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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念的经2

青藤脑中不由想起那个由炉鼎变为修炼邪功主体的孟霁阳,恍然想起最后一剑是突然窜出的迟谓刺的!

所以他的道谢是因为!

“你许的愿望,是找到那个害死你师姐人?!”

“不错。”迟谓的指腹缓缓抚摸过刀身,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虽然我并不感激她救我,但她已故去,不做些什么,心里总是心心念念……这就当是我还她的,现在两清了。”

他说的很轻描淡写,但……心心念念?还冒险进熔炉?这怕不是报恩才有的情绪吧?

青藤面色古怪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想说的话在嘴巴里转留了一圈又改问道。

“那……那个人是孟霁阳?”

“没错。”迟谓略微颔首,满脸厌恶,“此人隐藏颇深,小王爷一开始告诉我是孟霁阳的时候,我心中还颇为不屑,要不是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还真被这个畜牲给骗过去了。”

听闻此话青藤不由汗颜,倒不是孟霁阳此人真真藏得深,而是小王爷的为人实在是太不靠谱,就算他真认真和你说个事,也没人拿它当真,大多当他开了个严肃的玩笑,哈哈敷衍了事。

像迟谓这样还去认真跟踪打听一番的,着实已经算是老实人了……

青藤由此方才明白迟谓为何会与孟霁阳一起去喝茶听说书,甚至还十分委屈求全的任由孟霁阳施为摸他的小手手。为了复仇,还真是为难迟谓了。

青藤看向迟谓的眼神里敬佩中不由夹杂上几丝复杂,看的迟谓一阵不舒服。

“所以你接近他,是想亲手杀了他?”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迟谓低头看向自己手中寒光凛冽的鱼骨剑,毫不犹豫的回答。

“本不想让他如此轻易死去,但当时武林中人众多,若不一击必杀,让他金蝉脱壳之后,后患无穷。

算是便宜他了。”

迟谓这话说的寒气凛然,听的青藤连连后脊发凉,激起大片的鸡皮疙瘩,心中暗暗发誓今后绝不能招惹迟谓,落在他这样的人手里,当真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只是……

“你怎么确定是他?”

毕竟能做上平阳派掌门之位,孟霁阳也不是什么傻瓜,该收拾的残局,怕早就被他销毁的一干二净。

迟谓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紧握成拳的指骨咯咯作响。

“因为……孟霁阳修习的功法,与那个禽兽一摸一样。”

说到禽兽二字,迟谓的双眸不由变得更为凛冽,甚至泛起丝丝血脉。

“那是孤本,除了那个与禽兽做交换的人……根本没人会知道。”

交换?禽兽?孤本……青藤觉得这一切冥冥之中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差些什么,始终联系不起来。

禽兽是谁?交换的又是什么,青藤觉得答案已经在心底呼之欲出,但这个答案又仿佛被三座大山给压着,还差着很多沉甸甸的答案没有揭开,让她摸不清楚,也问不出口。

“你不想问我,是什么样的孤本吗?”

迟谓回首看向沉默的青藤,凛冽的眼里竟是一片波光粼粼的脆弱。忽有一阵风来,将迟谓披散的碎发从他身后往前吹拂,缭乱的在隐约间遮盖住他大半的脸庞。

“是一本……吸取他人功力化为己用的……采补内功……”

他菲薄的双唇在一开一合间,说出令青藤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都不由畏惧后怕话来。

“采补的内功多不胜数,但限制颇多。而这本内功可怕就可怕在……无论底子多差的人都能修炼成绝世高手,全盘接收被采纳人的所有内力,且不会有任何反噬。

这对于刻苦修炼而再不能寸进的修炼者而言,是一本多么美妙的功法啊……”

的确,若是能不废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深厚内力,成为武林顶尖高手,谁还会傻乎乎的每日天不亮就去锻炼,夜深了还在打坐。

这不约等于就是把自己养肥了给人家当肥料嘛!

