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的三条路

路在何方？望着天上的明月，白丁真的想将它扯过来，好好的问问它，你天天晚上都这样照映着大地，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哪里有栖身之所？

初秋之季的晚上，其他倒也没有什么，除了蚊子和蛇，这两个东西，真的令人讨厌至极。白丁到现在都不太明白，每次毒蛇咬向他们的时候，百里清总可以及时地提醒他。难不成他练就了天眼？

白丁对百里清的敬重，越来地越重了。以前他只服肖尘一个人，现在他所佩服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个百里清。

百里清领着他，专往那些深山里钻，深山野林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危险系数加大许多。也许，森林是人类一个共同的恶梦吧、白丁听肖尘讲过，深海，深林，是人类的两大禁区，人类对这两个地方，都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

深海是生命的起点，森林则是人类的起点？人类为什么会对自己起始的地方，产生恐惧？白丁自己都感到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产生这样的念头。是不是人类起始的时候，在这两个地方受的惊吓，受到的危胁最多？

“停下来休息一下吧。”白丁感觉到百里清的体力好像不支了，从逃出死囚牢直到现在，他们两个都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除了蹲在那坑里，吮吸了几根树根以外。已经一天一夜了，精神时时崩得紧紧的，特别是百里清，一身的伤。

“好吧，休息一下也好。你去扯几根树枝来。”百里清捂着胸口，坐在一块石头上。

“树根？”白丁又不明白了，他听说过吃草的，听说过吃树叶的，听说过吃树皮的，但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吃树根的。但是对于百里清的命令，他现在就是有天大的疑问，他都不问了。

他马上行动，这个地方，树真多，而且土质也软，不一会儿，他就扯出了一大把。他将树根放在百里清的面前，百里清对他招了招手，道：“你也过来坐，我告诉你，哪些树根可以吃，哪些树根吃了会死人。”他手里拿起一根树根，将上面的泥土用手轻轻的擦了几下，然后再将表面的皮撕掉，放在鼻孔处闻了闻，然后再点了点头，道：“这根树根可以吃，因为它是苦的。”他将这根树根递给白丁，又拿起一根，用同样的方式，闻了闻，道：“这根就不行，闻起来有一股甜味，像这样的树根，就不能吃。”

白丁的兴趣也上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树根，依百里清的方式，将剩下的树根分了分，他指着面前这一堆，道：“百里大哥，是不是这样的树根，就可以吃？像这一堆，就不能吃？”

百里清慢慢的闻了闻，点了点头，道：“是呀，你判断得对，的确是这样子的。但是，你只做完了第一步，闻。在一般的情况下，有苦味的，是可以吃的，虽然难吃一点，不会伤人的，那些有甜味的，则要特别的小心了。第二步，就是尝，你可以先咬一小点，放到嘴里去尝，同样的道理，味苦可食，味甘弃食。第三步，就是感觉，如果你吃了一点点以后，舌头没有什么异常，身上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那么，这树根，就百分之九十的没有问题了，相反的，那你就要小心一些了。”

白丁聆听，这样的论调，他是第一次听说，为什么有一些果实，苦的不能吃，甜的却可以吃呢？他想问这个问题，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百里清嚼着树根，慢慢地说道“白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逃到人不拉稀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吗？如果换作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你会作如何的决策？”

白丁想了想，道：“如果我们刚刚逃出时，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一定会这样回答，我们的路，有三条，第一条就是，潜至穷神庙，那里有我的两个生死兄弟照顾我，我可以慢慢地调养恢复，这是上策；中策就是，我们去朱家，依朱家的势力，他们一定有能力保护我们，再者说了，我们的命运与朱大少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如果我们有什么闪失，对他朱家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这两条路实在行不通，我们就潜入城里，寻找药物与郎中，虽然说这样做，风险极大，可是，所谓的灯下黑，也是这个道理，城令他们根本就想不到，我们会这样大胆。”

百里清嚼着树根，静静地听着，他并没有打断白栋语的意思。

白丁接着道：“我是怎么都不会这样选择，来到这个荒山野岭的，也有几个原因，一，我们现在的伤势与体力，如果我们遇上了什么毒蛇猛兽，我们怎么办？我们只有死路一条！第二，在这里，我们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更何况，你一身的伤！有一些伤，还是致命的。我们必须要调养，要休息，要药物与郎中！难不成我们在这里等死不成？”

百里清笑了笑，拍了拍白丁的肩膀，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想，现在城令他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依你的想法去走，也许走到了人家的饭碗里。”

白丁承认，他们两个躲在树坑里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了朱家的那十二个黑衣人，个个一脸的杀气。他们绝对不是来接应自己的，而是来杀自己的！特别是在穷神庙，那个牛管家他们，此时一定还守在那里，就是关三与二胖，他们两个都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逃到城里去，好像更加不行，城令只需要药店门口或者医馆那里，布置几条眼线，他们就没有办法遁形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又能保证，在巨大的奖赏面前，每个人都会为保护一个与自己并不相干的人，而放弃白花花的银子呢？

可是，逃到了深山里，又是出路吗？出路在哪里？这个问题，白丁想不出。于是他请教百里清：“百里大哥，你能不能说说你的理由呢？”

百里清道：“别人也许不行，但是我行。你也许不知道我，我是绿林大盗。”他指了指远处的山谷与山峰，道：“我入了绿林，就好像蛟龙入了海，猛虎归了山。一个人掉到河里，也许会被水淹水，但是，你什么时候听说过，鱼有被淹死的？”他停了停，再指了指自己，道：“这里，就是水，而我，就是鱼。”

白丁想了想，点了点头。他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很多事情，都是因人而异的。什么样的脚，就得穿什么样的鞋，在水里，就是一条猛虎，也不能对一条游鱼怎么样。

“是不是肖尘告诉你之前，你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白丁点了点头，他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去都城的大街上听到过一些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消息，近十年以来，在江湖上出现一批江洋大盗，什么半边天呀，孟冲天呀，洪杀天呀等等的，他们都闹得很凶，可是也有一桩怪事，这些巨盗，都是独盗，他们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而且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任何来往，更为奇怪一点的就是，这些巨盗，他们抢劫的对象，都是一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对于穷苦百姓，从来都不染指，是属于义盗的那一种。

白丁也憧憬着，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鲜衣怒马，快意恩仇一把，就像这些巨盗游侠一般，这样也不枉来这花花世界走上这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