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

毕竟,她实在也是做不到对顾流年毫无隐瞒,譬如她的来历和身份。以及她自己也不确定会何时离开。

后来,顾流年还是让她依照自己的意思处置顾泊岸。

有些事自己一直捂着确实不是多么妙的解决办法,倒不如适当地让她也参与一些。她和二爷所做的那些事,他不就知晓颇多么?

“王都那里还要收个尾巴,过两日你随我同去,南宫大人也一直在念叨你。”

“嗯。那姐姐呢?”

“李涵青这一把火也并非全无益处。”顾流年望着郡府的方向,眸色深深若有所思。若是按照先前的婚约,这两日确实是到了顾留安出发去往王都的时间了,但“原本准备的出嫁一应东西为李涵青这一把火所毁,承琰君忧心七郡,忙于赈灾,暂时腾不出来手来再准备一套,所以只好暂缓婚事”,这样的说法即使是到了王都之中也是说得过去的。

何况赐婚的人现在还在昏迷不醒。

顾流年先行回去郡府里找顾留安说说话安慰她,南宫翎颜潜入到了溶洞里。

她本想丢下顾泊岸就走的,但谁知那小子先前是装睡一般,这次醒来地十分及时。

“你要走?”他唤住了南宫翎颜,语气里满是不舍。

“你安分待在这里。”南宫翎颜转身看向了他,深深吐了一口气以便让自己真正的平和一些:“溶洞里有吃食,也有抓鱼的工具。”

“你会来看我么?”顾泊岸又往前追了一步。

然,南宫翎颜并未搭理他,转身抬步就欲走。

“我能感觉到,你藏了心事。”顾泊岸再次追了一步:“你何时建立了这样的地方?在前几日我待着的地方里,似乎不大稳定。”

“需要什么就同八爷说,它听得懂。”南宫翎颜仍然未搭理他,转身离开。

顾泊岸的眸间渐渐爬上了一股子阴暗,取代了先前的忧郁和挣扎:如今,她连同他多说句话都不愿意了么?他倒要看看,等到了他大计得成的那一天,她对自己还会不会是这番态度!?

郡府里。

承琰君将孔泰安招了来嘱咐了他一些事,之后又趁着南宫翎颜去看花夫人和孩子的时候见了见花无镜。

花无镜正沉浸在自己和夫人劫后余生久别重逢的喜悦里,一听说承琰君要见自己,顿时蔫儿了。

他以为承琰君是来找他算账私自带着王妃去了七郡的,谁承想,他竟然只是给了自己一份厚礼,一是祝贺喜得贵子,二是感谢帮助郡府解围。

喜得贵子这事儿花无镜一直对外宣称喜感也就一般般:他想要的确实只是女儿。这混小子投胎的时候不看着点儿,摊上了他这么一个爹,还是自求多福吧。

至于帮郡府解围,其实是他应该感谢顾留安一直护着他家夫人。

然而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一见承琰君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顺带着”问了几句他带着王妃在七郡里发生的事,他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包括王妃带着他去了翡瑶河底的溶洞和托他看守的事情。

哦,关于南宫翎颜去救二爷的时候被永真围攻带着南枯离,二爷和顾泊岸凭空消失的事情太过于离奇,在七郡里也传了一些风言风语,花庄主自作聪明将这些也告诉了承琰君。

花无镜才离开,承琰君的脸色就变了:他怎么感觉,她像是在交代“后事”!

别看这一段时间以来承琰君没怎么表现得对王妃有多大的不舍,其实在王都的时候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南宫翎颜。自从在丰泰郡里见识过她原地凭空消失之后,他就一直没真正放下过,何况这一次在七郡,她又凭空消失了一次。

顾流年此时只恨不得能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又唯恐这样又是欺负了她。

南宫彻是在南宫翎颜从花夫人那里出来了之后截住她的

南宫翎颜挑了挑眉:“有事?”

南宫彻:“我是你哥,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我现在比较累,不想说话。”南宫翎颜继续朝着休息的地方走去:“过几日我会随着王爷去王都里,南宫大人身体如何?”

“老样子呗,从前没人问候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所谓的。”南宫彻答得吊儿郎当。

“嗯。”南宫翎颜现在不大想搭理他,闷闷应了一声就打算侧身而出。

“唉,妹妹。”南宫彻这下终于是绷不住了,一个箭步上前横身挡在她面前,表面笑嘻嘻,内心十分之忐忑。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南宫翎颜无奈地撇了他一眼,她还以为他能一直绷着呢,结果两句话竟然就绷不住了。只好坐在了一旁,“给你两分钟,有话直说。”

南宫彻:“你,打算何时同承琰君正儿八经的成亲?”

