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回家省亲
才刚出门，便见临水苑的门窗上贴了剪纸窗花、春联，院中挂了徐灯笼，像树上挂了许多熟了的红柿子一般，再往外去，也是如此这番热闹景象，北江王府多了许多生气。
独孤暮染在府上走了小半圈，刚好逛到前院，秦云崖正好回来了，今日天气也好，一改连日风雪，天空好不容易露出一抹蓝来，秦云崖一身白色朝服，站在门外与门内的独孤暮染相对而望。
“云崖。”独孤暮染向前走了两步，秦云崖已经迈步进门，脚步稳健地到了她面前，抚了下她的脸庞，柔声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怕祭祖晚了。”独孤暮染笑。
秦云崖也勾起唇：“我换身衣服就去。”
祭祖为今日首要之事，秦云崖沐浴更衣后，领着独孤暮染和小萌萌去了伺堂，里头，供着他的母妃，俪妃，还有他的父皇，华阳帝。
整个过程秦云崖表情都很淡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许，是他母妃在他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离开了他，所以他没有什么感情，还有华阳帝，也在他很小就过世了，哪有什么深刻的回忆。
除夕一过，新的一年也就真正到来了，初一独孤暮染起了个大早，给下人发了红包，又让莲儿备了礼物送了出去，哪怕是过年，秦云崖依旧未能得闲，在书房里待了半日才将公务处理完。
倒是初二，秦云崖早早让人备了礼物，带着独孤暮染和小萌萌去了独孤府。
独孤暮染知道，这是他的细心和体贴，否则以他的身份，不来也可。
独孤暮染下了马车才发现，独孤正德和独孤纪年早就候在了府门前，一见他们下来，都迎了上来。
“父亲一早就等在这里了，我怎么劝也不听。”独孤纪年扶着独孤正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独孤正德年前从太医院退了下来，如今闲赋在家，种种花养养草的倒也很清闲，只是独孤暮染看着他，却难掩心酸，不知何时，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容貌也悄无声息的老去。
她忽地想起，她出嫁那一天独孤正德的模样。
那时，他还依然意气风发。
“怎么不听大哥的？这是我娘家我识得路，来了便自己进去了。”独孤暮染望着他笑，眼眶却有些红。
他老了，如今身边就只剩一个独孤纪年，其实可怜极了。
“快都进去吧，王爷，走，在门口站着是怎么回事？”独孤纪年见众人都站在门口，连忙将人往屋里请。
秦云崖抱着小萌萌跟在独孤暮染身后，小萌萌眨巴着眼睛，悄悄问秦云崖：“父王，我记得那个父父你说是外公，那那个叔叔呢？”
他是第一次到别人家做客，真是新奇又好玩。
“舅舅。”秦云崖理了理他的衣领，耐心回答。
小萌萌不解地又偷瞄独孤纪年：“舅舅是什么？”
“你娘亲的哥哥。”秦云崖道。
父子二人走在最后面，独孤暮染和独孤正德都进了屋，独孤纪年折了回来，冲着秦云崖行了个礼，而后笑着同小萌萌打招呼：“小王爷，舅舅抱一下可好？”
娘亲的哥哥，那应该是好人，让他抱一下没关系的吧？
“父王？”小萌萌征求秦云崖的意见。
秦云崖瞧他一眼，默认了。
小萌萌这才倾向独孤纪年那边，甜甜地唤了一声：“舅舅。”
“真乖ｓ头你外公养了只圆眼的猫，舅舅带你去瞧瞧？”独孤纪年接过小萌萌，那一声舅舅真真是叫得让独孤纪年心都软了。
“圆眼的猫？”小萌萌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自然愿意跟着去了。
独孤纪年抱着他，回头看秦云崖：“王爷，我带小王爷去后院片刻，很快就回来。”
“嗯。”秦云崖点头，负手进了大厅。
厅中，独孤正德与独孤暮染坐着在聊天，他轻轻叹了口气，捋了一把胡须：“你们都忙，不得空，我知道。”
所以，哪怕他时常都呆坐堂前，也从不打扰他们这些年轻人。
老则老矣，他也不糊涂。
“我毕竟出嫁在外，怪只怪呀，大哥如今还不娶妻生子，否则也能让你含饴弄孙。”独孤暮染从果盘中拿起一棵橘子慢条斯理地剥开，分成两半，一半给了独孤正德，沉默片刻：“父亲，将她们接回来吧。”
她不是原谅她们，只是可怜独孤正德。
独孤正德老眸波动，怔愣了片刻，才摆了摆手，苦笑道：“自我退下来，我想了许多。想到从前那些旧事，是我教子无方，是她们太不懂事，你是对的，她们是要吃点苦头。”
从前林春宁在，总是偏护着她们，他那忙着太医院的事，失了公道，这些年，他越发觉得对不起独孤暮染。
独孤暮染抿了下唇，接道：“她们回来，也有个人能陪陪你。”
那些旧事，对不起她的其实并不是独孤正德，他最多，只是个不称职的父亲罢了。
不必对她心怀愧疚。
“我不用人陪，我养了只猫，毛儿顺，一双绿眼睛，它总能陪着我。”独孤正德说起那只猫，不由多说了两句。
秦云崖站在门外见两人聊着，他微垂下了眸，拐了个弯，顺着独孤纪年的方向，跟了过去。
后院里，小萌萌正追着那只小猫跑个不停，边跑还边道：“喵喵喵……小猫，别跑呀……”
独孤纪年就坐在凉亭里，面带笑意看着他，第一次觉得，娶妻生子其实也不错，有这么个小肉团玩玩，多有意思啊。
“还是不想娶妻生子？”秦云崖坐到独孤纪年身边，目光看着那小小一点的小萌萌，语气平平。
独孤纪年回头看他一眼，笑道：“有些想了。”
有一天能与北江王坐着聊天？真是梦幻！他从来也不敢想。
“施炎去了定安，年后你们的药材要销往那里？”秦云崖也不惯于与人闲聊，三两句便引到了正题之上。
他一提正事，独孤纪年倒觉得放松了些，转过头望向他：“嗯，对于宁兴国我们了解不少，毕竟有个北堂拙峰在那里，而定安……乐正骞才上位不久，他又是个很神秘的人，对他了解的人几乎没有，去探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