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另一个自己
“有无数科学家曾经提出过这样的设想,我们生活的宇宙并不仅仅是唯一,可能还存在一个或多个平行宇宙,或许它就在我们的上下左右我们却无法触及他、了解他。科学家们猜想,也许另一个宇宙也跟我们所处的宇宙类似,甚至于人与物都是一样的生命进化历程也大都相同,不过我们已经进入了现代社会,平行宇宙可能还处在侏罗纪时期亦或是更高科技的未来时期,无论平行宇宙是否存在,亦或是怎样与平行宇宙取得联系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曾经有科学家猜想过宇宙中的黑洞,或许就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桥梁,在黑洞中的另一头或许有一个与我们相差不大的世界,而我们可以通过某种特殊媒介打开黑洞去往另一个平行世界,在哪里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当看到“另外一个平行世界” 里可能存在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时,袁毅开始胡想连篇。
自从懂事以来,他就天天盼望有一天可以换一个身份活着,并不是因为自己样貌丑陋不堪、见不得人,也不是因为智商太低学习吃力或者不愿学习,更不是家庭经济困难吃穿没有同学们好,而是每天放学回到家里,家里都是空空如也、死气沉沉。
“哎,不想了,看书吧。还好楼下小区里有这家书店,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打发这大把无聊的时间。”袁毅摇摇头继续看书。
这本名为《界》的小说,斜躺在书架第三排的角落里并不引人注意,甚至由于许久无人问津还附上了淡淡的灰尘,要不是因为袁毅常年‘浸泡’在这家书店里,基本上所有的书都被他看过了,而老板最近又没有购进新书,恐怖他也不会踮起老高的脚来拿到这本被老板束之高阁的“古董”。
“真是老糊涂了,这么没眼光,这么有吸引力的一本书却因为没摆好位置迟迟卖不出去,不过这也正好便宜了自己,因为书店就在自己家楼下,所以他都是只看书不买书的。”此时,正被小说序言中内容就深深吸引的袁毅,嘴角微微上扬,右边脸颊露出了浅浅的酒窝,这才是13岁少年应有的明媚笑容,同时双眸瞥了下正坐在太师椅上的书店老板,更显古灵精怪。
太师椅上的老板是个瘦骨嶙峋、古稀之年的老者,老人一身灰衣,须发皆白,满脸镌刻着饱经风霜的皱纹,但眼神却炯炯有神。
袁毅,看了看手上的卡西欧手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随即站正挺拔的身姿,把书放回原位,再瞟了一眼靠在太师椅上双眼微眯着的老板,见对方没有反应,便缓缓走出书店,随后几个箭步跨上停在书店不远处的自行车赛车,朝远方飞奔而去……
夕阳西下,几缕余晖透过一排排的行道树,映照在少年脸颊间滑落的晶莹汗珠上,虽然现在还只是4月天,但由于看书太入迷了,竟忘了今天要去师傅哪里练拳,等回过神来便火急火燎的赶去,以至于累的满头大汗。
袁毅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有先天性支气管哮喘,6岁以前基本上是每月要去一次医院,不是雾化就是点滴,至少也是中西药一起上,后来父亲便帮他找到了李师傅教他形意拳,这一眨眼7年就过去了,袁毅的身体才慢慢好起来。
......
现如今公元2058年,整个地球上,各个国家地区,每一户人家几乎都注重了体能训练,所以学生在接受文化教育之外,也会加入武馆或者找私人教练,开发人体潜能,修习各种武术。
因此跆拳道、空手道、泰拳、柔术、中国内家拳被广为流传。
读书、修炼形意拳成了袁毅生活的全部。
穿过几条街,拐过几条巷道,终于到了郊区一处廉租房小区——平安小区。
师傅,名为李振南,据了解年轻时在江湖上名声极响,是个形意拳行家,同时也是个亡命之徒,坐过牢,出来后跟一个女人成家了就收手了。为了赚钱他又转做了袁毅父亲的线人,再后来有了个女儿,怕招人报复就辞掉了线人的工作,袁毅的父亲就帮他找了份门卫的工作,并一直关照他,为此他才收袁毅为徒,将形意拳传授给他,以表谢意。
袁毅曾经问过师傅很多次,为什么不多收几个徒弟或者干脆开个形意拳管,这样比做门卫体面多了,钱挣的多,来的快,可以酌房子。李师傅的回答都是,老了,打打杀杀的日子不想过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做门卫也够养活他们娘两。
所以一直以来师傅就两个徒弟,一个是他女儿李晨曦,一个就是袁毅。
晨曦、晨曦,既是黎明后的微光,寓意往后生活重新开始。虽然日子清苦,可是一家三个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从那慈爱的笑脸中你很难想象,这是原来哪个半步崩拳打天下的李老大。
而袁毅已经有半年有余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亲了,除了在电视上看到哪个守护全市市民人们财产安全的公安局局长。他常常想如果可以,他想和李晨曦角色互换。
当然,李晨曦应该也不会愿意换吧。
......
“袁毅过来找你师傅了呀!”
