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和皇甫若墨是何种关系
顾筠苦着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子。该送什么礼物呢?
她想起救白衣挣来的订金。那五十万两银票……那是她的防身钱,既然要花,就必定要花在刀刃上。
“元霜,在东澜国,送什么礼物最体面?”她转头望着元霜问。又加了一句,“要体面又不贵的。”
“嗯,小姐,这可问倒奴婢了。”元霜苦思着,她回忆起顾老夫人寿辰收到的贺礼,“字画、玉器、瓷器、金器、银器、夜明珠……”
顾筠的嘴角抽搐着,这些都是所谓的达官贵族,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身为达官贵族里的一员,皇甫若墨必定看不上这些庸俗之物。
这礼,还必须是别具一格的,否则不就显得她很没品位?
“哐啷!”这时,一个青色身影的女子破窗而入,瞬间站稳在顾筠面前,吓得元霜一阵尖叫。纸糊的窗被野蛮地撕开一个大洞。
“青衣!是你!”昨晚护送她和元霜回房后,就如鬼魅般消失了。顾筠以为她会很鬼魅地出场,想不到却是破窗而入。
“你要赔我修窗的费用吗?”顾筠没好气地问。
“顾二小姐,你倒是挺闲的。别忘了我家主子的解药!”青衣始终放心不下,事关主子的性命,她不敢有任凭疏忽。
“我记得答应你的是两天之期。”她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放心吧,明晚此时,必定奉上解药。还请你家主子不要忘了答应我的酬劳。”
青衣狐疑地看着顾筠,顾筠无言白眼,“哎,我要是一直被盯着的话,心情就会很不好,然后就大失水准,搞不好调制的解药效果就不理想了。”
“顾二小姐请放心,就当我不存在好了。如果你的解药无效,我保证你会替我家主子陪葬。”青衣语带威胁,说着站到了元霜旁边,大有一直监视着顾筠的意思。
看来她是怕她食言?顾筠无奈地望着元霜,“那就请自便了。元霜,准备睡觉。”她要睡她的美容觉啦。
没想到一直到顾筠入睡,青衣仍抱着剑伫立在她的房门前。
嗯,有个武功高强的女保镖守着入睡,感觉也不赖……
月上中天。顾府的夜一如往常的安静。
再醒来时,顾筠明显感到身体大好。她服下金露丸后,体内的伤已愈合。
龙形玉仿佛感应到顾筠的气息,再次散发金光。原本表面不起眼的纹路越发清晰,龙形的轮廓更显逼真。
顾筠用手磨擦着龙形玉,都说人养玉三分,玉养人一生。
自从拾到龙形玉后她的身体越发好了,就连脸上、身上的疤痕都迅速变浅,再过几天,她便可恢复到原来的样貌。
这样一件宝物,会是白衣遗漏的吗?
不。顾筠心下否定。她昨天看白衣的神色太平静,试想谁丢了如此宝物不会心急火燎地去找?
难道他是有意而为之?
顾筠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反正她是相当喜欢龙形玉。
用过早膳后,顾筠打开医书研读起来。
青衣则是一步不离顾筠。顾筠也就随她了。
下午时分,顾筠把自己关了房里,照着医书的药方捣鼓了半天,她准备调配些毒药用来防身。
直到日落时分,顾筠才慢悠悠地打开房门。
青衣看见,急忙问道,“顾二小姐,解药制好了吗?”
顾筠不答反问,“银票准备好了吗?”
听到顾筠成竹在胸的语气,青衣这才语带和善,“银票自不会少了你的。顾二小姐,请先随我去见我家主子。”
说着也不待顾筠同意,一手拎起顾筠的后衣领便飞身而去。
两人一直飞身急掠,没多久便到了昨日顾筠替白衣人施针的客栈。
青衣恭敬地朝白衣行礼。
一身白衣的萧子楠正坐在窗前,低头抚琴,这人好有兴致,都快毒发身亡了还有兴趣抚琴。
琴声悠扬,时而低沉婉转,时而高荡起伏。犹如泉水叮咚,又如鸣佩环余。
顾筠一时听得呆了。
待一曲终了,萧子楠这才回首,看着顾筠,“顾二小姐,有礼了。”
“嗯哼,没料到白衣你还弹得一手好琴。”顾筠回过神,咳。差点忘了正事。
顾筠从怀中取出小瓷瓶,“里面的是金露丸,首次服一丸。三日后服一丸,即可清除体内的毒素。”
“金露丸?”,萧子楠听见,随即错愕地看着手中的小瓷瓶,他曾听天山卓老提起过,他的毒唯有金露丸可解。
但是自从南苍国皇室的藏珍阁失火后,世上最后的三颗金露丸毁于火海,自此世上再无金露丸!
