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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故意逃避吗?”顾盼曼挑了一下眉眼,脸上随即又故作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不过也是,毕竟这样的事传出去也不怎么光彩。”
荀扬自然读懂了顾盼曼话里的意思,知道她这是另有所指,但是这一次他难得既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怒。他只是微眯着眸子,用手支着侧脸,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瞅着顾盼曼吃东西的动作,脑袋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之间片刻的安静,荀扬始终没做出任何反应,看在顾盼曼的眼里就好似他是变相承认了她的这个问题,不禁有些惊讶。不曾想她原本只是为了讥讽他而说出来的话竟成了真,可谓是无意间戳到了他的实处,这乐子似乎有些大了。
“这很奇怪?顾姑娘再这样盯着我,菜都凉了。”荀扬用眼神指了指桌上的菜,被顾盼曼这般嘲弄的盯着,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不就是嘲弄他对一个孩童怀着别样的心思吗?那又如何?孩童也终究会及笄的。况且,他也只是懒得解释而已,又怎么真的会对一个孩童生出别样的情感来?如若真是如此,未免太过荒谬。他还有很多其他事要做呢,与他想要得到的东西相比,情爱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顾盼曼眸光轻轻一动,随即低下了眉眼,闲适地将筷子伸进了瓷盘之中,勾着唇,口吻不咸不淡:“只要荀公子觉得正常,我是无所谓。”
这个话题算是在两人的沉默中结束了。当然,荀扬来这里见顾盼曼,也不是真的为了专程来戏谑她一番,他还没到这样无聊的地步。更不是为了来关心她,平白关心自己的对手,这同样很无聊,而且还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荀扬是怀着目的而来的,当时两人在出口处分开时,并没有说清楚。当然,在两人因马而发生争执之时,顾盼曼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因此才会在大堂内等他。这里人多眼杂,反倒成了最好谈事情的地方,一般人不会故意去注意。
见顾盼曼吃得差不多了,荀扬正欲开口,然而抬眼间便看见一个衣着普通的男子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站在了顾盼曼身旁,荀扬又只好闭了嘴,想抽身做会儿局外人。不久前的那趁戏貌似还没结束呢,估计要接着上演了,不过主角换成了他眼前这个女子,而非那个黑痣男子。
盘子里的菜肴被吃了个七七八八,顾盼曼最终放下了碗筷,掏出帕子拭了下嘴角,动作优雅,侧头问道:“如何?”
那手下略略弯腰,口吻中透着几丝鄙夷:“不过是一个地痞而已,算是这镇上的大户,家里有几处庄园,平日里以勒索欺压百姓为乐。”
“怎么?顾姑娘这样快就找好目标了?”荀扬嘴角噙着笑,这旁观者做得不舒服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似乎都能预测到那黑痣男子接下来的遭遇了。
顾盼曼冷哼一声,满眼的蔑视,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话音中透着丝丝傲慢:“就这点家底,不及毫毛,原本是没有资格让我动手的。不过,他却成功激怒了我,现在勉强算是有了这个资格。不过,如若荀公子感兴趣,我也不介意让给你。”
“还是顾姑娘自己来吧,这次我就不与你争了。”荀扬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在他看来,对这样的小门效出手,无非是白白浪费精力而已。
黑痣男子自认为家底殷实,然而有的人未必看得上眼,甚至是不屑于对他家动手。
“去吧,今夜丑时三刻动手,老规矩,勿伤及妇女,其他随意杀。对了,至于那地痞,让他直接进宫侍候皇帝吧,除了那双眼睛与舌头外,他那双手也不要忘了,还有别一不留神将他弄死了。”顾盼曼对那手下挥了挥手,一系列话语说得轻描淡写,在她眼里,打家劫舍似乎都变作了寻常事,对于杀人更是满不在乎。但是她也从不滥杀女子,这一点是她一贯的做派。
荀扬目视着那手下走远,转而将目光落在了顾盼曼的脸上,闲适地挑了挑眉,语气中夹杂着意味不明的玩味:“看来这世上最招惹不得的,还是女子呢,弄不好,丢的可就不是命了。在顾姑娘这里,我算是涨见识了。”
顾盼曼对于荀扬的话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轻轻摇了下头,唇角笑意浅淡:“要一个人死,那太容易了,而且这也不是最大的惩罚,没意思。哪里冒犯了我,那便除掉哪里好了,既省事又有趣。”
在对待冒犯她的男子方面,这一点做法,与凌潺比,可谓是颇为相似的。也许这也是个别女子的一种共性吧,她们容不得自己被别人这样的冒犯,即使是言语上的也不行。
“这次的任务,你打算如何行动?有些事情,还是事先商量好比较稳妥。”在这里坐了这么久,荀扬也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这才是他来见她的目的。
当时孔伯炤只下达了任务,却没有明确具体的行动目标与最终期限,因此目标还得他们自己去找,至于期限,就是不能让孔伯炤等太久。两人自然是要分开行动的,但为了防止再次出现类似于今日两人抢马这样的事,所以他们两人在行动前必须对区域有个明确的划分,做到各扫门前雪,互不干涉。当然,确切的说是三人,但如今还没来得及通知古珉罗,
顾盼曼盯着杯盏中的茶水,逐渐敛去那漫不经心的神情,面色淡然而认真,说道:“这事倒是不急,还是先通知了珉罗后,三人再一起商量吧。如今可以先派人去各地搜罗合适的目标,到时直接行动便是,省时省力。”
荀扬闻言略略点了下头,按顾盼曼说得做也未尝不可,两人虽然不怎么待见对方,但在一些正确的意见面前,相互间经过思考后还是会去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