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婚后省亲
南笙园,南笙园,果然院子如其名,清静幽雅,一身湖蓝色衣衫的女子负手而立于园中,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院子里面,却丝毫不管它们是否也落在了自己的发丝上面,看着这满园的梅花,突然间第一次思考,这与前世的“他“有着相似面孔的男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
可是想到那双灿如星辰的眸子,不禁哑然失笑,罢了罢了!恩怨终有报……
这一世,他司空诺笙就是来还债的!
屋子内部,宽大的床上,司空诺笙躺在那里,身上依然疼痛,每每闭上眼睛那日的情景便浮现眼前,两行清泪再次打湿了枕巾。
“主子,公主在院子里面!”
“冬日,那把伞为公主撑上!”外面雪大,抬眼透过窗户看着天际飘然而下的雪花。
“不!”唤作冬日的小侍从嘴巴嘟囔了起来,很是不愿意的样子,想着那日公主醒来咬破了他的唇不说,还那般的侮辱自家的主子,主子从小到大可都是众人夸奖疼爱的对象,哪里受过这般的待遇。
“快去!”床上的男子说着就要起身,意思就是你不去,我去!
“主子,主子!我去!我去!”
不知不觉,竟然感觉到头顶的雪花变得少了,抬头间竟然看到一把油纸伞,伞上画的是腊月的寒梅,俊俏飒爽,给人一种不屈不挠,以及一种不甘的感觉,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梅花,真美!它的主人是否也这般美丽。
“公主万福金安!”小侍从忙收伞想要跪下,却被程锦拦住,“别动!”她想再看看这个梅花。
“这是我家主子绘的!”小侍从说起了自己的主子,那可是特别骄傲,琴棋书画主子样样精通,尤其是这冬日的梅花……
程锦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因为不知何时,屋子的窗户敞开了,而那男子的面容透过窗子,与之四目相对,那苍白的面孔,那不在璀璨的眸子,那干裂的嘴唇……
风儿吹过,程锦紧了紧狐裘披风,风吹起男子脸颊边的发丝,有几缕顽皮的浮上了他的面容,黑与白,形成了最原始最美丽的对比,这一刻,竟然恍若隔世,这一刻,竟然显得如此的美好!
“滴答!”心湖的某一处泛起了阵阵的涟漪,不!再次想起前世,就着这样的面孔害得她惨死,就是这样的一双眸子,今时今日,他还想要这般的迷惑她吗?不可能!
口中银牙紧咬,程锦眼中带着愤恨,一只腿半抬着,把手中的伞打横落下,“咔嚓”一声,伞受到了腿部的阻力而折成两段,口气冷酷的说道,“既然身体无恙,明日,随本公主回宰相府省亲!”
随即,将破败的伞扔在了雪地上,毫不留恋的离开了,风吹过,将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传到了司空诺笙的面前,男子伸手想要捉住什么,可是两眼一黑,随即晕倒在地上!
第二日,司空诺笙看着桌子上公主命人送过来的淡红色的衣衫,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主子,这衣服尺寸刚刚合适,可是您的囊裤里面可是要包裹上药的啊!”这可就穿不进去了。
司空诺笙看着那件衣服,苦涩的笑容自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浮现了起来,起身,脱掉了囊裤,以及里面上着药膏的纱带,换上了新的囊裤,可是新的囊裤刚一穿上,冬日的眼泪就落了下俩,“主子,疼吗?”血都渗出来了。
司空诺笙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继续苦涩的笑着,“无碍!”
冬日扶着司空诺上到门口的时候,程锦还未来,这大冬天的,北风廖烈,本就瘦弱带着伤病的司空诺笙身子摇摇欲坠,感觉到**再次有血溢出,额头上顿时现出冷汗。
一旁的冬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女尊男卑,妻主还未来,夫君怎么可以先上马车,于是只能讲搀扶在主子手臂上的手更加收紧,已表示无言的担心!
约莫一个时辰,程锦才姗姗来迟,看着马车旁边脸色比鬼还难看的司空诺笙,立马上前,有些生气的说着,“夫君,怎么不上马车,外面这么冷?冻坏了身子怎么办?”
一旁的冬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如今看来还是自家的主子的错了,自己不进马车,活该是吗?小侍从年纪小,护主心切,刚欲出口,却被司空诺笙阻拦了下来,“妾身无碍!”
“哈哈哈C!”虽然程锦对于这样的结尾很不满意,可是看着男子那几天前还俊美无比的面容此刻看起来了无生气,连那双眸子都不在光亮,于是大手一挥,率先上车。
子桑国地大物博,自然丞相府也是异常的气派,坐落在帝都的繁华地带,程锦远远的掀开帘子,便看到了相府门口的众多人,嘴角扯了扯,与其说是来迎接他们夫妻省亲的,倒不如说是看自家儿子的,这丞相甚是狡猾,自知三公主尚在襁褓中,不可能争夺女皇之位,于是将自家最出色的的两个儿子先后嫁给了大公主以及二公主。
表面上是表示了自己的衷心,大公主二公主一样对待,可是私下里面却是无论谁当了女皇,这子桑国国君的位置都是自家儿子的!
思及此,程锦看向了身旁的男子,只见他面色惨白,冷汗直流,妆容也有些晕化,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
“不舒服?”口气依旧冰冷,对于这个容貌与“他”一样的男子,总是让她想起那些悲惨的过往,以及那些屈辱史,握紧手中的伞柄。
“恩……”男子怯懦的点了点头,的确,伤口……很痛,马车的颠簸,让他更痛。
程锦握着伞柄的手,指关节泛白,口中却生硬的挤出,“那就蹲着!”
冰冷的话语,让这个再坚强的男子在行向自己家的马车里面,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可是他却在马车即将停下的那一刻,快速的整理着自己的妆容,甚至唇角挂起了那抹淡淡的笑容,就好似那次在长廊中见到他的样子,儒雅又彰显风度,可是那惨白的面孔……
“公主,驸马,到了!”随着侍卫的一声,打断了程锦的沉思,手快速的握上了男子如青葱一般的手指,可是却冰凉刺骨,手攥得更紧了,心里面却说,演戏当然要演的真实一些。
大雪依旧纷纷扬扬,让这个寒冷的帝都更加显得静谧,下车,手却没有松开,男子的身子有些抖,可是还是尽量的如往常一般下车,甚至唇角的笑容都没有退缩,下了车,还不忘对着身旁的程锦羞涩的一笑,那样子,媚中带着几分淡雅。
可是程锦却明明看到了他额头上的汗珠,手竟然不受控制的执起,为他轻轻地擦拭,当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时候,急忙咳了咳。
而司空诺笙却急忙笑着,轻声道,“妻主知诺笙畏寒,马车装点的甚是温暖!”
闻此,程锦抬头,可是那男子惨白的面容上的笑却恍花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