只是话虽如此,此行却十分有违人伦良心,就仿佛这本内功就是打破人间善恶平衡的筹码,将人阴暗懒惰贪婪的一面,狠狠的压过良知勤奋。

迟谓的感慨令马智戒备的皱起眉头,他放下喝酒的茶碗,将双手不动声色的放置在双膝上,掩藏在桌案之下,时刻蓄势待发。

握着鱼骨剑坐在窗框上的迟谓感受到马智的杀气也是手腕一紧,他狭长的眼眸划过马智桌案下的双手,讽刺的笑道。

“只是……这世上哪会真的有从天而降的馅饼。舍得二字,向来都无法分开。练此功法的人虽享尽了一切,被采之人却也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而这代价极为残忍,除非极阴之体,但凡被此功法采补过,都将会在七日之内肝肠寸断而亡……”

肝肠寸断啊……迟谓不由抬手捂住眼眸,遮挡住刺目的太阳。这对一个没有了内力,却又将身体胫骨锻炼的极为强韧的修炼者而言,不亚于凌迟处死,一方面没有了内力支撑的内脏在不断破碎爆裂,另一方面,比常人强健的体魄又在不断修复,勉力生存……这可比筋脉寸段这类让人瞬间暴毙的伤害令人绝望多了……

“这七日之内,除非有人大发慈悲给你个痛快,不然你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药食无医,汤饭皆不能食……只能清清楚楚的感受着体内不断爆裂的痛苦,一动都不能动的等死……”

迟谓口中描述的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突然令青藤有一瞬间的恐慌,仿佛是一种感同身受,让她不由感到浑身窒息般的冰凉。

她不由抬头看向迟谓,却敲撞进他冰冷无情的眸子里。

“你也知道,当一个人在不能动的时候,就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没人会在乎这块鱼肉身体痛不痛,也没人会关心她此刻的心里怕不怕。有的只是在乎这块鱼肉鲜不鲜美,在还没彻底腐烂前还能多吃掉多少。”

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想忘记多少次,被丢弃在乱葬岗里师姐那衣不蔽体,浑身青紫的模样,都还是深深刺在迟谓的脑海里。

他恨那些人渣,恨那些做完恶事之后躲进黑暗角落里的虫子!就凭他们,也敢动自己的师姐!可是他又没有办法,这些渣滓实在是太小,太微不足道了,根本没有办法打听到他们的姓名……也根本没法找到他们,将他们屠杀干净……

“若是这条鱼瘦不拉几,丑不堪言那倒也罢,提不起人吃她的兴趣,当成垃圾就丢在一旁了。可若是这条鱼敲是道美味珍馐……”

迟谓讥讽的看向不远处挂着红灯笼,白日里头还尚未开店的百花阁。

“那就会被分食一空,吃的渣滓都不剩!

管他是什么阿猫阿狗,蛇虫鼠蚁,只要案板上的鱼肉不能动,谁不能来分一口羹。”

青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脑中不由想起什么,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畏惧的往马智边上靠了靠。

“你也觉得这个功法很残忍吧,”迟谓面瘫一般的面容上有一瞬难以捕捉的落寞与哀伤,“是啊,毕竟这是一个,连修炼的人都会觉得残忍的功法,所以第一个创造出这本功法的人,才没有将它告知于世,甚至是想将它亲手毁掉……”

“什么意思?”青藤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还知道这本内功是谁撰写的?”

且不论这本内功是否阴损,光看其功效,的确是一本实用安全的好内功。

创造一本功法何其艰难,就算是本平平无奇的内功,一旦横空出世,着书者也定然会名声大噪。但这本能令武林抢的血雨腥风的绝世内功,竟无人知晓它的存在,更没有任何撰写者的消息。

这何其诡异N其的不合常理!撰写之人的本意,不都该是想让自己的功法发扬光大吗?为何此举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在将此功法遮遮掩掩?

这个江湖上,闭关修炼再无寸进的老妖怪多不胜数,只要将此功法抛出,无论是金钱,名利,地位,要什么做交换应当都不是问题!

可是按照迟谓的说法,撰写这本内功的人,竟是要将自己的心血给掩藏起来!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即便我敢说出来,你也未必敢信。”

未必敢信?青藤不由对迟谓的话嗤之以鼻。

“有什么不敢的,真相就是真相,无论我敢不敢信,那都是真相。”

“呵,”迟谓非薄的唇角勾起一丝戏虐的弧度,就像是准备好看好戏一般,慢悠悠的说道,“那若是我告诉你,这本内功是胡霁鉴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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