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妒忌得牙痒痒
皇甫若墨一身的黑衣,走在红花绿柳间十分的显眼。
此时正是上午十一点左右的光景,初春的旭日,阳光并不炙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皇甫若墨一路分花拂柳而来,修长的身形沐浴在阳光下,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透着沉稳坚毅。
那剑眉、那桃花眼、那英挺、秀气的鼻子……
妖娆!身为女人,顾筠也不由得妒忌得牙痒痒。
皇甫若墨不知何时来到顾筠眼前。
元霜轻轻拉着顾筠的衣袖。
顾筠不明所以,呃?
来人是尊贵的太子,她还要行礼呢!
顾筠慢半拍地起身。
“顾筠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她照着电视剧的样子说道。
她不再像上次在宴会上,以“筠儿”自称,而是改为了“顾筠”,皇甫若墨顿觉这简单的称呼生生听出了几分生硬。
居然敢称他为花孔雀?她此刻倒是把在顾府的狂妄之色收敛得滴水不漏。
“顾二小姐不必多礼,坐下吧。”皇甫若墨抛起衣摆,坐在一旁的石椅子上。
立马有丫鬟过来布置茶水。
短短数天,顾筠的事迹不断刷新着皇甫若墨对她的印象。而现在,真身就在眼前。
她今天穿了一身的浅绿,仍是面纱遮面。一双剪水秋瞳看着他,不卑不亢。
皇甫若墨想起那日晚宴,她满脸伤痕,面容举!
面容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应该是比她们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吧?
而她的眼中波澜不惊,毫无悲喜,就像加诸于她身上的伤痕都不复存在一般。
“谢殿下!”顾筠大方地坐下。
“顾筠此次前来,特意感谢太子殿下相助之恩。”顾筠谈吐间毫不矫柔造作,落落大方。
“顾二小姐客气了。”皇甫若墨的声音平淡无奇,看不出任何情绪。
顾筠抬头望着日头,嗯,一片晴好,很好。估计快到十二点了。
她再仔细打量着皇甫若墨的脸色。皇甫若气血充盈,白里透红,面色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没毛病啊?顾筠心思转动,或许是夜里才有风寒的表症?
她再侧耳仔细听皇甫若墨的声息,声音洪亮,气息沉稳。
皇甫若墨再次感受到顾筠这种审视的目光,而且是光明磊落地审视。
他俊眉拧着,心下不觉有些……不爽。
难道她就不知道如此直直地看着一个男人,是极为不妥的吗?
“咳,顾二小姐都是这样看别的男子的吗?”,都是这样的……毫无禁忌?
呃?顾筠的思绪被皇甫若墨打断,她耸耸肩,“太子殿下说的‘这样’,是指‘怎么样’?”
她这种审视有哪里不妥吗?
身为医生,面对一个病人,望闻问切四诊法中,观其气色是首要步骤,不看气息还怎么看病?
皇甫若墨考虑着,要不要把“毫无禁忌”这四个字换成别的更婉转的词时,顾筠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恕顾筠唐突,我,嗯,能否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她盯着皇甫若墨举茶杯露出的半截藕白的手腕问道。
她这是何意?皇甫若墨被问得云里雾里,用眼神询问着她。
顾筠解释道,“实不相瞒,为了答谢太子殿下的相救之恩,我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但是此份礼物却要在知悉太子殿下的身体情况下,才敢相送。”
虽然她对他的病情估计的八九不离十,本着严谨的医学态度可是还是要切脉为好。
“怎么,顾二小姐是要替本太子把脉?”为他把脉?她凭什么!
难道她刚才的审视中,发现了自己身体抱恙?
顾筠抿紧嘴唇,微微点头。
客套话还是得说说的,“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是东澜国未来的明君,能为殿下诊治是顾筠的荣幸。”,她顿了顿,“所以,请恩准顾筠为殿下把脉。”
是吗?皇甫若墨挑眉,他怎么横竖看不出来她的荣幸感表现在哪。
孤鸿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皇甫若墨,生怕他说出一个不字。
身为侍卫长,他不仅要保卫主子的安全,还要照顾他的身体,他容易吗?
偏偏他家主子又是个脾气执拗的。向来生病都不肯乖乖请御医看病,连皇后的劝说都不听从,都是靠着自然痊愈的。亏得他身体还算硬朗,才活到现在。
孤鸿觉得顾筠今天来得真是太是时候了。
顾二小姐医术非凡,连萧公子的流昱毒都能解,殿下的风寒之症更是不在话下了。
皇甫若墨半天不说话,顾筠不禁腹诽。
她都如此低姿态了,他还生怕她摸了他的手,吃了他的豆腐不成?
还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或者他有某方面的原因,对诊脉,看病之事很抗拒?
她也曾前后揣摩过白衣的话,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后半句是,不要苦的?
这白衣之所以隔着她来表达对太子殿下的关心,并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得的是重病,大概是因为,皇甫若墨抗拒看病,而且不喝苦药?
难道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实则是虚有其表,还怕吃苦药不成?
要是那样的话,她顾筠何德何能让太子殿下对她刮目相看……
为保万一,她只好花点心思,专挑了些甘甜的药物备用。
不知为何,顾筠一脸诚恳,期待地看着他,皇甫若墨居然说不出半个不字。
虽然他自十岁那年,就再不准任何一个御医碰他的的手,为他把脉。也对御医大夫之流痛恨至极。
他的脑中飞快闪过一些残忍杀戮的场景,伴着惨叫声占据他的记忆。
那些记忆触及他内心的隐痛,皇甫若墨不由得闭上眼,再睁开眼时,眼前的顾筠神色依旧。
最后他点了点头,仿若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向她伸出手腕。
只见孤鸿和顾筠同时松了口气。
顾筠三根青葱手指轻轻放在皇甫若墨的手腕上,他的手腕触感冰凉,顾筠边眼睛微眯地切着脉象。
片刻后顾筠了然于胸地收回手。
皇甫若墨并不问把脉结果如何,安静地看着她。
“殿下是否入夜之时身体抱恙?特别是在有风的时候?比如咳嗽、气息不稳?而平日则无异样?”
孤鸿听见顾筠的话,忍不住插嘴,“是的,是的!”主子这几天都是如此。
孤鸿点头如捣蒜。他勉强忽略皇甫若墨要洞穿他的冰凉视线。顾二小姐断症如此准确,不愧是神医。
听完孤鸿的回答,顾筠已经断定了皇甫若墨的病症,她今天带来的药膳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顾筠已经有所断定,还请殿下稍等,我要稍作准备。”她轻吐了口气,辛苦准备的谢礼,终究还是顺利送出去了。
早春刚抽芽的青草如水色荡漾,铺陈于脚下,仿若绿色的地毯。
而这样一块茵绿的草地上,却很不应景地架着一个火炉,烧得正旺的柴火时不时爆出一声响,火花顿时窜高了几分。
在野外烧火做饭之事当然难不倒顾筠。前世她们随着外出任务的军队,顾筠就常常担任临时的厨师角色。
顾筠此时正在给火堆加柴,用烧火棒在里面挑动着,动作娴熟利落。
顾筠看着罐里,里面装的是汤底才是重头戏,她用了数十种名贵药材加上各种肉类,连夜熬制。
到今天早上才刚刚制好,她把汤底放在密封的陶罐里随着轿子一并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