何时同承琰君正儿八经的成亲?怎么好端端的会问这种问题?

南宫翎颜起初以为这又是南宫彻的无关重要随口一问的开场白,正打算随口一句话给打发了,突然就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儿:好端端的,南宫大人确实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可是现在是在好端端的情况下么?

真正的幕后操盘者是太后或者是三皇子有什么关系?反正王都所有的人都清除,他们根本就是一条心,主凶和帮凶的差别而已。

唯一能确定的,是风远朝绝对不能落在那样的手里。

现在坐在皇宫里的那位惺帝显然也是不可靠的,至少就他那德行是入不了南宫家的眼的。

那么,除了下落不明的泊岸皇子,能登得上台面的就只剩下身份隐约不明的顾流年了。

南宫家是和东河郡城一脉有故交,可这还不足以支撑他们大力替承琰君筹谋。可如果加上联姻这件事,就大不一样了。

大家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拴在一起,谁也别想将谁利用完了就随手一扔。

电光火石之间,南宫翎颜突然感觉后心处有阵阵阴风吹拂过。

“是你来问的,还是南宫大人让你问我的?”她眯了眯眼睛。

“这不重要,你只需回答。”南宫彻察觉她清楚了自己的意图,索性也不绕弯子了:“南宫家老一辈里能由爹爹代表了,新的一辈里,是听我号令的。”

“我竟不知道。”南宫翎颜站了起来,侧目似笑非笑着看向南宫彻:“你竟然还如此厉害呢。”

南宫彻盯着他一言不发。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我与承琰君正儿八经地成亲不成亲,何时成亲并不重要。”南宫翎颜也认真了语气:“因为他是我的命,我也是他的命。”

这句话之后,她直接甩袖离开了。

南宫家肯出手相助是好,若是不愿意,也没人去强迫他们。

南宫彻站在原地,一脸“这究竟是货真价实的真情”还是“他妹妹被甜言蜜语给骗了”的纠结模样。

一分钟后,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他在想什么!甜言蜜语骗人?那可是承琰君!

七日后,花无镜准备好了一艘大大的船,以狂躁的状态相逼,愣是让工匠想办法在秋日寒风里在船上造出来了一家暖阁。

这次他说什么都要带着他家夫人和孩子回去风云梧!

郡府众人送行。

关于那一夜记录的事情,蓝才做得不错。承琰君便将安排这一批秋日里来郡城的学子的事情交给了他去办。

“啊?”蓝才当时就懵了。

他只是一个书童啊,怎么会突然让他做这些事情?

但是在转身看见王妃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王爷这是让他帮一帮苏山山呢。

“是。”蓝才真的是喜欢苏山山,自然不吝啬帮他一把。

承琰君是隔日带着王妃和南宫彻去了王都的:他将谭卓文留在了郡城里负责保护顾留安。

三人的船即将到了王都码头的时候,两批人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一批是南宫家的人,南宫翎颜走得匆忙,南宫大人甚至想念,特地跑来了迎接。而另一批人就是李家了:他们是来要回李涵青的。

切,且不说李涵青那一日被暴揍至今还站不起来,就是能走,他做下了那般蠢事,李家想将人从承琰君手里带走,没那么容易!

“本王还有事要做,请李大人让路。”承琰君阴着一张脸,实在是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没有动手连李首辅一起揍了。

“就是就是。”南宫彻领着南宫翎颜,帮腔帮得及时,“李公子那么大一个人了,谁管得住他跑去哪里了,说起来李大公子平日里出门不和家里打招呼的?啧啧,那还真是让人费解,李家这样宠着自己的公子,现在人丢了反倒跑来问人家承琰君要人,也是很可以了。”

一番话,说得李家一众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一道道的目光纷纷投向了李首辅,他们就说了,不能这样惯着李涵青,不能惯着,现在好了,惯出祸事来了吧?

“王爷,犬子尚且年幼不懂事,若是做了什么冲撞王爷的事,还请王爷看在过往的情分上饶他一次。”纵然千万个不愿意,李首辅还是硬着头皮对承琰君服了个软。

“年幼?过往的情分?”承琰君挑了挑眉,“李首辅当真是好本事,上下嘴皮子一碰由着你扯淡!”

扯淡!第一次这样被人骂的李首辅愣在了原地,抽了抽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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