“是呀,王婶,明天是周末,我来师傅这里住两天。”
平安小区一栋二单元101室,袁毅按响了门铃声。
“吱呀!”门开了。
“爸爸、爸爸,师弟来了。”开门的是个齐耳短发瓜子脸少女——师姐李晨曦。
“给,师姐,你最爱吃的,酸柠檬黑森林蛋糕。”说着袁毅把装有蛋糕的酸柠檬袋子递给了晨曦。
“算你有良心,刚才爸爸还说你来晚了,要罚你多站一个小时桩呢,我还帮你求情了,待会就说帮我去买吃了耽误时间了。”晨曦轻声说着,朝袁毅使了个眼色。
说是师姐,其实袁毅比李晨曦还大半岁,只是门有门规,先入门者为大,所以袁毅心里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
“李晨曦呀,李晨曦你怎么就知道吃,快把吃的放下,不准吃,习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无法养成自律的习惯,你也是怎么老是不是带蛋糕就是面包来,有买吃的的时间都可以多站桩半个小时了,快去站桩,8点之前不许吃饭。” 李振南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
“啊!爸爸,我都饿死了,站到7点行么?” 李晨曦又又出了她那独门绝技——撒娇,娇声娇气的对父亲李振南说道,手里却把蛋糕放到了饭桌上。
“少来,沙场无父子,不许偷懒,不然站到9点,快去。”
说完走向了厨房和妻子一起做饭去了。
显然李振南已经对李晨曦产生了抗体,她的绝招对后者完全不管用,就灰溜溜的来到了阳台上,袁毅也跟了过去。
形意拳筑基三体式桩功站起。
三体式是形意拳最基本的桩功,老一辈讲,三体式不仅是技击的基本架式,更是衍生出各种拳法动作的基础,还是行气走气,练通周天的不二法门。
不练三体功,到老一身空。
师傅说桩功练得就是一个人的气,但是现在很多人认为气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没人相信它的存在。但是李师傅说练到家了就会有,甚至还能结丹,达到宗师境界还能练气呈罡,刀枪不入,对此袁毅深深向往。
同时,形意拳除了它有目共睹的技击实效外。更是一种养生延年的妙术,其效果不逊于气功、太极拳,学形意者大多长寿,就是实证,而狄弘也是深受其益,这也是他父亲让他学习形意拳的初衷。
袁毅练习三体式三年后,支气管炎哮喘不药而愈,所以练习形意拳他从不偷懒。
袁毅就是个形意拳疯子,吃饭练、上厕所练、走路练。
......
一站就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孩子们吃饭了。”师母宋月英来到了阳台,叫袁毅他们去吃饭。
“妈妈,我可累死了。”晨曦撒娇的说道。
“好、好、好,我来帮你揉揉。”说着,就要去师母就要去帮女儿揉肩膀。
“妈,这可使不得,待会爸又要骂我了,你帮我跟爸说说,让我晚饭就吃蛋糕呗,这可是袁毅在酸柠檬买的,可好吃了,爸爸总是说练武之人不能乱吃东西,要自律,可是哪个女孩子不爱吃甜食。”晨曦扯着母亲的衣袖轻声说道。
“你又不过生日,吃什么蛋糕,蛋糕你妈吃,你吃米饭,再吵继续站桩。”客厅的父亲怒喝一声。
“好了,振南就让孩子们吃吧,一周就一次,以后袁毅你也不要再买了,浪费钱。”师母是家里最大的,一锤定音开口道。
“好,吃吧吃吧,以后袁毅真的不要再买了。”师傅还是妥协了。
“买自然是要买的,以后不能在家里吃了,请你去外面吃。”袁毅、李晨曦对视了一眼,便完成了以上交流。
袁毅拜师七年,师傅从来不肯收他学费,理由有二,一来他觉得袁毅的父亲对他有大恩,二来不想再以武道谋取利益,所以不收徒不开馆,只想做个不问世事的门卫。
但袁毅心里过意不去,他能做到了只有买点吃的、用的来孝敬师姐和师娘,帮师傅做些杂散的事,没有油米了,抢着去添置。
由于师傅要求严格,只允许周日晚上才能看电视,所以饭后洗漱完就睡了,廉住房都是效型,只有两室一厅,师姐、师母住一屋,师傅和袁毅一屋。
“师傅,我睡不着,我听别人说,我爸爸和别人又生了个孝,我妈好像也和他男朋友怀孕了,他们应该快离婚了吧。”
“大人有大人的世界,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你的父母,一定是爱你的。”
“爱我嘛,我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到我爸了,口头上是说为了我才一直没离婚,其实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吧!他们都在别的地方买了别墅,早有了各自的家,差的只是一张协议书罢了,而我八岁哪年姥姥去世后,我就学会了一个人排队、挂号、办理住院手续,我努力练武也就是为了身体好,不想去、也不敢去医院,怕医生问我,家长怎么没来,我最怕的是开家长会,作业本上家长签字都是我自己代签的,我既是学生也是家长。”说着袁毅哽咽起来。
“他们是工作太忙了。”李振南淡淡的道。“哎”
“忙吗,对他们来说,我本来就是多余的吧,原本他们就是为了相互利益而协议结婚的吧。只是不小心才有了我,而且还是一个病怏怏的我。”
“哎,睡吧,不要想太多了,你已经十三岁了,再过几年就长大了,你也就有了自己的世界。”
“自己的世界,我会有吗?” 心中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