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于是这下沈遇也没有那么惊讶了,“这么你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慢慢熬,很好,我平衡了。”
阳光略有些刺眼,落在男人纤长的睫毛上,秦苏墨的眉骨很英挺,被光照得仿佛镀了一层毛茸茸的氤氲,他抿抿唇,漫不经心地敲了敲腕表,“我不差这点功夫。”
沈遇将咖啡杯往秦苏墨的方向一推,“结婚是好事,恭喜。不如这钱就你来付吧。”
秦苏墨挑了挑眉,请问两者有什么必要的关系吗?
手机这个时候震动,沈遇本是慵懒的神情,却不动声色地收敛了一下,起身,他的声音沉沉,又恢复以往处理公务的模样,“我接个电话。”
秦苏墨叫来aiter,结账埋单。
钢笔潦草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听见那人以一种极是压制的音调了两个字,“跑了?”
然后便是许久的沉默。
他结完账,只觉得无聊。
沈遇的眉毛蹙了又蹙,半晌,几乎快咬牙切齿,“你们他妈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我平时是养了一堆废物吗?”
秦苏墨这才觉得有点意思。
“别和我这种没有用的话,给我找到他,不然你们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沈遇单手插着腰,连挂电话都显得用力,颀长挺拔的背影看上去阴沉沉的、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他拿起咖啡桌上的外套。
秦苏墨往椅背上一靠,“需要我帮忙么?”
沈遇顿了顿,随即简单地拒绝了,“不必。”
这个反应,他并不奇怪。
沈遇了解秦苏墨,秦苏墨亦了解沈遇。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沈大公子,摘下那副眼镜之后到底是什么模样?他很清楚。
“对了,咖啡”
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秦苏墨拍了拍膝盖处的灰尘,“你走吧,我已经买过单了。”
于是沈遇也没别的好,除了一句,“好,下次请你吃饭。”
“别等下次了,不如就现在。”
沈遇挑眉,“看来你不问到底是不甘心的。”
“你告诉我也没什么大不聊,你看,除了我,还有谁有这个闲情逸致陪你喝咖啡。”
似乎很耳熟。
秦苏墨将十多年前的话又扔还给了他。
沈遇本是胸口阴郁得快要控制不住地要发作,听了这句,居然笑了笑,然后将车钥匙丢给秦苏墨,“别愣着,你来开车。”
温故这些都窝在自己房间,忙着寒假的作业在花厂实习的心得和体会。
每和花花草草在一起,心情也会变得很愉悦。
虽然比起同学们都去什么高大上的影视公司,这份工作简直是差地别,但她也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早期想当一个经纪饶念头反而被抛到九霄云外。现在温故倒是想开一个网店,专门卖自己做的手工,或者是蛋糕甜品鲜花什么的,而且已经初有苗头了。
花厂里面的阿姨叔叔都夸她做的蛋糕好吃,还想向她买,回去带给自己的孙子孙女,每当这个时候,温故还挺有成就感的。
悠闲地哼着曲儿,整理完资料当然要放松一下,她伸了个懒腰,不如就做蛋挞吃吧。
温故下楼,进了厨房直接先打开冰箱,本来只是想拿鲜奶,顺眼却发现冰淇淋全都没有了。
秦苏墨过不让她吃这些,尤其是冬,但他平时又不在,温故偷偷吃也不会知道,所以这下子是被发现了?
她有些气恼地骂了他几句,“别墅里的暖气都快把人热化了,怎么就不能吃冰淇淋?”
王妈却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不怪先生,是我自作主张,把那些凉的都处理掉了。”
温故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她咳嗽了一声,“温姐,你的身体本就偏寒,多吃不好。”
哎,反正又是这样一套的道理。
温故将鲜奶取了出来,忽然想起不久前,秦苏墨和她,“再要一个宝宝”,一瞬间,她觉得牛奶很冰。
王妈在厨房帮忙,“我来吧。”温故回过神来,笑笑,“没事没事。”
不到一个时的功夫,蛋挞就烤好了,从烤箱里拿出来,焦黄的挞芯还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泡,香气从厨房飘了出来,实在诱人。
做了很多,可惜大家都不怎么吃这些甜甜的东西。
温故本就是很平易近饶,做了好东西就想给别人吃,结果看到那些个保镖冷冰冰的脸,算啦算啦,他们和蛋挞实在太有违和感了,反正横竖还有王妈捧她的场。
剩下的拿盒子四个一装,也可以带去花厂,给叔叔阿姨开七和清池。
起这个,温故发现自己好久没有看见程清池了,她带着妈妈的骨灰回了趟老家,这都快一个月了,然后再没消息。
赶紧给清池打了个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温故这下着急了,忽然有些责怪自己起来,不久前赵开七就问过一次,联系不到她。但那个时候温故还未放在心上,以为人家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结果到现在,事态似乎不像她想得那样。
她放下蛋挞,一口都吃不进去。
王妈看在眼里,“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故只摇摇头,“有点事,没有心情吃了。”
她反而是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我刚才还想,要请苏医生来替你看看呢。”
“啊?”她有些迷茫,就算是真的不舒服吧,也没必要麻烦人家苏医生。
印象里,好像都是病得特别厉害才见到她,顶级专家,不随随便便出诊的。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起来,起先温故以为是程清池的回电,结果是沈非瑜,但内容却更让她惊讶非瑜姐的弟弟失踪了。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机差点掉了下来。
不过才只有十岁的孩子,不见了好几,可以想象处境到底有多糟糕。
电视上那么多可怕的新闻,温故觉得心里发冷,电话那头,沈非瑜几乎快急疯了,一反以往冷静的样子,她为了这件事情,已经推掉了好几个通告。
警察立了失踪案,却迟迟没有弟弟的下落,只能安慰他,三而已,找到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没有办法,沈非瑜只能麻烦温故,她知道虽然这个女生帮不上什么忙,但秦苏墨可以。
他的电话和程清池一样打不通,温故给他发了好长一串的消息,却也迟迟没有回应。
于是,现在她只能等,一直等到了黑,等到她不知不觉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了一件厚厚的鹅绒毯,她以为是秦苏墨回来了,可王妈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大厅的灯,一圈圈水晶骤然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华贵的似乎很不真实,她忍不住用手遮着视线。
“温姐回房间睡吧,刚才见你睡得太沉,没忍心把你叫起来,怕你感冒了,所以就替你加了层毯子。”
王妈走过来,试图将毯子收起,温故抓住她的手,“秦苏墨呢?还没有回来吗?”
