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侯12(福利章加更1000)
原本呆楞的濮阳侯,见到箱子里面的两个人,突然对濮阳侯夫人跪了下来。
“夫人……夫人,郡主和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放过她。”
濮阳侯夫人对濮阳侯的哀求视若无睹,指使婢女用冷水将里头的两个女子泼醒。
其中那个圆脸厚唇的妙龄女子率先醒了过来,抽抽噎噎的推攘着还没醒的艳丽贵妇。
艳丽贵妇在自己女儿的推攘下悠悠转醒,抬手支撑着散乱的发髻,即惊又惧的看着濮阳侯夫人。
“原来是你。”艳丽贵妇端坐在红木箱子里,即便有丝狼狈,也拿出郡主的派头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濮阳侯夫人阴毒的盯着她,“一报还一报罢了。”
几个壮汉将圆脸少女从箱子里拽出来,一脚踢在她膝盖上,让她跪在濮阳侯夫人面前。
“怜儿!”
郡主与濮阳侯同时尖叫起来,那个被唤作怜儿的圆脸少女霎时哭的撕心裂肺。
“爹!娘!救我……”
“怜儿,不要伤害我的怜儿!”郡主此刻怕了,被壮汉压制在箱子内出不来,“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怜儿是无辜的!”
“无辜的?”濮阳侯夫人冷笑,“我父亲又何其无辜!你是怎么对他的!我不媳侯府,也不想与你争,但你居然趁我不在毒死了我的父亲!为了你的地位稳固?还是为了得到陈家的钱?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永远都没人知道吗?”
郡主惊恐的瞪大眼睛,“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哈哈哈哈哈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濮阳侯夫人一刀将怜儿的脚砍下,“今日,我就要你也尝尝痛失至亲的滋味儿!”
“不要!!!”郡主撕心裂肺的喊着,看着痛失左脚的女儿心如刀绞。
她此刻越痛苦,濮阳侯夫人便越高兴。一声令下,便有壮汉上前强行给怜儿灌下了一杯毒酒。
怜儿痛苦的掐住自己的喉咙,在地上挣扎了良久还没死去,直到她的肌肤都开始溃烂融化,她才忍受不了痛苦将自己活活掐死。
“怜儿!我的怜儿!”郡主痛苦的手脚发软,脸上的泪水将精致的妆容都冲花,“陈翎羽!我要你血债血偿!”
“是该你血债血偿。”濮阳侯夫人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话,便有一个壮汉上前挑断了郡主的手脚筋。郡主一时间痛的要昏过去,又被婢女一盆冰水给泼醒。
濮阳侯心如刀绞,又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郡主,不要伤害郡主!陈翎羽,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全是我的错!你要报复,你要血债血偿都冲我来!”
“自然都是要冲你来的。”濮阳侯夫人冷笑,“这么漂亮的女子,只有你一个人享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濮阳侯霎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日各位这么幸苦,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们了。”
濮阳侯夫人接过婢女段给她的花茶抿了一口,“可要好好享用。”
周围几个壮汉领了命,带着无法动弹的郡主退了下去。
虽然郡主无法动弹,但她还能拼命的大喊,“我是郡主!你们谁敢动我!放开我!敢动我,我诛你九族!”
但那些壮汉们都充耳不闻,将她拉进了后面的厢房。不过多久,里头就传来了即痛苦又享受的呻吟……
濮阳侯气到发抖,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现在你满意了?”
“不。杀了你,我才能满意。”
濮阳侯夫人双手高举起剑,对濮阳侯砍下去,濮阳侯闭上双眼,仿佛这样是一种解脱。
看到这一幕,赵元淳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冲了进去,握住濮阳侯夫人的双手阻止她砍下去。
他跪在地上哀求,“娘,不要啊娘!”
濮阳侯夫人一脚踹在赵元淳的心尖上,将他踢倒在地,“不要叫我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孽种,当初就该打掉你!省的你如今活在这世上日日提醒我被这个贱男人糟蹋的事!”
