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慧极必伤,深情不寿(13)

“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生死垂危的小女孩儿,是你的女儿!”

此话一出,全部的人都呆住了。

他的女儿?!

上官爵看着安昕娴怀中的男孩,那一张和他几分像的孩子,那么的瘦小,长长的睫毛覆在眼敛下,眉心紧紧纠结在一起,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般。

他是他的女儿,可是他却用自己女儿的性命来威胁她回到自己身边?

他的心,猛烈的抽痛起来……

上官爵伸手,想去抱抱那孩子。

然而,他还未碰到孩子,安昕娴便狠狠地盯着他,愤怒的拍掉他的手,冷厉的叫道:“不讦碰他,你没资格碰她!”

上官爵企求的眼睛望着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痛苦让他几乎窒息:“娴儿,他真的是我的女儿?他是我的女儿!”

安昕娴紧紧的抱着妞妞,嘴唇轻轻的颤科着,手指触模他的脸颊,一种被冰灼痛的感觉,立即传到灵魂最深处,痛苦的记忆,像巨大的空洞,慢慢的吞噬着她。

“上官爵,就算他是你女儿又如何?你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么?如今,你竟然用她救命的药,来威胁我回到你身边,就算我回到你身边了,又能怎么样呢?”

上官爵而色惨白得吓人,唤着她的名字的声音,有些颤抖,“娴儿!”

安昕娴染眉头紧蹙,冷漠的望着他,“不要叫我!抗体,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我说了给,你却不信,不是么?”上官爵轻声说道,而后便对着冯叔道,“冯叔,打电话让李医生立刻过来!!”

“是!”冯叔赶紧去大厅打电话了。

“娴儿,把妞妞抱进去吧!”

安昕娴看了看罂粟,罂粟向她点点头,她才说:“好!”

毕竟妞妞不能再颠簸了,只能拿到抗体之后,就地治疗,而且在李医生是抗体的研究医生,对抗体也比较了解,也不知道妞妞的反应会如何,有这样庞大的医疗团队,妞妞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那我帮你抱着妞妞?”上官爵看着安昕娴,轻声说道。

“不需要!”安昕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上官爵痛苦的望着她,伸出去的手,被她冰冷的眼眸给挡了回来,哑声说道:“娴儿,妞妞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抱抱她而已!”

怕自己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再抱他了。

安昕娴忽地笑了,眼神如尖冰一样锐利,“对,她是你的骨肉,可上官爵,你扪心自问,你配做一个父亲么?她出生时,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你,她成长的过程中,你缺席了,她从小被病痛折磨的时候,整日整夜守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你!她只有我这个妈咪,没有父亲,若有,也只有冽一个!”

上官爵如遭雷击,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痛都找不到一个支点。

“为什么妞妞从小就受病痛折磨?从小她都必须要泡在药罐中,她这么痛苦,全都拜你所赐!当初若不是因为你,双生鸢的毒素又怎么会转移到妞妞身上,让她一出生就受病痛折磨?!到现在,你还敢说,自己是他父亲么?”

安昕娴平淡却带着指责的语气,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刺八上官爵的心中,他的心脏,像被千刀万剐后,扔进了万丈深渊……

他的俊美无铸的脸庞微微有些狰狞,春日的风轻轻吹拂而过,却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身上,不断地扎刺着他内心的痛苦煎熬,不断地滚烫的燃烧着他空洞无神的眼眸,流露出了巨大的悲伤。

“你说得对,我是不配做一个父亲!”

“哼!”

安昕娴不再看他,只是抱着妞妞快些向屋内走去。

面对她的冷眼相对,上官爵浑身震颤,全身的感觉,只刺下胸中的堵寨,那种锥心之痛,是一种无法宣泄的悲伤,渐渐的压抑成无声的悲鸣……

血气在胸中翻滚,终于,他猛咳一声,一大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洒落在地上苍白的唇,印得腥红,刻着骇人的惊悚。

他迅速用手帕擦去了嘴角的血渍,怔怔地望着在他前面的那抹白色的身影。

他强忍住巨大的痛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角微微有此湿气,心中骤然浮现出了巨大的悲凉。

一个人犯了错,应该为这个错误而付出什么样代价呢?娴儿,你能不能给我告诉我,要多久,才肯原谅我,要我怎么做才能弥补这错误,或者,唯有我死,才会得到原谅,是这样么?

“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怎么样都不可以!”

那时候,他就该知道了啊,就该知道了啊,可是为何时至今日,他的心依旧如此疼痛呢?

安昕娴看到上官爵苍白的脸庞,有些心痛,但她却移开了视线,她抱紧妞妞,看着身旁的罂粟,“罂粟,是不是只要有了抗体,妞妞就有救了?!”

“嗯!”

她的脚步越发的快了,上官爵的眼睛一怔,看着她憔悴的苍白容颜,他的心,如同刀绞,他多么想把她拥入怀中,替她承担所有的痛苦和悲哀。

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她要的,不是他的关怀,而是另一个男子的关怀,她的心,也给了那个人。

妒火如毒蛇般咬噬着他的心。

他的心,真的好痛。

卧室内,床上。

安昕娴将妞妞轻轻放在床上,看着他纠结在一起的眉,她的心仿佛也跟着揪紧起来。

而李医生不一会儿也赶来了,让她们去外面等候。

“罂粟,救他,拜托你了!”

罂粟冲着安昕娴笑了笑,想让她安心,“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健康的妞妞!”

“嗯,谢谢你,罂粟!”

说完,安昕娴便转身离去。

她下了楼,看见冯叔站在一旁,像是在等候她,好像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她淡淡笑了笑,“冯叔,你有话要对我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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