“先生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他从前经常几不回来,温故早就习以为常,但今的反应却格外激动,连王妈都吓了一跳。温故又追问,“为什么不回来?”
她也不明白啊,秦先生的事情怎么是她这种老妈子知道的?可温姐的眼神看上去严肃又认真,似乎是不得到一个答案不肯罢休。
王妈有些为难,瞥了一眼管家,幸亏他还有些边角料。
“好像是在和沈先生谈生意吧,放心,秦少在外面从来不乱来的。”
王妈以为他到了重点,连连附和,“对对,温姐不如先去睡吧。”
温故掀开毯子,从沙发上起来,“不行,我有急事找他,我很少有急事找他的,就这一次,偏偏他不在。”
又看了一眼手机,确定屏幕的通知栏空空荡荡,愈发焦急起来,“总该回我一下消息吧,可他现在,一点音讯都没樱”
“秦先生忙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有时间看手机,又不像温姐您”
管家觉得,她似乎又要开始任性胡闹,可怜了他家秦少,忍不住帮他几句话,结果还没有完,就被王妈打断了,“好了,你也少两句。”
虽然她也不要明白,温姐今晚到底怎么了?但兴许是女生多敏感,总需要人陪着吧。
温故没有回房睡觉,夜色有多深,她就站在客厅有多久。
起初王妈还劝她,后来也不劝了,她和秦先生的事,还是别管了。
直到凌晨,秦苏墨才回来。
温故本站在窗台上发愣,听到动静,毫不犹豫地转过身。
夜里他的影子有些模糊,声音却很清楚,“这么晚,你怎么还没有睡,想学谁熬夜通宵?”
似乎有些不满。
温故却更加不满,“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虽然是在斥问,但听着也怪委屈的。
秦苏墨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你在等我?”
试图摸摸女生的脸,但温故却躲开了,反而抓住了他的手,“非瑜姐的弟弟失踪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人找到?”
秦苏墨沉了沉眸子,原来是因为这个才熬到现在。
温故太着急了,没有注意到他反应的变化,继续着,“一个大概只有十岁的孩,长得和她有点像,是三前不见的,在放学的途中,人忽然就这样消失掉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下落。”
秦苏墨不会找不到他的,他有通的本事。
“沈非瑜的弟弟?”
他依然有些不爽,不过听上去倒也严重。
温故的脑子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再容不下别的什么,只祈求地看着秦苏墨,他略微沉吟,“除了这些,还有没有更详细的?”
知道她着急,但信息这么笼统,他又不是神仙,光凭几句找不出一个大活人。
温故想了想,“有,有他的照片。”
她在相册里翻了半,幸亏她还保存着,“就是这样子的一个男孩。”
秦苏墨却沉默了,他僵僵地打量了许久,确认了一遍,“是他?”温故点头,有些迷茫地看着他眸子里捉摸不透的光。
如果真的是这样,事态那便有意思得多了。
就在刚才,沈遇和他坦白交代,沈家那位十岁的私生子,他企图暗中派人去解决掉的男孩,恰恰就是照片上的人,眉眼,表情,甚至是笑起来的弧度都一丝不差。
温故见他的态度不同寻常,很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怎么了。”
她却以为是他不大愿意找人,只能晃着他的袖口,“求你了,帮帮我,帮帮非瑜姐。”
又是祈求又是卖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以前就是这样的,他会答应的对不对?
秦苏墨抿了抿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夹在中间,两头难做的那个人。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你现在去睡觉。”
他到底还是揉了揉她的发。
温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夜间却辗转反侧睡不着,秦苏墨答应他了,就一定可以找到的。
不知道心里暗示了多少遍,直到空都泛起了鱼肚白,然后才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撩开她额间的碎发,温故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略带寂寞地叹了一口气,“有点糟糕,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后来的事情再不记得,直到她醒过来,未接来电有好几通,她心中害怕,以为最糟糕的情况已然发生,却没有想到,沈非瑜长舒一口气地告诉她,沈若瑜已经找到了。
意外的是,不是秦苏墨的功劳,反而是程清池。
她她在回x市的途中,碰巧遇见他的。
那个时候他满是灰尘,脸颊沾染了好些肮脏的泥土,头发被汗水浸润,的身躯跑了一路,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不幸中的万幸,沈若瑜遇到的是程清池,他好歹知道这个女生和他姐姐认识,生怕她认不出来,干涸起皮的唇不断地重复着,“池子姐姐!!池子姐姐!!”
程清池顿然回想起来,山间陡峭,车辆行驶都有极大的风险,她正被一辆晃晃悠悠的三轮车载着,听见那个声音略有些熟悉,便赶紧让老师傅停下车。
沈若瑜直接平在她怀里,紧接着便意识不清,好在现在人已经吊了瓶葡萄糖,没有大碍。
温故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开七和顾然都在,沈非瑜守着弟弟吃下一大碗卤肉饭,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