濮阳侯本以为赵元淳已经逃离,心中慰藉至少还有一丝血脉留存世间,如今见到他冲出来,却是急的怒吼起来,“敬辛,你来做什么!快走!”
“来的正好,我还怕找不着你。”濮阳侯夫人说着话,一剑朝赵元淳捅去。濮阳侯挣扎着从红木箱子里滚出来挡在赵元淳的面前。
冒着寒光的冷剑刺穿濮阳侯臃肿的身体,他哇的一口吐出鲜血,拧着眉头无声对赵元淳讲,“快…快走…快走…”
濮阳侯夫人见他死透了,一把将剑拔出。没有了生气的濮阳侯软绵绵的倒在赵元淳身上,尚有体温的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潺潺的流下鲜血。
他不懂,他不懂为什么自己冒死想要保护的娘要狠心杀了自己,而自己向来疏远的父亲却要舍命救自己…
“爹…爹!!!”赵元淳抱着濮阳侯的尸体大哭,不肯抛下已经死去的濮阳侯一个人逃跑。
“你这么喜欢你爹,那我就送你下去和他团聚。”濮阳侯夫人再次举剑,朝赵元淳砍去。
忽而冷光一闪,一枚银针激射而来,扎入濮阳侯夫人的定穴,让她举着剑的手挥不下去,浑身僵立在哪儿。
躲在树上看了半天热闹的白阳探出头来,流里流气的叼着根狗尾巴草。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也太狠心了吧?。”
白阳本不想出来,但奈何青藤的银针飞得比他的脑子快,还没来得及阻止,银针就已经扎在了濮阳侯夫人的身上。
“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濮阳侯夫人似是仗着自己人多,此刻被定住也不慌张。
白阳也觉得这不关他的事。甚至他还觉得此趟任务出来运气颇好。不仅原本完成不了的刺杀变成了窝里端,还没浪费他们一丝力气,简直就是出来度假的。
但好事的青藤非要折腾点事情出来,本着十多年如一日的责任,他必须和她一个鼻子出气啊。
“无关怎么了,我就喜欢多管闲事儿~”
白阳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把还躲在墙后的青藤骂个半死,明明要管闲事的是她,却要自己出来冒头。
濮阳侯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边上的壮汉帮自己把银针拔掉。
白阳却又出声制止,“唉!本着我爱管闲事的个性,我劝你别动那根针啊!这扎在死穴边上呢,不顺着经脉用内力逼出的话,动了你就挂了。”
大汉一时吃不准白阳话说的真假,僵持在那里没敢拔。
“信他做甚么!给我拔!”濮阳侯夫人呵斥了一声,再度命令壮汉拔针。
“且慢!”屋内走出一位文弱书生,制止了壮汉的动作。
他三十几许,长得唇红齿白,文静瘦弱,单只着一身绛紫鹤袍,举手投足间就有让人不可忽视的魄力。
他正是早年被陈家收留的陈睿,现如今的当朝宰相。
“能识得此手法,又躲得过崇明长老防范的,想必是传闻中的清风白阳,白阳阁下吧。”
白阳感兴趣的一挑眉毛。清风白阳是他早年给自己取的绰号,不要脸的形容自己轻功卓越。但时下的人都喜欢称他为白鬼,早将这清风白阳抛到了十万八千里。
“你到有点见识。”
“白阳阁下武功卓越,天下又有谁人不知。”陈睿拍了一个不温不火的马屁,随后问道,“只是冒昧问一句,青魔先生身在何处。”
刚夸完他见识不错,就出了洋相,连青藤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白阳嗤笑出声,“你寻她做什么?”
“自然是解陈大小姐身上的银针,能将暗器使的这般精准,若说不是青魔,我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
屋内跟出来的婢女姗姗来迟,手中拿了件黑貂袍给陈睿披上。
“既然射出来了,又为什么要帮你解?”
白阳少了一半的笑脸面具,配上此刻白阳带着嘲弄的尖锐下巴,变得更为恶劣。
陈睿没料到白阳如此不好讲话,但他迫切有事想要找空门帮忙,陈家又对自己有恩,不能对她做事不管,遂放低了姿态,“那你们想要如何?”
