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定了!武道大会第一!
马总督明白这事已无转圜余地。
平手是不可能平手的,必须决出一个第一来。
哪怕是等花独秀和北郭铁男伤好了再打一次,也必须分出个第一第二来。
漠北武者向来恩怨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武道大会,必须有个第一名。
君不见,第三和第四名都没分。
武道大会的规则,就是分十六强,八强,四强,以及,第一和第二。
马总督掀开白纱,缓步来到大帐之外。
他环视全场,长长出了口气。
罢了,不论这些大佬同不同意,认不认可,我今天必须要独断乾坤一次。
什么常委会,什么利益交换。
不存在!
哪怕现在吵翻天,等到日后西方那场惊天大战爆发,一切的声音都会被压过去。
马总督露面,全场的吵闹声慢慢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朝他这边看来。
马总督走下看台,来到比武场上。
以往,每次他讲话都是站在高高的木台上,形象伟岸,仪式感超强,但认真听他说话的人却不多。
但这次,巨大的比武场被毁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沟壑,焦土还冒着青烟。
马总督就这么普普通通的走到比武场中央,他是那么的渺小,在两万观众眼里看来,他就跟老鼠一样大。
但,所有人都盯着他,都在等着他说话。
马总督站在那里,什么也不想,张口就说:
“本届武道大会的决赛,纪宗花独秀与金刚门北郭铁男,战成平局!”
他话音似乎不是很大,但偌大的比武场,两万观众却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就像马总督在他们耳边讲话一样。
原来马总督内力如此浑厚,竟是个隐藏极深的内家高手。
两万人仍旧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马总督后面的话。
还是那句话,平局是不可能平局的,武道大会打了六十年,就没有平局这么个说法。
马总督继续说:“但,武道大会的决赛,向来要决出第一,哪怕是具尸体!”
这句话不是胡说八道。
往年的决赛,确实有两个选手最后两败俱伤,双双阵亡的场面出现。
那谁是第一,谁是第二?
先倒下的是第二,后倒下的是第一。
哪怕第一名死了,武道大会冠军得主也是一个巨大的荣誉,对选手所在的宗门有巨大的好处。
花独秀和北郭铁男现在是死是活?
看刚才双方宗门大佬的反应,应该是都没死。
那么问题来了,都没死,也都没倒地,怎么分输赢?
难道按照谁先晕倒,或者谁受伤更重来分?
所有人都看着马总督,看他怎么说。
哪怕他说改日再战,观众也能接受。
第一,武道大会的第一,绝对要决出来,而且是光明正大,所有人都能信服的决出来。
马总督吞口唾沫润润嗓子,伸出一根手指指天道:
“二人伤势相当,全都昏迷不醒,但,花独秀今年十八周岁,北郭铁男十九周岁。我宣布,花独秀更胜一筹,获得本届武道大会的第一名……!”
哗……!
全场观众立刻陷入混乱,有纵声狂笑的,有兴奋欢呼的,有大骂不止的,有摇头不语的,有……有开始脱鞋的。
总之,巨大的嘈杂声冲天而起。
马总督让众人先吵闹了一会儿,趁着扔鞋的观众还不多,赶紧双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第十二届武道大会至此结束,暂定三日后举行武道大会一甲子庆典暨冠军授职仪式。”
“现在,散场……!”
……
视线转回纪宗所在的三层小楼。
帝国总督府派来的术师经过长达三个时辰的治疗,花独秀的伤势被控制住,已没了生命危险。
他的右胸整个被拍的凹陷进去,除肋骨全断外,肺叶被打坏,出血严重,甚至后琵琶骨都震裂了。
伤势不可谓不严重。
饶是如此,在术师精湛“治愈术”抢救下,花独秀的肺叶伤口弥合,肋骨重新接好,甚至被断骨刺破的右胸皮肤都重新聚合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表象。
骨头断了,看似接起来,但若没有后续治疗和长时间的恢复,它的坚韧程度肯定无法达到断碎之前的状态。
更不要说严重损耗的元气。
伤筋动骨一百天,术师的治疗或许可以把这一百天压缩到一个月,甚至更短,但因重伤而损伤的元气,却只能通过时间来慢慢恢复。
术师走后,纪宗四巨头一同来看望花独秀。
花独秀已能够扶着床沿起身,但动作不敢过大。
紫帽老者赶紧一把按专独秀,在他身后加了一个靠枕,让花独秀缓缓躺好。
花独秀苦笑:“紫爷爷,我现在就想知道,北郭铁男死没死?”
紫帽拍拍他的手背,宽慰道:“秀儿,你已经尽力了,北郭铁男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他的锐气已被你一剑击碎。”
绿帽老者说:“没错。北郭铁男受此重创,就算不死也要元气大伤。邪/教教主有好几个儿子,每一个都对所谓‘少主’之位心怀臆想。北郭铁男败了,在全体漠北武道大家的见证下败了,如果猜的不错,他这就等于是亲手砸掉了自己继承人的资格,其他狗崽子肯定会蠢蠢欲动。”
“更不要说马总督态度大变,邪/教想要涉足漠北界,怕是没戏了!”
“咱们这次狙击铁王庙,拿回荣誉的复仇之战,基本算是打赢了!”