这无价之宝,她手上就有两颗!
顾筠看着白衣一脸的不可捉摸,顿一会,嘱咐道,“忌油腻,忌荦腥,忌烈酒。”说着,摊开手,“我的银票呢?”
萧子楠对着青衣低声吩咐着什么,“青衣,身上的银票全部交给二小姐。”青衣送上银票。
顾筠数了数,比原定的还要多很多,是给她的小费吗?
“你就不怕我的药是假的?”顾筠问。白衣人出手如此大方,毫不拖拉,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顾二小姐妙手回春,萧某自是相信。”自从她施针后,萧子楠再无毒发过,他体内气息沉稳,脉像已和平时一般无二,就连天山卓老也啧啧称奇。
原来白衣姓萧。
既然银货两讫,那就此别过,两不相欠了。顾筠对着青衣说,“嗯,还得麻烦青衣姑娘送我回去。”总不能带她飞出来后便不管了吧?
有轻功也算不错,弥补了古代没有飞机的交通缺陷。
萧子楠吩咐青衣,“青衣,送顾二小姐回府。”
末了,他又言,“听闻太子殿下感染了风寒,不知可有良药?”萧子楠看着顾筠意有所指,“不要苦的……”最后的半句几不可闻。
“哎?”太子殿下?风寒?不要苦的?
听白衣口中说出太子殿下,顾筠有些惊讶。他也认识皇甫若墨?
可是不待顾筠回答,青衣已一个箭步带着顾筠飞身而去。
青衣的行为,让顾筠怀疑,白衣方才那个问题,确实问的是她?
或许是故意想要暗示她什么?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暗示的么!
堂堂一个太子殿下,只是感染了风寒,何愁没有良医为他诊治吧?
凭什么让她医圣鬼才出手,杀鸡焉用牛刀?
青衣一路飞身掠过重重屋顶。黑夜中的建筑物飞快在倒退。
夜晚的凉风呼啦在耳边吹过。顾筠仍在思绪中,转眼便回到了顾府。
“青衣就送到此,保重!”顾筠的医术,让青衣对她刮目相看,讲话也多了几分敬意。
直到翌日清晨,顾筠才大概想明白,白衣的意思。
他这是要她去“关心”皇甫若墨吗?
不可能吧?他和皇甫若墨是何种关系,非得隔着她这个大活人,如此曲折地表示关心?
不过这个信息,倒是给了顾筠一个好的提示。
她不是正愁着怎么报恩吗?这谢礼一事,顾筠心中算是有了计较。
顾筠还是第一次在白天出府。
白天的帝都比夜晚多了烟火味道。集市上行人如织,顾筠带着元霜走在车水马龙的古街道。
“小姐,呃,小筠。我们这是去哪里?”元霜显然被热闹的街景吸引,兴奋之色从眼里曼延开来。
顾筠今天仍是一身丫鬟装。面纱遮面,粉嫩衣裙衬得她清冷的眉眼间带了几分娇俏,阳光自头顶倾泄而下,显得雅致动人。
“元霜,哪里是药铺?”她张望着四周,帝都的城市规划得还算合理,建筑物整齐划一,街道布局颇为考究。
她们一路前行,顾筠默默记下肉菜市场的方位,食材最讲究的新鲜,方便明日的采买。
元霜领着顾筠来到药铺,顾筠一间间地仔细对比,选购,良久,手中的篮子才慢慢装满。
回到顾府,顾筠着手清洗买到的药材,然后细心地切割完毕,这才满意地停下。
“元霜,假如明天我们要拜访一个人,你懂得怎么……呃,预约吗?”
元霜不明所以,“啊?预约?”
顾筠解释道,“就是提前对方知道我们会去他府上,让他等着。”
“哦!是太子府吗?”元霜长长地拉长尾音,立马来了兴致。
顾筠白着眼点头,这元霜,用得着大惊小怪吗?
“原来小姐这般费心思,就是要去拜访太子殿下呀!”她家小姐终于拜倒在太子殿下的盔甲下了吗?
“嗯。”受人恩惠自当涌泉相报,何况买些药,做点汤什么的,对她而言简直是小儿科啦,没有费什么心思好嘛。
只是事关用药,交给下人去办始终不放心。对方又是位高权重的太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连累了顾府上下?
她事必躬亲也是无奈之举。
也顺带打发下无聊的闺阁生涯。
“小姐只需修书一封拜帖。让奴婢送过去便是。”元霜掩嘴轻笑,说着,已急急跑着去准备文房四宝了。
啊?要写字吗?顾筠伸出她的青葱素手,拿起毛笔,却怎么也落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