“说来也简单。”白阳呸了一口嘴里的草茎,“放了赵元淳。”
“可以。”陈睿罢了罢手,围拢在赵元淳身边的壮汉就都散开了。
“不行!”被定在原地的濮阳侯夫人恨声道,“阿睿,这个孽种不死,我如何能睡得着觉!”
赵元淳抱着濮阳侯冷却的尸体,心下冰凉…他望着那个披头散发,瘦弱斯文的母亲,不敢置信她居然要杀了她……
明明祖父和他说他的父母与别人的指婚不同,是特别的恩爱,明明祖父告诉自己母亲是非常疼爱他的,即便母亲遁入空门,也会每年都从寺庙里给他送生辰礼物……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的母亲竟然这般厌恶他,嫌弃他,视他为污点,甚至恨不能立刻将他处死……
“娘…你当真如此厌恶我?”
赵元淳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期许,温柔的双眸甚至颤抖着,期待濮阳侯夫人否认。
“哼!”濮阳侯夫人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这一声冷哼令他心间最后的一丝希冀都破碎,他低垂着脑袋失声笑起来,笑自己愚昧,笑自己懦弱。
他抖动着双肩,笑的越来越放肆。甚至高高扬起了脖颈仰天大笑。
“你要杀我,那你来啊!”赵元淳猩红着双眼大吼,“反正这条命也是你给我的!你要…那你拿去。”
“你还真是我的乖儿子。”濮阳侯夫人皮笑肉不笑,“那为娘就一刀给你个痛快。”
一直都要与赵元淳撇开关系的濮阳侯夫人此刻承认了母子关系,对壮汉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取了赵元淳的命来。
“陈大小姐。”陈睿秀气的眉头皱起来,浅樱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
对陈睿有恩的是陈家,他愿意帮陈翎羽是看在已故的陈老爷的面上,他会帮她做所有事,但不包括杀害陈家的其他血脉。
濮阳侯夫人见陈睿皱起了眉头,当下惊慌起来,“阿睿…我…”
她自小便爱慕这个父亲捡回来的男子,害怕在他心里落得个恶毒的印象,委屈的看着陈睿,不敢在让壮汉上去杀赵元淳。
“你们将他带走吧。”陈睿有些疲惫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与陈大小姐之间的母子情义到此为止,也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如此甚好。”青藤飘至濮阳侯夫人背后一掌拍下,濮阳侯夫人哇的吐出一口黑血,胸口银针应声而出,射入地上青砖寸许。
陈睿伸手抱住差点拐倒在地的濮阳侯夫人。
青藤则拎起赵元淳的后领,与白阳站在一起。
陈睿见到青藤出现,眼睛一亮。崇明回来之时曾说过青魔并非外界传言,只是一个傀儡。而是一个内力极深的年轻人。每次出现都有另一个高手陪伴,极有可能是青魔此人在空门地位颇高。
“青魔先生且留步。”
陈睿将怀中的濮阳侯夫人交给身边的婢女,上前唤住青藤。
“有一物,还请麻烦先生交与你们主上。”陈睿对身侧的崇明点了点头,崇明接过婢女托盘中的卷轴,走向青藤。
毕竟空门亦正亦邪,让手无缚鸡之力的陈睿拿过去,他是万万不敢的。
青藤此刻拎着赵元淳,白阳主动上前接过了崇明手中的卷轴。他打开一看,不由将眉毛挑了起来。
“宰相大人此举何意?”
“只是一点小小心意。”陈睿见白阳收下了卷轴,心下定了几分,“京中各位皇子的线人名单我还有很多,若是你们主上感兴趣的话,我有一笔买卖要和他做。”
能在陈睿这样的年纪做上宰相,果真不是一般的人。这还是第一个敢主动找他们谈生意的。
白阳将卷轴收入怀中,“可以帮你带到,不过接不接你这单生意,还要看主上的意思。”
“那就先在此谢过了。”陈睿朝他们一礼。目送他们纵身一跃,消失在围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