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随遇而安
外面的天色才微微的亮,叶海棠是到了后半夜才算闭上眼睛睡着了。
敲门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她迷糊了好一会才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剩下睡的是木质的硬床板,她习惯了家里的那张柔软而舒适的席梦思。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代,叶家的两夫妻也没有亏待这个小女儿,睡的也是木质的床板,可是至少床板的上面是铺了一层暖和的床垫。
而昨天的待遇可以说是从天堂直接到了地狱。现在一听到外面的急促的敲门声,
叶海棠翻了一个身想要坐起身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酸楚。
“起来了,什么时候了,还赖着”见敲门之后没有回应之后,一道不悦的女声就从门外传来进来。
“轻云姐,早”清脆的问好的声音叶海棠立刻就认出是住在她隔壁的微月的声音。她是和衣躺着的,一听见外面的动静,很快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这是硬床板睡后的后遗症让她觉得整个背部和脖子都微微有点拗不过来的错觉,她也顾不上先梳头洗脸直接跳下床,
走到门边拉开自己的房门,“轻云姐姐”她现在也卖萌讨好的习惯了,这姐姐叫的比微月还要顺口了。
不过,轻云似乎不怎么喜欢眼前的少女跟自己套近乎的模样,伸手挥了挥,
把人往自己的眼前赶了一些,“动作还不快一点”她脸上的不满之色一点也不加于掩饰,“你就怎么邋里邋遢的要在世子府上走动”
叶海棠被她一顿说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起来之前,头发也没打理,脸也没洗漱,衣服邹邹巴巴的,
可不是一副活脱脱的邋里邋遢完全没有一丝女孩子的干净整洁的模样了。
“轻云姐,你也看到了我屋里什么也没有”她有点无奈的侧开自己的身体,把后面空无一物的房间的整体局面呈现在轻云的眼前。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收拾自己,也得有辅助的一整条器具才能完成了,白芷已经收拾好自己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她恭恭敬敬的站在离轻云不远处的院子的空地上,显然是一副随时可以出发上工的状态。
微月虽然比她慢了一步,但好歹也是穿戴整齐的出了房门口,两者一对比,叶海棠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去微月哪里拿件粗使女婢的衣裙换上,回头我向玉叶姑姑请示,你的这个月的月钱就当是补贴费了”
轻云一句话就把叶海棠的一个月的月钱算进去了。
叶海棠几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这工作服和生活用品还得从自己的微薄的月钱里扣除的。
穿着比自己身材大了一圈的衣裙,叶海棠再看一眼没心没肺的微月这个傻姑娘,她觉得今后的苦日子已经拉开了序幕了。
叶海棠手里握着扫把的时候,对着一地的落叶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外院的女婢一年到头没有一个新人加入的原因了。
要赶在小主人或者主人起来出门之前就要打扫的一尘不染。
皇族的奢侈的天性就在他们吃穿住行的每一个细节里面就提现出来了,小世子居住的宫殿占地面积就不小,
道路的两旁还喜欢种上一些应景的树木和盆栽。特别是到了秋末入冬的时刻,那郁郁葱葱的树木的叶子就开始变黄变得枯萎。
道路上要想一尘不染,那就只能一天分几个阶段的开始打扫,叶海棠因为是新人,
所以把区域最大的那一块有无数树木和花坛的划分给了她。微月在看到叶海棠的区域的时候,似乎有点不忍,
可惜,白芷一把拉扯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叶海棠一边扫着自己脚下的落叶,一一把它们扫入路边的树干下,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那个白芷姑娘了。
她们从昨天开始算起也就见了两次面,说的话都没有超过几句,可是她对自己的敌意和不喜却分外的明显。
还在叶海棠不是真如她外表的十四岁的豆蔻少女,只是微微有点疑惑,却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孤立而显得惶恐不安。
扫地这样的工作看似很简单,可是如果加了一个前提,那么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要是打扫的达不到轻云的标准,那么午饭也会直接被扣除。叶海棠看着被自己扫出来的那条一尘不染的道路,
觉得自己的原本高大上的节操如同这路上的落叶一般一一被自己扫的一点也不剩了。
花坛边上的许多盆栽也因为临近冬日的原因,不少叶子也落了一地,上面原本鲜艳欲滴的花瓣也有不少都枯萎了。
叶海棠只能把自己手里的扫把往旁边的树干一放,一边就那么蹲着开始把落叶和花瓣一点一点的归拢,
然后双手捧着把这些重新放进泥土里,来年可以化作春泥更护花。
“姑姑”叶海棠这边才猫着腰蹲在地上跟落叶和花瓣做斗争,花坛的另一侧似乎就传来了女子娇软的说话声,
声音甜甜糯糯显然也是年轻的女孩。“没用的东西”这声音叶海棠听着有点耳熟,一时间又记不起是谁的,
不过,那句姑姑,叶海棠是听到了。她这个时候想站起身离开也已经迟了。
她实际上也就听到她们一人一句的说话声,可是她此时此刻要是站起身被她们看到,
后果就是她什么也没听见,也得被人扒下一层皮不可。叶海棠几乎就是双脚跪在地面上,让自己的身影尽量缩在花坛的阴影之下。
两人似乎朝着这片花坛看了看,确定没有第三个人之外,那个姑姑的女人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一句之后,
才继续说道,“小世子最有可能是未来金国的继承者,姑姑给你铺了怎么一条宽敞的大路,你自己看看最讨小世子欢心的人却不是你”
那个甜甜糯糯的声音似乎也带着一丝委屈,“姑姑,绿绣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屋里有那个小妖精在,
小世子根本就不拿正眼瞧我”“看她能得意到几时,”姑姑的女人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已经动了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