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小萌萌的朋友
确实,秀夫人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也许真如北堂拙峰所说,她将他留在大邺是有苦衷的。
秦云崖垂下眸来,纤长的睫毛打在脸上,他轻轻点头:“你说得对……”
“现在先别去想这些事,小萌萌马上就回来了,你说我们该再准备些什么?”独孤暮染在小厨房里翻翻找找,想再做点什么来让小萌萌感受一下母爱。
秦云崖睨她一眼,将她拉到一旁:“你就做你的那个……蛋糕吧,我替他做份面。”
顺道,也感受下父爱。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个下午,独孤暮染做了个尚能入口却有些不伦不类的蛋糕,秦云崖的那份面却一如继往的优秀。
在日近黄昏之时,小萌萌也终于踏着夕阳进了府中,算起来,独孤暮染从开年就没见到过他了,孝都长得很快,小萌萌也一样,一下子窜着个儿,长高了许多,一身银白色的长袍,腰间坠着一个青翠玉佩,那模样,有十成像秦云崖。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娘亲,父王。”
其实他该唤独孤暮染为母妃的,但总是改不过来,还是叫娘亲亲切些。
独孤暮染点了下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一下瞄到从小萌萌后头探出头来的一个粉嫩小丫头,小丫头眨巴着眼睛,见独孤暮染在看她,又连忙将头缩了回去。
哟,长大了,去上个学还交了朋友。
“娘亲,这个丫头叫穆无冬,我之所以带她回来呢,是因为我说我娘亲是全大邺最美的女子她不信,我便带她来用事实证明我没有夸大。”小萌萌错开一步,回头凉凉瞧着那个小穆无冬的小丫头,轻哼一声:“小丫头,你可认输?”
穆无冬比小萌萌要矮上一点,长得十分圆乎可爱,一身粉色罗裙,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大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比我阿爹总挂在嘴上的女子们不知要美上多少。”穆无冬似是被独孤暮染的颜值震惊了,输得心服口服:“秦默然,我确实输了。”
他娘亲确实长得好漂亮啊。
“那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赌注。”小萌萌挑了下眉,显然是想到两人的赌注了。
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在课上跟先生顶撞两次,她豁出去了。
穆无冬点头:“知道了。”
……
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独孤暮染连忙打断,蹲下身来双手扶着穆无冬的肩头,露出一个笑脸来:“小姑娘,你能告诉我你父母是谁吗?我好派人送信告知你在北江王府呀。”
小萌萌下了学便将人带来,也不知她家去接她的家丁没接着人是不是急坏了,还有她的父母。
“我爹叫穆远荣,娘亲……娘亲她……”穆无冬扁着嘴,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娘亲她不知道在哪里。”
她从记事来就没见过娘亲,爹爹说娘亲变成云四处游玩去了,让她想娘亲的时候便抬头看云,她那时候小信以为真,她再大些就知道了,爹爹是怕她难过,所以骗她的。至于娘亲在哪里,她还是不知道……
穆远荣……
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独孤暮染抬眸看了秦云崖一眼,秦云崖才道:“穆远荣是当朝尚书,他娶了皇室的郡主,所以穆无冬才能入太学。”
说罢,他轻抬了下手,高尚辰立刻会意,转身去给尚书府送信。
听秦云崖这么一说,独孤暮染才想起了这位穆尚书,他为何闻名大邺呢?是因为他为人再正直不过了,他初初当上尚书那会儿,门客、拜贴如雪纷至沓来,可他统统不见、不看。有人要送他礼求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绝不答应……
正直得可怕。
“哎,叔叔,你怎知我爹是尚书?”穆无冬偏着头看秦云崖,弯着眼睛一笑:“叔叔长得也好。”
不过,还是比她爹差一些。
“……”秦云崖抿着唇,垂眸瞧了她片刻:“你长得也好。”
比穆尚书好看多了,看来还是像她娘。
“好了,已经差人去府上送信了,现在就快进屋用晚膳吧,都饿了吧?”独孤暮染一手拉着小萌萌,一手拉着穆无冬,面带笑意地进屋。
秦云崖跟在后头,心里默默想道:看来,应该再生个女儿,像她最好。
两个小家伙吃完饭便去哈哈院玩闹,独孤暮染坐在院中瞧着,只听小萌萌牵着穆无冬的手道:“来,我给你看雨泽送我的猫儿,长得可漂亮了……”
紧接着,便是一通天花乱坠地吹他那只猫。
独孤暮染听着听着,便觉心下酸涩。
秦雨泽还在牢中,小萌萌不知他犯了什么错,还是喜欢提起他,因觉得他对他很好。可秦雨泽还能再出来,再陪他玩耍吗?自然是不可能了。
古天教的事还在善后,等尘埃落定,秦雨泽必然要被斩首……
独孤暮染正胡思乱想着,秦云崖进了院子,后头还跟着一个二十五六岁模样的青年男子,高高大大的,面白眼亮,十分清秀精神的模样。
独孤暮染率先起身迎了上去,微微一笑福身行礼:“这位想必便是穆尚书了。”
她原以为这么个正直古板的人,大抵长得必须也是呆模呆样,却不想他是眼前这般生动。
穆远荣咧着嘴笑了一下,弯腰行礼:“在下见过王妃,我家无冬顽皮,给王妃添麻烦了。”
这孩子当真是吓死他了,前去接她的家丁没接到人,他又在宫中到了黄昏才出宫,才刚出宫门家丁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大小姐不见了,他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立马开始派人寻找。
只差没把梁州城翻个底朝天来,终于等到北江王府的人送信来,他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怎么会?是我们小萌萌擅自把人给带回来了,也没差人送信,让穆尚书担心了。”独孤暮染转过身去看小萌萌和穆无冬,两人正一人一边围堵那只小猫,玩得不亦乐乎。
穆远荣也看了过去,他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无冬已经许久也不见这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