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重伤
自昨日从别院回来之后,独孤暮染便冥思苦想,到底是什么样的药,有一种什么样的香味呢?她觉得自己又陷入了一个死角,在里头打着转就是出不来。
“香味,到底是什么香呢……”独孤暮染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翻动着面前的草药集。
坐了片刻,独孤暮染又觉得自己这么坐着也不是事,便去了冰室,温瑶整个人苍白得不像话,身上的血斑也越聚越多,可她还没想到办法,莫青尘他们也没有消息。
“忘记之前所有的判断,重新来!”独孤暮染闭上眼睛,轻轻吁了一口气,凝神静气,再睁开双眼时,整个人的状态已然不同了,不像之前那样迷茫那样烦燥。
她重新为温瑶切脉,而后在她的行医手册里记录道:脉象浮而有力,实为表象,邪毒浸内,内伤久病因阴血衰少,阳气不足,为虚。表体表现为有血斑,脸色苍白。
仔细地检查过温瑶之后,独孤暮染又在冰室里留了片刻,才回到制药室,她要重新为温瑶制定治疗之法,一定要扭转乾坤,将她救回来。
也算是,报答了真正的独孤暮染的恩情。
她正记着她心中的几条思路,莲儿却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行了礼后,低声道:“主子,王爷回来了,也不知是怎么了脸色难看得很,下人们都躲开了生怕惹了他不高兴,要不……你去看看?”
今儿不是同秦雨泽出去围剿古天教的一个据点吗?
不顺利?
独孤暮染脑子里闪过几个假设,起身往外边走边道:“他可有说什么?身上有伤吗?”
“没有。”莲儿摇头,紧紧跟在独孤暮染后头。
“你去准备茶水。”独孤暮染交代了一句,这才推门进屋。
屋里,秦云崖正在换衣裳,只着了里裤,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正拿着一件白色里衣穿了一半,听到声响回头看,见是独孤暮染,又沉默地继续穿他的衣裳。
独孤暮染缓步走去,拿起外袍帮他穿上:“这些琐事,哪还须得北江王亲自动手?”
“高尚辰告诉你了?”秦云崖微仰着脑袋,任独孤暮染帮他扣上团扣,面无表情地问道。
独孤暮染勾唇一笑,替他扣上最上头的那颗团扣:“哪有呀,是你浑身上下这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太强大,没人敢靠近,找我搬救兵去了。”
“这些人!”秦云崖轻哼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
看来整个北江王府的人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能压得住他这脾气的,唯有一个独孤暮染。
“怎么了?事情不顺利?”独孤暮染抚了抚他的衣裳,又退了一步看看是否穿得得体。
秦云崖垂眸看她,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地道:“他受了重伤。”
他?秦雨泽?
独孤暮染脸色一变,追问道:“怎么回事?”
“当时我不在,不知如何伤的,剑刺穿腹部,伤势不轻。”秦云崖脸色也不好看,他看了独孤暮染一眼:“去看看?”
第一时间已经做了处理,送回来后又以最快的速度请了太医来看,秦云崖还是不放心,觉得让独孤暮染再去看看他才安心。
独孤暮染点头:“那快走吧。”
一路上,两人情绪都不太高,独孤暮染心里想了很多,秦雨泽武功不低,为什么会第一次出去便受了这样重的伤,当真是意外吗?
难道真是她胡思乱想?
到了濯王府,独孤暮染发现,前几日还没有收拾好的地方都收拾干净了,但也只是匆匆一瞥,便进了秦雨泽的房间,他全无血色,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似乎睡着了。
“下官见过王爷、王妃。”来的王太医是曾经独孤正德的同寮,曾经见识过独孤暮染的医术,见到她来,难免有些兴奋。
独孤暮染点了下头,越过他去查看秦雨泽。
掀开锦被一看,伤口已经做了处理,独孤暮染轻轻摸了两下,又移去切脉,失血过多,重伤,脉弱是正常的。
“王太医,伤口用的是什么药?”独孤暮染回头问。
王太医见独孤暮染点到他的名字,连忙往前挪了两步,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回王妃,下官用的是宫中特有的金创药,对伤口多有裨益,王妃毋须担心。”
独孤暮染点了点头,坐到桌前开了两张方子:“这副药内服,这一张,是我在宫中那份金创药的基础上做了些改动,让其见效更快,有劳王太医了。”
“是下官的荣幸。”王太医双手接过方子,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秦云崖这才走了过来,看着秦雨泽道:“他还有多久才能醒来?”
“失血过多,至少要睡上一天。”独孤暮染从医箱里翻出一颗药示意下人过来喂秦雨泽服下:“这药生血补气,正对他现在的症状。服下的话,大抵会快些醒过来。”
“好。”秦云崖点头。
将一些注意事项交代好后,独孤暮染和秦云崖又在濯王府留了会儿,原以为等不到秦雨泽醒来了,没想到在他们临走之际,秦雨泽还是醒来了。
“小叔公……暮染……”原本昏睡着也不觉得有多么疼,可醒来了才发现疼得入心入肺,十分难熬,就说了这么几个字,他已经累得想再睡一场了。
独孤暮染冲他笑了笑:“痛吧?”
“你……你笑话我……”秦雨泽也想对她笑一笑,可这一动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口冷气。
独孤暮染笑着摇了摇头,从药箱里又拿出一小瓶药:“这是止疼的,但只能缓解,你若是忍不了,便服下一颗。”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忍不了的!”秦雨泽停了好久,回了这么一句话。
秦雨泽见他情况不算多么糟糕,脸色也终于好了些:“伤得重,好好休息。”说着,他拿起了独孤暮染的药箱,走到门边,显然是要走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若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来找我。”独孤暮染冲他挥了下手,又指了指肚子示意他要注意伤口,才急急地跟着秦云崖走了出去。
“好。”秦雨泽扯起嘴角,露出一抹难看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