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离别之际(下)
让洛瑾年没有想到的是,原来那枚玉佩不止可以号令赤羽军,甚至还可以调动景华城周围的所有军力部署。楚墨行告诉她,他走后会留下几队赤羽军用来保护她的安危。毕竟大军离城,隐藏在暗处的宵小便会伺机而动,想要保资城的安危,及洛瑾年的安全,楚墨行必须有一个万全之策。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不知道过了多久,洛瑾年的沉稳均匀的呼吸声渐渐的传来。一旁的楚墨行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起身替她盖好了被子后便轻轻的走下床榻,生怕吵醒了已经熟睡的她一般。穿好了衣裳,他却又走到了床榻旁,坐在了床边握着他的手。虽说屋内已经熄灭的烛火,但透过窗棂而来的微光,便可以让他看清躺在床榻上之人的容貌,他就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睡颜,仿佛就这样,他就已经感到极为满足了。
不多时,沃风的声音在门外轻而响起:“殿下,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他的眸光一顿,看着依旧沉睡的她,缓缓的服下了身,在她额间落下了一个吻。然后蹙眉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这间卧房之内······
听到了门紧闭的声音,床榻上的人慢慢的挣开了双眼,夜色的微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眼底含着水珠一般晶莹的泪。她知道他今晚要走,可却又舍不得他离开,更是舍不得亲自送他离开,可她又不想这么睡着,而错过他的离开。暂别离,总归是一件令人心痛不舍的事情。她想让他没有任何眷恋的离开,想等再次见他时,他已经荣耀而归。
半晌,卧房的门前都没有任何声音,洛瑾年起身坐在了床榻上,仔仔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哪怕是任何一个细小的声音,她都不像错过,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响起,轻而沉重,不止楚墨行一人,还有不少人随他而行。洛瑾年微微闭上双眼,她想感受究竟那一个脚步声,才是属于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可无论如何,她都分辨不出来,但过了没一会,那些脚步好似在经过她窗前的时候微微停顿了片刻。
她看着窗上显出的身影,泪如断了线的主子,早已在她的脸颊处泛滥开来。
不多时,就见那身影和细密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他走了····
她就这样一直坐在床榻旁,看着窗旁,眼前晃过的竟是他离开时的迟疑,漫长的黑夜就在这样的痴望中来临,天边破晓缓现,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直到凌鸢端着梳洗的水进来,看见坐在床榻旁的洛瑾年,轻声唤了一句:“主子”她才回过神,看着凌鸢。
放下了手中的水盆,凌鸢来到了洛瑾年的身旁:“您一夜未睡?”
洛瑾年眼底的乌青极为明显,让人一见便知:“嗯”舒缓了一口气,她道:“今日任何事都不必叫醒我,我想好好睡一觉,告诉福叔,任何人来访一概不见。”
凌鸢应下了洛瑾年的话:“是,主子。”
看着自家主子躺下,闭上了双眼,凌鸢才悄悄的走出了屋子。她知道自家主子是不舍的,可这样的不舍又能如何呢,在国家大事面前,所有的小情小爱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三个月后,楚墨行带领的大军已经到达了历景的边陲,与越西和南崇的军队开始了正式的交手。战争总是残酷无情的,一旦开始就必须有输有赢,结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三国对立。虽说历景无论是在兵力还是粮草,甚至是装备上都比其他两国超出许多,但沙场之上从来只有输赢,不能因为敌方不如自己便开始掉以轻心。
洛瑾年这几日每每都会在楚墨行的书房,一待便是一整日,她总是对着楚墨行书桌旁后的那张兵力部署图发呆,她是懂排兵布阵的,所以她也总是会在书房内,自己与自己搏杀一番。
楚墨行每隔几日便会让人传回来消息,就连历景的战报都是睿亲王所向披靡,横扫千军,这让历景的百姓为之振奋,更是相信睿亲王乃是天赐神将。不久楚墨行就带兵攻下了南崇的国都,将南崇纳入在了历景的版图之内。随后,他更改了策略,引着越西的兵力绕着圈,一步步的看着越西步入他早已设下的圈套。
书房内,她合上了楚墨行的来信,心中的喜悦之色也溢于言表,她知道,楚墨行可以,而且他一定能做到他心中所想的报复。
凌鸢在此时急忙的走近了楚墨行的书房,对着洛瑾年福了福:“主子。”
洛瑾年抬眸,看着她如此紧张的神情,心下不自觉的竟然一顿:“什么事?”
凌鸢急切的回禀:“是秋月浑身是伤的出现在了府外!”
“秋月?”
洛瑾年讶异,秋月是她给苏盈月的侍女,怎么会出现在王府门前?算了算日子,苏盈月应该临盆在即,这时候秋月过府,还浑身是伤,难不成是蒋府之内出了什么事?她不敢耽搁:“让人进来。”
不多时,凌鸢便带着浑身伤痕累累的秋月来到了书房内。
洛瑾年很是惊疑的看着跪在自己的面前的秋月,她浑身已经血迹斑斑,似遭到了毒打一般,她是睿亲王府的人,这是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洛瑾年起身,已经孕肚显见的她走上前,将秋月搀扶起来。
“怎么回事?”
“王妃”秋月哭着道:“还请王妃救命,公主,公主快死了。”
“什么?”洛瑾年震惊的看着秋月:“怎么回事,说清楚!”
秋月哭诉着开始说起:“王妃,今日晨起少夫人便有临盆的症状,奴婢奉命去请大夫和稳婆,谁知道,刚刚进府,就被侧夫人拦了过去,说是她身子不适,要请大夫看看,稳婆也要随着,毕竟是妇人之病。奴婢反驳了几句,可侧夫人不由分说的就开始责打奴婢。为了公主,奴婢只能忍着。可谁知道,之后侧夫人竟然下令将奴婢关了起来,若不是奴婢还有些功夫逃了出来,怕是根本回不来给王妃报信了·······”
洛瑾年听着秋月的话,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妾室,竟然能嚣张到如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