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宁死不屈个球

不多时候,翡瑶河惊现神龟,还驮着小神仙的传言就遍布了风远朝境内。

顾留安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苏翎颜能孤身一人在翡瑶河里辟出来一条通道是得了神龟的帮助,而她那些雄厚的财力,则来源于翡瑶河底的巨大溶洞--苏翎颜记得李爷在临走之前的嘱咐,将自己空间里的大半金银和物资都放在了那里。

河道一通,往南越的供给便不成问题,苏翎颜没打算在东和郡府里多待,短暂休息后就接着赶去了王都。

那王都里是个怎么样风卷残云的地方,顾留安知道得清清楚楚,加上苏翎颜和南宫家先前闹得那般僵硬,不免担忧。

“没事的。”苏翎颜笑笑,“我从来比别人幸运几分,能得到神龟眷顾。南宫大人如果真的计较不愿搭理我,早便任由着李家拿捏我了,岂会还有今日斗法的局面。”

“而且,我疑心也是有人故意要挑起来南宫家和李家斗法的。”苏翎颜眯了眯眼。

苏翎颜好说歹说了许久,终于是让顾留安点头答应放人了,不过她要求苏翎颜每日都要给她写信说明在王都的情况,一句话都不得隐瞒,如同她让她告知顾流年的消息一般。

想了想后,苏翎颜答应了。

纵然顾留安帮她安排了船只,但是靠寻常人力划桨,只怕她到了王都之后顾流年那边该被背后下黑手都已经下得差不多了。

所以在出了东河郡城之后她就先行一步,昼伏夜出,从空间里找了一家快艇,不出三日就到了王都。

顾留安提前给南宫彻飞了鸽子,现在他正在王都码头边等着苏翎颜。

南宫大人得知小女儿即将亲自抵达王都,先是骂骂咧咧她竟然又做出来“越狱”这样的事,却立刻着手去布置了一些别的事情转移李家的目光,省得他们发现苏翎颜已经不在大牢里了。未免消息再次走漏,他还亲自筛查了一遍院子里的人。

苏翎颜是这天一大早到了王都的,南宫彻前一天晚上就告知了南宫大人,“还在气头上的”南宫大人不为所动:“你自己去就去,小心藏着点儿踪迹,别回头让李家发现了还得拖整个南宫家下水。”

“是。”南宫彻答应得恭敬,却在今早要离开的时候听南宫大人院子里侍候的人嘟囔:昨夜南宫大人不知为何,一整夜都没睡。

所以南宫彻在将人接上之后立刻就回了府去见南宫大人,好在老头儿这次蛮给面子,没有一句话将然轰出去。

他先是良久地注视了一阵苏翎颜,一时神情复杂,跟着摆摆手示意南宫彻出去:“让厨房做点吃的送来。”--这丫头怎么比上一次他离开的时候瘦了那么多?

“对不起。”苏翎颜揖揖手,“上次是我不好。”

“知道就好。”南宫大人瞪着眼虚扶了她一把:“这次冒险进京,不光是为了和我说这句话的吧?”

王都里有人在跃跃欲试搅动风云,连远在清远县的苏翎颜都察觉到了,南宫大人岂会没有反应?

…………

不出一日,李家就亲自登门南宫家了:李涵青突然失踪了。

“哼,李大人怕是糊涂了,人找不见了去县衙里报案就是,来我这里做什么?怎么,难不成是李家人手不够支派跑来我这里借人了?”南宫大人平素里积威慎重,但是心情好起来的时候,嘴巴格外厉害。

“本首辅自然也不是来找你吃茶的!”李首辅不甘示弱:“别跟我装傻,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青儿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饶不了清远县的那个。”

青儿…南宫大人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指李涵青。险些当场噗一声笑出来:他还没怎么称呼自家丫头为颜儿呢,李涵青一个大男人,倒是先被宝贝一般供起来了。

但是李首辅最后那几个“清远县的那个”这几个字让南宫大人十分之不爽。

“找青儿上白蛇窝里去!”

