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魑魅魍魉

国公府的院内,赤羽军拿着燃烧着通红的火把,各个面色凶神恶煞的站在两旁,将那群何氏的亲眷禁锢再此,他们每个人都被赤羽军反手捆绑了起来,跪在了院落的中间。松枝火把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好似这夜里的幽冥鬼火,惊吓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底最深处。洛瑾年在汐沫和凌鸢的搀扶下自后院匆匆而来,这里有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座椅,凌碧也适时的将热茶端了上来。

洛瑾年缓缓的坐在了正堂之前,眼神冰寒如刀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一众人。她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了一旁的热茶,微微的喝下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在口中顺流而下,弄得整个人身子都是暖暖的,可周围的气氛却不如她的身子一般。这里到处都充满了压抑,幽冷,甚至是死亡威胁的惊恐。下跪的人看见洛瑾年坐在当场,眼中的冷凝与不屑如刀子一般刮向了洛瑾年。

半晌,洛瑾年就只是在悠然的喝着茶,并没有任何的话语。夜幕之下,她的脸在火把忽明忽暗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森冷。茶水的热气在她再次打开茶盖之时铺面而来,她轻轻吹了吹,然后猛地睁开了照比刚刚无比冰寒的双眸。

此时大门处,君飒大步而入,走到了洛瑾年的身前,施礼:“王妃,国公和国公夫人的马车已经在大门外了。”

“嗯”

洛瑾年只是轻轻的回答了一声,便再也没有说话。

跪在众人当中的何田蕊听到国公回来了,心下好似立即就有了依靠一般,微扬着下颚就对洛瑾年道:“看你还如何神气,我公婆归来,就算你是睿亲王妃又如何,你如此的将我及我娘家人绑了起来,就算告到金銮殿我也要同你分说明白。”

她的语气强硬,似乎有了国公爷就已经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洛瑾年唇角冷冷的牵起:“何田蕊,我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就是个不懂规矩的庄户呢?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皇臣,你公公乃至你的相公都是陛下的臣子,就连你们如今世袭的爵位都是陛下赏赐。而我,我的夫君是当今陛下的胞弟,我是陛下的弟媳,我的夫君是在这历景国除了陛下以外爵位最高之人。你现在依然仗着你国公世子妾室的身份跟我在这里叫嚣。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以下犯上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抄家灭九族的吗?”

话,被洛瑾年说的轻飘飘,但语句见的微扬顿挫,直击在场下跪众人心中的要害。他们只是陛下上次国公庄户上的佃农,一来世代都在庄子上务农,根本没有接触过外面,在他们那种根深蒂固的思想里,除了皇帝那便是国公爷最大。有的庄子地处偏僻,那就更别说他们会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了。

听着洛瑾年的话,众人面面相觑,半信半疑。片刻后,他们几乎都在同一时间转头看向了刚刚还有些言之凿凿的,如今已经说不出任何话的何田蕊。

她何田蕊嫁给蒋宥安这么长时间,又怎么会不知道在这历景的上下关系,但是她依然仗着有蒋宥安撑腰肆意妄为。她认为蒋宥安替国出征,皇帝就算是看在国公府世代功勋的份上也不会将她如何惩治。

“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如今我相公替国出征,平叛边境,国公府又是有功之臣,就冲这些,也不会有人敢动咱们分毫····”

“放肆”

她话音未落,正门前蒋国公同夫人便匆匆而入,在听到何田蕊的话时更是不可置信,他们急忙入内,如果按照她的话再说下去,非但整个国公府的声誉不保,怕是就连世代的功勋也要毁于一旦。蒋国公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儿子竟然会娶了一个这么愚蠢的侧室。就连国公夫人也在此刻觉得这何田蕊真是不知道脑子为何物。平日里在府中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敢在睿亲王妃的面前依旧这般气焰嚣张。

见到蒋国公和夫人回府,何田蕊好似得到了依仗一般,甚至诉求称苦:“公公,婆婆,您们快就救救我,这个睿亲王妃不顾你们的国公的身份竟然······”

“啪”

她话还未说完,国公夫人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打在了何田蕊的脸上,何田蕊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国公夫人,口中颤颤巍巍的道:“婆···婆”

“糊涂东西,我看你真是小人得志了,根本不知道何为尊卑,若是还留着你,整个国公府就一定会栽在你的手上。”

洛瑾年依旧很是悠闲的喝着茶,好似这些事都与她无关一般。

国公和夫人转眸,看着洛瑾年高坐在上,急急上前恭敬的施礼:“臣参见睿亲王妃。”

“臣妇,见过睿亲王妃。”

这下子,何田蕊是真真的傻了眼,她不知道原来她的公婆对待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是如此的恭敬,顺遂。

身旁的几人见到此情此景也开始心声怨妒,纷纷对着何田蕊叫骂道:“都是你,说什么没事,我就说,人家一个亲王妃,怎么可能被国公府压着。”

“就是啊,若不是你说国公府功高,睿亲王妃不会将你如何,我们又怎么会得罪当今天下的唯一亲王妃,你真是害苦我们了·······”

“闭嘴”

何田蕊此时也怒极,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墙倒众人推是如此的下场。原本他们还借着她的名声在外面耀武扬威,可如今还真的会落井下石。

洛瑾年看着眼前他们几人的互相攀咬,唇角抽出冷冷的笑意。她将手中的茶缓缓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看着眼前还在施礼的两人,淡淡的道:“两位平起吧。”

蒋国公和夫人面色很是难堪的,毕竟这般的大不敬之罪还是要看睿亲王妃想不想追究。若能保住国公府的自然是好,可若是因为眼前的这个蠢货,将整个国公府搭在内,他们也定会舍弃保之。

看着眼前的一众人,洛瑾年眼底的冷意尽显,蓦然抬眼看向了蒋国公,道:“蒋国公,我还从来不知,原来你国公府在景华城的权利竟这般的大,依照刚刚何氏之意,怕是只有皇权凌驾于你们蒋国公府的权势之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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