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路拾姻缘2
悦悦很快知道了我去了成都,没能留在重庆,于是打电话来,说我是负心汉,昧良心的泼赖,要甩就早点说嘛,害得人家白等你一年。她那愤怒的嚎叫,通过电信号传到我的耳朵里,在那边是又哭又闹,刺得我的心窝和脾肾直打寒颤。我没法向她解释,也无从说起,只能挂断电话,一了百了。
在去大学的第一个学期里,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有负于她,因此那段时光既痛苦又惋惜,每到这个时候,心里就总嘀咕着一句话‘都是妈惹的祸。’
有人常说,新的东西是从旧的继承,美好总是以某种不好的结束开始,我们几乎整整一个学期没联系了,于是想在寒假里找些机会沟通沟通,以此弥补彼此之间的空隙。可是很不巧,她整个假期都没有回家,叟然间我的心失落了不少,便得是寂寞又凄凉。心想她一定对我死心了,或许都另有新欢了,可自己还念念不忘,真是猪头。
返校后,每天都在胡思乱想,心里始终觉得不甘。听学长们说,现在女朋友难找,尤其是物美价廉的,简直比大熊猫还要珍稀。悦悦在我心目中怎么也算是上等货色,丢了多可惜呀!撩定青松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
经过我多方调查研究,发现了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她现今仍处于带负电的离子状态,并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已有新欢。该出手时就出手,于是我便利用五一假的机会跑去了重庆。结果她根本不理睬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恨我骂我,更在预料之中。不管她怎样对我,我都毫不介意,总是笑迎她的冷漠和愤恨;也不管我怎样胡搅蛮缠讨好卖乖,还是无法让她释怀。三号那天,突然想起是她的生日,于是心里计谋着,这是最后可以利用的机会了,因此当天一大早便跑到她们的广播台点放了那首名叫‘你知道我在等你吗?’的歌,并且花费一千元的代价换回了四小时连续播放张信哲的经典情歌。并配以如下祝词:甄怡悦,今天是你的生日,更是你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因为你的男友将为你连续四小时点播你平常最爱听的张信哲的歌,她要祝你神采怡人,青青伊美。他说你永远是他的最爱。
光是声音还不行,得配以表演,要多立体,多层次,全方位的进行空袭。于是连串几个花店,买了一千三百一十四多白玫瑰和五百二十朵红玫瑰,专门请了两个棒棒儿给我抱,一齐放在她住的宿舍楼口。可那天却是天公不作美,居然下起雨来,我一直站在楼外,她躲在房间里久久不出来,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我像站岗放哨的士兵一样,纹丝不动地矗立在淋淋的雨中,一动不动。周围看热闹的都站在凉台上叽里呱啦,啥是轰动。
“是哪个幸福的女人,天都被感动得流泪了,难道你还不动心吗?”楼上有个女生发出一阵机器破响的声音。也许正是这句话引起了功效,神奇终于出现了,大概过了两分钟,悦悦突然撑起一把雨伞走了出来,“算了吧,看你今天表演得比耍杂技还要辛苦,我请你吃蛋糕。”说完便用伞支到我头上,一把拉着我湿透的衣袖往外走。突然间,楼里楼外,从上到下,整个成了一座动物园,嚎叫尖叫怪叫声不绝于耳。当时我不知道是被雨淋得感冒了,还是自己激动得晕过去,我一头扎在她的肩上,贴着身一起走出了宿舍群。
就这样,我们又重新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庆幸到‘这张过了期的旧船票,终于登上了她那首破船’。悦悦在我的糖衣炮弹的轰炸下,最终投了降。那种心里的满足感就像郑成功收复了台湾一样。
也许是自我陶醉,甚至是自欺欺人,我天真地以为我们和好以后,仍会恢复到从前的那种暧昧状态,可这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觉。听人常说,鲜奶放久了要馊,肉时间长了会臭,原来这是真的。到此我也明白了‘破镜不能重圆’这句千古不变的话,自从和好那一刻起,她就从没给我个好脸色,一直是板着脸,拉着眼,斜着眉毛,歪着鼻子,扭着耳朵,翘着嘴巴。和她说话,却总是爱理不理,半天没反应,就像得了老年痴呆症一样,感觉器官麻木不仁。开始还以为是生病了的不良反应,我还常常用热情与拥抱去滋润安慰,可是后来才发现,她比以前冷酷了,不再是那个一碰便百般娇态的悦悦了。自此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五粮液里对了白开水一样,变得淡白无味了。
但自己心中明白,造成这样的结局也不能全怪她,是我失信在前,让她伤心在先,是我首先违背了彼此之间的承诺。还记得在我复读的那个寒假里,是她的回眸让我燃起了自信的火花,是她留驻的那份情义温暖了我空旷的心灵,是的,是她改变了我在迷茫途中的航标。现在还记得她说“天朔,加油吧,咱们相约重庆。”那句话时的情真意切,那刻,是我们紧握的双手亲吻着对方真挚的信念,是我们坚定的眼神充溢着彼此相爱的灵魂。可最后我却背弃了她,在她受到彷徨时,我却不闻不问;而现在她对我的冷遇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也只能忍之任之了。
到此我总结出了男人的三大定律,第一定律就是千万莫做亏心事,特别是有负女人的事,不然只会吃不了兜着走。而其它两条暂时还没想好。尤其是回了成都以后,我们的恋情关系已是貌合神离名存实亡了,她从来不会给我打电话,写信或送礼物什么的,而总是我主动热情地去呵护慰劳她,现在的态势纯粹是一尊菩萨像,整天呆在庙里不动声色,专等我这个香客一连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去烧香拜佛。一次我就对艾笛讲,我是给爱情拜佛的香客,他便以《慈悲的佛》为题,打趣道:
生是佛中人,死亦佛中圣。
只要我佛在,受罪本应该。
我看了之后,越发觉得自己的命运多舛,情感之路是多么的清凄。因此我的第二大定律就是:男人命苦,应该超度。何徇也曾讥笑我说“人家都对你这样了,还死心塌地的盯着干嘛?我看你就像条狗,人家把骨头捏在手上晃来晃去的,馋得你是死去活来,但就是不丢出来,还是死巴巴的守着干嘛,等饿死呀。”我却反驳道“我怎么会像你那样花花公子,见异思迁。一天就像猴子搬包谷似的,这山望了那山高。我对爱情是从一而终,刚正不阿。我即便是狗,对主人都是忠心耿耿。”他又挖苦说“你脑壳有冰崩,吃屎还转碗。”蓝希也对我说“B哥,爱情这东西,三份情义七分缘分,你就不要再如此勉强了,否则自己会吃亏的,到时候人家把你甩了,看你男人的面子往哪搁。”我回答“谁叫俺那张旧船票登上了她那架破船呢,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若不救这船,那谁又来救我?”这里又得出了第三大定律:做事要厚道,莫要年轻风骚,千万不能沾花惹草。
我一直在想,或许自己的真情能感动她,或许我的执着会让她绽放出第二次春天。我期待着坚持着春色满园春满人间的那种胜景的到来。因此,我每有假期便跑去那边挤压挤压磨蹭磨蹭,希望能美梦成真。
到此说来这个国庆去重庆也是无可厚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