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我无恶意
厨娘们都局促地立于一旁,有些不明白这种粗重的活为什么王妃要亲自前来。
“主子,这些事怎么能让你来呢,我来我来。”莲儿夺过独孤暮染手中的菜刀,扭头看她:“你说要切些什么东西,怎么煮,你告诉我我来就好。”
独孤暮染倒落得清闲,指了几样东西,道:“东西都切细碎,粥要叙慢炖两个时辰,不必放油盐。”
“是,主子。”莲儿点头,认认真真地将手边的东西洗净,切得细碎。
既然这事有人做了,独孤暮染抚了抚衣裙,转身出了临水苑去看望温瑶。
见她来,福秀事无巨细地将温瑶的一切状况都一一禀上,独孤暮染听罢点了点头:“我去看看她。”
她进来的时候,温瑶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看天花板,目光有些空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感觉如何?”独孤暮染微微勾起唇,倚坐在床边,正巧能让她看到。
温瑶微微转了下脸,细之又细地打量她,眸中涌动情绪。
像,真像!眼睛鼻子像她,嘴巴脸型像他。
看着她这百感交集的模样,独孤暮染轻轻拉过她的手拍了两下:“我是来看你今日好不好,你且好好休息,养好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想知道什么机会多着呢。”
“嗯。”温瑶从喉间挤出这么一个字,有些哽咽,眼角的热泪便顺着脸颊掉落到枕上。
她从来不是个柔弱的人,甚至算得上坚硬,虽然前尘往事都模模糊糊,但她竟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了,她不敢相信。
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醒来的这几天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这一眨,这一切就烟消云散。
独孤暮染伸手将她的泪擦掉,眼眸一弯,柔声劝道:“这就感动了?那往后的日子你可有得泪流了,我还要好好侍奉你呢。”
好,真好。
温瑶努力地勾起唇。
“好好休息,我还有别的事,明日再来看你。”独孤暮染起身。
独孤暮染刚踏出温瑶的院子,迎面而来便是计遂。他实在聪明,她不过多来几次,他便猜到了温瑶在这里,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多的‘巧合’。
“这么巧?”独孤暮染笑意盈盈穿过小院。
计遂依然是一身白衣,一头墨发梳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文尔雅的气息,他勾着嘴角,笑起来让人很有亲近感。
“看起来有些刻意,但……这确是巧合。”计遂手背在身后,露出一抹颇为无奈的笑意。
就像他与独孤暮染当真有缘一般。
独孤暮染点点头,越过他便要离去,计遂想了想,转过身唤她:“王妃!”
“嗯?”独孤暮染停步,回头。
彼时,独孤暮染吩咐下来的粥也熬好了,莲儿正小心地端着粥盅而来,不想与两人碰个正着。
莲儿一征,望向独孤暮染。
“送进去吧。”独孤暮染点头,却不曾看莲儿,眼含笑意望着计遂。
计遂厉害她知道,计遂有多能隐忍她也见识过。
但她有的是耐心,她要一遍一遍试探他,如果他与温瑶确是有结不可的恩怨情仇,那便是不可能永远藏住。
等莲儿进了院,计遂才抬步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在下当真是想知道该是怎样重要的朋友,才值得王妃这样精心照料着。”
“自是生命中不可或缺之人。”独孤暮染眯了下眼,脸上依然盛着笑意。
计遂沉默了,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挑眉看独孤暮染:“王妃当真聪明,但在下希望王妃能知道,在下并非歹人,也绝不会对北江王府不利。”
话到这里,计遂又顿了顿,似是不知该怎么接着说下去。
这话里是真是假独孤暮染不知道,但他会来到北江王府,自是带着目地的,而且根据她手头上的资料来看,他就是冲着温瑶来的。并且,他身后的势力也许不比她小多少,毕竟他都只身来此了,那便是做足了准备。
“计公子的话我是信的,但计公子有些话不肯说,我自也不好提。”独孤暮染撩了一下被风吹到腮边的发丝,目光烁烁:“也罢,等计公子想明白了再说也不迟。”
计遂明白,单靠着两三句话要获取她的信任是不可能的,可有些话……当真还不到时候说,只要,只要他看到那个人,要他说什么,他都愿意。
计遂似乎陷入回忆之中了,记忆中,那个人常穿一身红衣,很善良,也爱笑……
“计公子?”独孤暮染唤了他一声,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计遂难得有些失态地掩饰一笑:“王妃说的在下知道了。”
又寒喧了几句,计遂便找了个借口回去了,独孤暮染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看来,还是有些效用呢。
温瑶的身体一日日好起来,吃的东西多了,也有力气说话了,独孤暮染让她养着,关于司公子的事,她倒不急着问,恰巧小萌萌得了空从太学回来来,独孤暮染便带着他去跟温瑶玩玩,免得温瑶躺得发慌。
“小王爷长得真俊!”温瑶一见小萌萌便喜欢得不得了。
小萌萌是第一次见温瑶,他有些好奇,但还是端着了小架子,礼尚往来般:“姐姐也漂亮,就是脸色苍白了些。”
是真漂亮,跟娘亲一样漂亮。
“小萌萌,你该叫她……外祖母,她可不是什么姐姐哦!”独孤暮染手掩着唇笑了出来。
外祖母!?
小萌萌显然震惊了,他虽然还很小,但他也见过外祖父,知道该是什么年龄,该是什么模样,可眼前这人,怎么可能呢?最多跟娘亲一般岁数。
“可她……”小萌萌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独孤暮染揉揉他的脑袋:“外祖母年轻不好吗?别人家的外祖母都没这么年轻漂亮哦。”
倒、倒也是。
到底是个孩子,很快就接受了温瑶是外祖母的设定,许是看温瑶白实在太苍白,小萌萌乖得不得了,母子二人陪着她坐了坐,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