花独秀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啧啧称奇。
我擦嘞,打完这一架,小铁蛋还会陷入夺嫡的戏码?
那我岂不是害了小铁蛋?
愁人,愁人啊。
小铁蛋,你可不要怪我,不取你性命我已是尽了最大力气,别的事真不怪我啊。
不及多想,花独秀叹气连连:
“我恨,我恨啊!”
“那么好的机会,只要我手腕能稍稍抖一点,北郭狗贼的大动脉就会被我刺穿,他绝对活不了,我错失了大好机会啊。”
说着,花独秀还狠狠一锤砸在床帮上。
紫帽老者赶紧按专独秀:“别动,别动。”
“秀儿,你已经尽力了,不用自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或许北郭小贼命不该绝。”
花独秀又是一阵唉声叹气,然后贼兮兮道:
“紫爷爷,那我算不算完成承诺?你不会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去了吧?”
紫帽老者苦笑:“你本事这么大,我哪里关的住你?”
说着,紫帽朝一旁黑瘦老者看了一眼。
黑帽老者依旧是带着巨大的黑色斗笠,完全遮挡住自己面容。
老者说:“花独秀,你已完成对纪宗的承诺,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花独秀心里一喜。
掌门老大都发话了,这事肯定实锤,变不了了。
黑帽老者又说:“你就在此安心养伤吧,未来是继续留在纪宗,还是要去哪,我们都不会限制你的。如果你留在纪宗,纪宗所有绝学都会为你敞开大门。”
“只是你要记住,你已被魔流府除名,你是纪宗紫帽家老纪撷岱的关门弟子,以后学好了本事,切记不要为祸江湖,不要坠了纪宗名号。”
花独秀暗道,老大,要不要脸啊?
这是看我牛批,看我孺子可教,千方百计想把我留下?
还拿什么那边被开除,这边收你当关门弟子忽悠我?
拿什么“所有绝学都敞开大门”来忽悠我?
我花独秀是那么容易就被忽悠的人么?
咱们纪宗,不就一部“一气化双流”最为惊艳嘛。
话虽如此,花独秀却不能不接黑帽老者的好意。
一番感谢,花独秀奇道:
“黑爷爷,您怎么天天戴着个斗笠,怕晒吗?”
紫帽跟绿帽老者脸色微变,互相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黑帽老者笑道:“我的脸都点吓人,还是遮住点好。”
花独秀说:“一把岁数了,您可真讲究。”
老者说:“若日后你跟念泽完婚,我就摘掉斗笠。”
紫帽跟绿帽同时一惊。
这也行?
紫帽老者从怀里取出一个黄金吊坠,轻轻放在花独秀枕边:
“秀儿,你的东西。”
花独秀赶忙一把抓住。
一股久违的感觉透进手心。
虽然有黄金阻隔,不是那么强烈,但花独秀瞬间就确定了,那东西还在。
不愧是紫爷爷,光明磊落,哪怕他知道这东西不简单,一碰就能觉察到其中异样,他也不会擅自打开去看。
紫帽老者的人品,花独秀完全信得过。
四人看花独秀没有要解释点什么的意思,也没有过问。
虽然大家都看得出,上午多方巨头同时出手,目标很可能就是抢夺花独秀的吊坠,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但花独秀不说,他们谁也没问。
黑帽老者起身,以苍老的声音说:
“好了,你且休息吧。马总督召集我等前去开‘一甲子庆典筹备大会’,今晚怕是回不来了。你放心,整栋楼已被完全封锁住,没有我的口令不会有人到三楼来打搅你的。”
花独秀赶紧问:“一甲子庆典,什么时候开?”
紫帽老者说:“暂定三日后。”
花独秀说:“不行!三天我肯定回不来。”
紫帽一惊:“秀儿,你都这样了还要跑出去?你不要命了么?你到底要干什么,告诉我,我替你办。”
花独秀摇头:“我若说了我怕把你心脏病吓出来,还是别说了。总之,这件事我必须要做,黑爷爷,你们去开会,一定要想方设法往后拖延,能拖几天是几天,不然我回不来,冷场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四巨头:“……”
这个话题再多说也没啥意思。
因为当初花独秀就说过了,他们也答应了。
只是到了现在,他们担心花独秀伤势太重,再出去惹是生非怕是要丢了小命。
黑帽老者说:“行吧,我知道了,你……你自己有点数。”
花独秀赶紧拍着胸口保证:“我绝对有……哎呦!”
他倒是没拍右胸,可是他忘了,他的手臂也受了伤,现在还没好利索。
四巨头各自摇头叹息,推门离开。
花独秀重新小心躺倒,暗道:我这个状态,去豹王门的话行不行?
该不会被人家活活打死吧?
小铁蛋没抢走我的东西,可别栽在豹王门,让小豹子他们抢去了,我是宁可便宜谁也不能便宜豹王门那些王八蛋,哼。
正琢磨什么时候行动,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花独秀假装虚弱的说:“谁,谁啊……请进……咳咳。”
门“吱嘎”一声推开,纪念泽小脸红扑扑,满是挂念的走了进来。
花独秀立刻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半张着嘴,朝天花板瞪着死鱼眼,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纪念泽大惊。
爷爷不是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了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