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是高中生啦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的更加湿冷，浸到骨子里那种，用暖宝宝也不好使，戴手套又过于夸张，这个城市总是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

小圆戴上围巾，穿上运动鞋，背上书包就出门了。“妈，我出门咯。”

“怎么就走了，鸡蛋不吃啦？揣上带走啊。”左妈妈着急地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握着汤勺呢，这丫头总是忘了吃鸡蛋。

好在今天风不大，太阳也出来了，暖暖地打在人身上，花朵精彩地绽放，路边的树虽然掉落两片叶子，但是绿得精神，从植被是永远没办法判断这个城市的季节的。她在车站，脚尖点着水泥地的缝隙，抬头一看，公车来了，上车一看，佳佳正向她招手。

“坐这里。”

小圆坐下后问：“好讨厌啊，等下要地理小测，我那些时区都没弄清楚呢。你们班昨天不是考了吗？卷子有吗？”

“考了，但是卷子没发下来，我回忆一下，等等啊，我拿本子写给你看，有几道大题好像是这样的。”佳佳从书包拿出笔记本摊在大腿上，开始零星地写出大纲和题型。

有时候觉得明天的事情都遥远得很，有时候长大的时光稍纵即逝，他们已经是高一的学生了。中考结束后，这个区的孩子还是接着上这个区的高中，特别优秀的参加市重点的考试，离开的也不少。现在就读的高中离家坐公车大概20分钟的距离，佳佳成绩优秀，呆在1班，钊哥2班，而自己还是在3班。真是和3这个数字有不解之缘啊。苏婕和李墨当时是继续留在音乐班，现在的13班。

初中的时候音乐班的课时和他们文化班的没什么差别，专业课占的比例较少。上了高中后，要准备联考和艺考，他们一周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泡在琴房的。天然妹妹在8班，他们都分开了。

因为所在班级不同，加上又要上晚自习，大家相处的时间也少了，来往也没那么频繁，感情虽然还是很铁的，但就是少了点什么，有点遗憾。佳佳在前两个站上车，所以经常和小圆一起到学校。万一小圆课业上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学霸救救命。

下车后，还有一段路才到学校，这条路上几乎都是学生，有的结伴聊天的，有的骑自行车过来的。有人忽然扯了小圆的马尾辫，她一转头没人，又被人拍拍肩膀，懒得转头都知道是谁了，她的冤家同桌，李曰。

“李曰，早上好啊。”佳佳朝他打招呼。

“早上好，佳佳。”李曰，刚开始还以为他叫李日呢，说起和他的故事，还要从初中谈起。

小圆自然是上了高中才认识这家伙的，可是李曰却告诉他自己是初三转学过去的，之前就有听过她的大名。主要是自己在市里的作文竞赛拿了一等奖，又经常在市出版的中学生报纸上刊登文章，所以在学校也是小有名气的。而且每次校运会她又比较亮眼，定会参加1500米，中考体育满分，铁娘子名号渐渐传开，形象和初中的好像有点不同，更雷厉风行了。

一米八的阳光大男孩，之前初中的时候进的是体育班，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跑了，他说是忽然发现自己读书的天分？小圆自然是不相信这个借口的，但是也不感兴趣，管他说不说呢。平常在篮球场上驰骋，周围递水的女生一大堆，说是高一不递，高二高三就没时间了。也是，高考之前干点和读书没边的事，不然怎么叫不羁的青春呢。小圆是颜控，自然也不否认他是帅的，可是初次见面不是那么愉快，心里留了阴影，有块疙瘩，总是觉得他有那么点不顺眼。

刚报到那天，小圆和佳佳，苏婕一起来的，高中的校园比初中大了许多，跑道都是四百米规格的，树也高，凉亭有学姐在读书。小卖部也大，跟个小超市一样，居然还有现煮的鱼丸鱼饼和油豆腐，甚是满意。她们来得早，每个人买了个甜筒，小圆从书包里拿钱包的时候，钥匙扣掉出来了，上面挂着她心爱的路飞小人偶，蹲下来准备捡起时，忽然一个鞋子映入眼帘，她的路飞壮烈牺牲了。

短短几秒，小圆愣了，呆了，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苏婕和佳佳被吓到，赶紧蹲下来安慰她。苏婕站起来说：“你看一下路啊，同学，你把别人的东西踩坏啦。”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她没事吧。”李曰刚刚买完了水从小卖部出来，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电话，没看路，一个小丫头蹲在他脚下。

佳佳看着断了腰的路飞，从口袋掏出纸巾递给小圆。“别哭了，起来吧。没事的，我们再给你买一个。”

