随着后背再中两道剑气，这一波攻击算是撑了下来。
首领也不认为这就能将韩纷斩于剑下，体内充斥的灵气让他难受无比，刚刚因为强行拓宽经脉，身体受损，嘴里含着一口血，硬是将它重新咽了下去。
鲜血将首领本来发青的嘴唇染红，那一抹狰狞面目上的艳红，仿佛是地狱深处的恶鬼。
首领一手持剑，反复挥臂，一道又一道的剑气被他源源不断地打出。
虽然是独臂，奔行却不受任何影响，平稳无比。
韩纷全程神识外放，首领的行为也被他清晰看在眼里。
“疯子！”韩纷暗骂一声，急剧降速，九行天下已经停用，全力凝聚“御”字真言。
由于首领的攻击杂乱无比、方向不一，因此韩纷选择的一个方位只是硬抗下三道剑气就不再受到攻击。
眼下首领已经几近癫狂，看似韩纷的优势更大，实则韩纷满身伤痕，别说是全速的奔跑，就是挪一下脚都会牵动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
疗伤丹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止血，韩纷得庆幸自己起码不会流血而亡，此时的状态，哪怕就是分出些许的文字力量抑制伤口都做不到。
没了九行天下的韩纷速度明显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好在首领还在不停地挥出剑气，因此速度也不快。
韩纷心中不断默念着寂心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御”字真言又抗下三道剑气。
一会的功夫，五颗回书丹已入肚中。
当韩纷再次抗下两道剑气之后，第三道终是破掉了“御”字真言。
韩纷连吃下两颗回书丹，但第四道剑气已近在眼前，韩纷身上再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整个人狼狈滚落地面。
巧的是，这些剑气统统是凌空飞来，滚落在地上的韩纷恰巧躲了过去。
韩纷在翻滚之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要被追上了。
趁着韩纷摔倒，首领停下剑气挥舞，纵身几个踏步就来到韩纷身边，
“死！”首领怒瞪着眼睛，一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下。
这种速度下韩纷根本来不及再重新凝聚“御”字真言，不过他也有解决之法，右手探向锦囊，取出一个玩偶一般的小人。
韩纷的动作被首领清楚看在眼里，当看到韩纷取出一只玩偶的时候，首领迟疑了一下，他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但这个时候被韩纷取出，定是有什么用。
只不过这个迟疑只是一闪而逝，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还能收剑不成？
独眼狼柄的圆剑刺下，周围突然灵气暴虐，一股微弱的空间能量产生。
圆剑刺穿了玩偶的胸膛，透过玩偶又扎入地面之中。
而韩纷，赫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