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 心里话
沉默了片刻之后，萧景轩淡淡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看向萧汐儿的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愤怒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起来不包括任何感情的眼神，那眼神就仿佛看着一个已死之人的表情一样。
“萧汐儿，你知道吗？朕不会杀你。”
萧汐儿顿时便是一愣，诧异的抬起头去，直直在萧景轩的面上看了过去，似乎对他说的这句话赶到十分的意外。
“你不杀我？”
不仅心中这样想，萧汐儿也这样如实地问了出来。
“朕不会杀你，不是因为朕喜欢你，或者是朕拿你当妹妹，而是……”
萧汐儿一愣，看着萧景轩的表情，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升起了一股十分奇怪的感觉来。
“是因为母后……”
萧景轩的眼神淡淡，提起自己母后的时候，目光之中的忧伤似乎还清晰可见。
“朕答应过母后不管你犯了什么错，都会饶你一命的。”
萧汐儿仿佛被人定在了原地一般，直直愣住了。
“你说……什么？”
萧汐儿怔怔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出来。
萧景轩直直朝着她面前走了过去，直直盯着萧汐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就在你筹谋怎么取她性命的时候，她却要朕发誓，不管以后你犯了什么错，都不能伤你的性命。”
这句话仿佛比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剑还要锋利一般，狠狠地戳向了萧汐儿的胸口，无需再说任何话了，萧汐儿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瞬间便直接被击穿了。
“她……她……”
萧汐儿张了张嘴，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颤抖。
“没错，这就是咱们的母后，这就是你朝思暮想想要杀的人。”
萧景轩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萧汐儿此刻已经没有办法抬起头来了，整个身体开始剧烈地抖了起来。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相信么？”
猛地萧汐儿猛地抬起头来，用一种宛如野兽一般的眼神直直朝着萧景轩的面上看了过去，猛地对着他说道，整个身子猛地站起身来，用一种仿佛对峙一般的姿态对着萧景轩。
“信不信由你，朕不会杀你，朕会让你永生永世地跪在皇陵里给母后磕头谢罪！”
说完之后，萧景轩摇了摇头，仿佛看着一个将死之人那般直直朝着萧汐儿的面上看了过去，然后转过头去，一拂袖，消失在了门口的位置上。
只留下了萧汐儿一个人十分僵硬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有……”
萧汐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去，直直朝着萧景轩的面上看了过去，这时候的目光中也带上了浓浓的恨意。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怎么死的吗？”
“那件事与母后没有关系！”
萧景轩一愣，淡淡地盯着萧汐儿。
“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我母亲是高高在上的柳侧妃，瑞儿的生母更是尊贵的王妃娘娘，若不是苏柔儿她设计除掉了我们的生母，就凭她一个区区的奶娘，如何能爬上先皇的龙床？”
听到“奶娘”这个词的时候，萧景轩的眉头微微一蹙，一双手隐在袖子里微微攥了起来，表面不动声色，可那握紧的手背上已经泛起了青筋。
“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吗？”
萧汐儿抬起头去，看着萧景轩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萧景轩，笑道：“她……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奶娘而已！”
萧景轩一言不发，只是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对面的萧汐儿，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仿佛那个人下一秒钟便要冲过来将萧汐儿给活活掐死。
萧景轩眼神之中地杀气几乎要随时迸溅而出。
可他只是静静地听完了萧汐儿说的这些话，一言不发。
“还有瑞儿的生母，你敢说瑞儿的生母最后被废与苏柔儿没有关系？”
萧汐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去，对着对面的萧景瑞淡淡说道。
萧景轩一愣，握紧了拳头，直直看着萧汐儿，一言不发。
眼见对面之人没有反驳，萧汐儿似乎来了兴趣，直直看着对面的萧景轩，继续说道：“我就知道……你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汐儿忽然上前一步，对着萧景轩露出了一个十分残忍的笑容来，声音仿佛一枚又一枚的钢钉一般直直扎进了萧景轩的心中。
“你说……若是我将这些事情都告诉瑞儿的话，他会怎么想？”
然后，萧汐儿低下头去，漫不经心地伸出指头数了数，然后轻飘飘地“哎呀”了一声，“貌似……瑞儿也快回来了。”
“你……”
萧景轩强忍着全身的怒气，直直盯着那对面的萧汐儿，浑身微微发抖，可愣是没有让自己失态。