“不一样，这个路飞不一样，你买了也不是这个路飞。”小圆哭得更伤心了，这是初一她生日的时候游佚方买给她的礼物。

“对不起啊，同学，我刚刚接了电话，没注意脚下有你的东西，你这是什么，我重新买一个给你吧。”李曰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孩因为玩具坏了哭的，有点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圆虽然伤心，但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知道对方一定不是故意的，脸上挂着泪珠，站起来说：“不用你赔，你不是故意的，我自己回家给他动手术。”

“什么？你干什么？动手术”李曰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个脑洞很大的女孩啊，自己也喜欢《海贼王》，所以知道手办公仔之类的对动漫迷来说是很重要的。

苏婕有点心疼又觉得好笑，这丫头能不能擦干眼泪再说话，像大花猫似的。“你打算怎么拯救啊？”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块手帕，将**的路飞包起来，说：“我拿胶带粘起来，再在胶带上贴贴纸，就好像路飞系着皮带一样，就没事啦。”

佳佳和苏婕站在一旁，瞪大双眼，感觉自己的价值观正在崩塌。这娃到底是属于哪个次元的？这精神世界和正常人类截然不同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看着她别被人欺负了，这傻孩子。

小圆也懒得理李曰了，直接往教学楼走去。虽然自己不计较，但不代表已经原谅他了，这个路飞那么可爱，手上还拿着块肉笑得比爆米花还甜，居然被人踩烂了，自己心里已经将李曰踩了无数遍了。

在教学楼分道扬镳，寻找各自的班级报道，小圆进了3班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将手帕拿出来，轻抚小路飞，希望伤口不会那么疼。旁边的椅子被拉开，有人坐下了，抬头一看，居然是路飞仇人，更不开心了。怎么冤家路窄，居然还是一个班的？低头不看他。

李曰站在教室门口，正想着坐哪里好，忽然发现刚才在小卖部遇到的女孩，正好没有道歉完，坐下来，打声招呼。“你好，我是李曰。刚才见过的，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不用，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和我又不认识，干嘛踩我的路飞。但是我的路飞坏了，所以心情很不好，你现在暂时别理我，我需要点时间冷静一下，你别自己撞枪口。”人生气的时候会口不择言，小圆还是要告诫他一下，免得自己伤到别人。

按现在这个位置成了同桌，第二周所有高一新生去了军训基地。这是小圆第一次经历军训，她很是担忧，收集一切小道消息，又是干粮，又是衣服，还有药膏啥的，防蚊防晒防擦伤啊。尽管自认为是做了不少准备，但这是一段难熬的日子。总觉得不干净的军服，硬邦邦的鞋子，有味道的床，头顶上要转不转的风扇。大太阳，站军姿，练踏步，踢正步，她真希望自己晕过去吧，但是偏偏身强力壮，艰难地挺过去了。

每到进食的时候也是一番折腾。饭前要唱歌，团结就是力量，唱得小声不能进食堂，唱不过别班的人不能进食堂。吃饭不能讲话，饭又吃不饱，所有人回到宿舍拿出自己的零食接着加餐，有的干脆啃泡面加鸡腿。头两天的日子可以说是以秒来计算的，慢得蜗牛都追上了。小圆耳朵被晒伤了，脖子后面也疼得厉害，有同学带了膏药借给她们擦上，那酸爽，疼得龇牙咧嘴的。

晚上太热，风扇转不到她这个角落，自己整晚都睡不着，起来打着扇子，看着窗外的星星又是一夜。第二天又接着训练，重复的内容，重复的动作，每天期盼的就是来场雨吧，就可以暂时躲起来了。运气还是有的，中途下了两天雨，只不过一天是狂风暴雨，一天是蒙蒙雨。雨不是很大他们就要跑出去训练，可能是太累了，大家面面相觑就是一直傻笑，也不知道笑什么，就是好笑。

最后一天成果展示完毕，到了晌午大家放飞自我，可欢乐啦，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上车走人，教官在车外面和他们挥挥手。放心吧，小圆是不会哭的，虽然相处一周，但毕竟感情也没那么深厚，笑着说再见是最好不过的了。

军训虽然不堪回首，每个人都成黑炭了，但是感情却增进不少。男生虽然没怎么和女生相处，但是一个集体很神奇地在经历了这段日子后都亲近了。

回学校后，小圆自然是不会生李曰的气了，看着一跺厚厚的教材课本，无奈地叹了口气，选择回到现实，开始自己的高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