“这就是你对瑞儿的态度？！你可真是个称职的好姐姐！”
萧景轩忽然之间仿佛释怀了什么，抬起头去，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萧汐儿忽然毫无征兆地一笑，“朕早就应该要想到的。”
萧汐儿一愣，仿佛不明白萧景轩为何忽然之间开始说起了这个。
“朕早就应该要想到就不应该对你抱有什么样的期待的。”
“你还不知错么？”
“我……我有什么错啊？呵呵……”
萧汐儿冷冷一笑，摇了摇头，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看向了萧景轩，说道：“不对，不对，我有错！我最大的错就是……不应该进宫来，不应该在你和他们的手底下看人脸色。”
“看我们的脸色？”
萧景轩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仿佛对面的萧汐儿是个执迷不悟之人一般。
“母后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从小到大，安乐有的东西你都有，你从来都是嫡长公主，没有人敢质疑你的身份，你以为这些背后是谁在努力？”
萧景轩此刻心中满是愤懑，自己的母后如此这般掏心掏肺地对待汐儿，可是汐儿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哦，你说那个女人啊。”
似乎是已经撕烂了自己的伪装，那人也就索性不再装了，直直地朝着萧景轩这边走了过来，语气轻淡地仿佛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那个女人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已，明面上似乎对待我和安乐一样，可……”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汐儿猛地转过头来，几乎离对面的萧景瑞一尺远，一字一句地说道：“在你的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安乐吧。”
萧景轩语塞。
萧汐儿则露出了
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来。
“你会舍得用一只荷包去威胁安乐吗？”
“不会的。”
萧汐儿压根就没有给萧景轩说话的机会，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感情。
“自从我和瑞儿进宫之后，我便知道你很讨厌我们，可是……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此刻的萧汐儿仿佛一个失去了所有盔甲的女孩子一般，柔弱，眼中带着微微的泪光。
“我被你讨厌，宫人们偷偷地在背后说我和瑞儿是野孩子，这些你和母后都装作不知道，不是吗？”
“还有瑞儿……”
萧汐儿冷冷一笑，抬起头去，直直朝着萧景轩的面上看了过去，目光仿佛一把利剑一般直直插进了萧景轩的心中。
“他太傻了，真的以为你拿他当弟弟，可是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瑞儿直到现在都没有习武，是你在提防他吧。”
眼看着自己内心深处最暗的秘密被人就这样讲了出来。
萧景轩的心中一痛，他原本以为自己对汐儿虽然没有那么疼爱，可也仁至义尽了，可是现在听到那人这般平静地讲述着她和瑞儿的过去。
萧景轩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震，几乎没有办法去看对面那人的目光。
这是属于他们兄妹之前，最难以启齿的一块。此刻萧汐儿却毫不客气地将这个地方血淋淋地撕开来了。
“或许一开始我的确是不喜欢你们。”
萧景轩上前一步，淡淡开口，“可是后来……瑞儿那样对我，我渐渐地接受了他，至于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景轩顿了顿，直直朝着萧汐儿的眼睛看了过去，“当初你特意向母后球了一个荷包，可是过后你又将那个荷包踩到了地上，这叫我如何喜欢你？”
萧汐儿一愣，诧异地抬起头去直直在对面的萧景轩的面上看了过去，见萧景轩脸上是一副历历在目的样子，猛地一愣看向对面萧景轩的眼神中带上了些心虚。
“你……你全都看到了？”
萧汐儿的喉咙似乎有些发干，抬起头去，呆呆对着对面的萧景轩问道。
那人淡淡地点了点头，看向萧汐儿的眼神中带上了些不易察觉的悲伤来，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汐儿，就算朕没有那么喜欢你，可你还是长公主，吃穿用度，哪一样何曾亏待了你，母后对你更是视如己出，不过是上个月还商量着要朕操心你的婚事，说你年纪也不小了。”
萧汐儿的身子猛地一震，抬起头去，呆呆在萧景轩的面上看了过去，见萧景轩脸上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母后那样对你，你居然要毒害她？”
提起苏柔儿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对面的萧汐儿似乎有些心虚，低下头去，似乎明显不敢去看对面萧景轩的脸。
“怎么？你也知道后悔，愧疚么？”
萧景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继续上前一步，低下头去，对着萧汐儿缓缓道。语气淡淡，却带着些摄人的气势来。
萧汐儿层层后退着，脸上是一副十分惊恐的模样，猛然间摇了摇头道：“没……我没有……是她！是她罪有应得！”
与萧景轩的声音不一样的是，对面那萧汐儿的声音极大，给人一种她极力似乎想要说服自己的感觉。
“母后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