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怼了起来。

这一厢,王都郊外的一座庄子里,李涵青正的双眼被蒙着,正处于昏迷状态。

他是在出去参加完一个王都里的公子们组的一个茶话会回来的途中被苏翎颜一棒子敲晕的:敢对顾留安和苏山山下手,她真的是看他不爽很久了。

劫人一事,南宫彻是同伙儿,最多再有两日他就得出发去往南越,王都这边的处理当然是越快越好。

两人都曾和李涵青有过接触,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他们都没直接和李涵青对话。

等一盆水将人泼醒了之后,李涵青的第一反应就是找自己的剑。

可惜,他忘了两个事实。一是他现在被五花大绑着,二是他虽然曾经是郡府里的一等护卫,身手了得,但谁会在参加茶话会的时候随身带着一柄剑?何况还是明知道一去了之后就是受吹捧的那种。

李涵青多少是有几分骨气在的,或者说是怨气:给了他一切的是李家,剩余的,便都是他的敌对面。

尤其是在这种被逼问的情况下,他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气节情怀空前膨胀,颇有宁死不屈的意思。

但是,他宁死不屈个球。

苏翎颜早知道他是什么尿性,压根儿就没打算对他进行严刑逼供。

人在被蒙着眼的时候最难有时间观念,苏翎颜安排了人一直用一种窃窃私语到刚好能够让他听见的音量说着话,大抵上的内容就是说南宫家一家都不是“好东西”,居心叵测,纵容女儿废农本该是大罪,苍天却不长眼,让那南宫家提前察觉了不对头,早早地和那女儿割袍断义逃过了一劫,如今好不春风得意,真真是上天眷顾,幸运地不得了。

李涵青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明明南宫家还是通过他才知道的,怎么就成了南宫家幸运,有先见之明了?

无知愚民颠倒黑白!

这种“功劳被别人抢去”的滋味弄得他心头瞬间很不是滋味儿,尤其那“功劳”还被安放到了“敌人的头上”。

以及其他云里雾里的话:“咱们头儿也是,说得是和李相爷家里共进退,如今整个王都谁不知道南宫家在和李相爷家里斗法,可那南宫家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烂手段,竟然生生压了李相爷一头。只希望咱们头儿出手绑了南宫彻,能打压打压南宫家那嚣张的气焰。”

这话听得李涵青,也是越来越不舒服。

什么叫做斗法李家被南宫家压了一头,什么叫做绑了南宫彻……等等,李涵青反应了过来,这群人难道是“那人”派来的?原本要绑的是南宫彻,但是绑成了自己?

一群蠢货!

另一种膨胀迅速崛起,很快占据了李涵青的内心。

“妹妹,你确定这样可以?”不远处的南宫彻听见那些话,也听得胆战心惊。亏得今日他父亲没跟着来,不然他得气得当场吹胡子瞪眼再同苏翎颜大吵一番。同时也忍不壮疑:他这妹妹不会是借着这机会在撒火吧?撒上次和父亲大吵的火?

“不是很确定。”苏翎颜从空间里给自己拿了一瓶冰水,看了南宫彻一眼:“那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

南宫彻当然有更好的办法了:一棒子打下去不行就两棒子上,大理寺十八般酷刑挨个儿上,就不信撬不开李涵青的嘴。

……想公报私仇的是你吧南宫彻!

他们这次是想通过南宫彻揪出来藏在王都里的那个人,且不说一旦对李涵青真的上了刑南宫家和李家就算是明目张胆地撕破了脸,即使能撬开李涵青的嘴,那耗时也不会短。她可以等,但是顾流年不可以。

不过苏翎颜并未显示出太大的不满,幽幽道:“那你便动手吧。”

“啊?”南宫彻傻眼,他说说而已的。他又不蠢,真动了手后果可严重了去了。

“啊什么啊。”苏翎颜推了他一把,“怎么像个姑娘家一样婆婆妈妈的,先上一棍子试试手。”

南宫彻:……他是真的搞不清自己这个妹妹到底想做什么了。但仍然挥了挥手示意看守的人动手。

“老实点儿,别乱动!”那人一棍子下去,正好敲在了李涵青的胳膊肘上,他吃痛,立刻再压不住情绪,登时怒喝:“敢对我动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嘭!”那人闻言,反手就又是一棍子:“老子的脑袋自然有李相爷护着,用不着你担心,再多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先砍了你!”

“哼,你大可以试试。”李涵青压低着声音冷笑一声,站得笔直,神情从容宛如高高在上的神:“你的主子是谁?姓贺还是姓贺兰?”

贺?贺兰?

一听见这几个字,南宫彻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苏翎颜朝着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继续。

“你管那么宽做什么!”那人声音里带了明显的颤抖和底气不足,好像真的是被人察觉到了老底一般狗急跳墙,又举起来了手中的棍子。

“你敢再碰我一下,信不信我连你背后的主子一并灭了?”李涵青语气阴森,周身气场瞬间翻腾,强大得不得了。

“你…,你什么意思?”那人极其配合他,装作越发害怕。

“贺家最先得知南宫老儿离京一事,察觉苏翎颜是南宫家的女儿,知晓她意欲废农。贺兰家负责与南越通消息,堵住承琰君后路。”李涵青说得云淡风轻,“两家行事背后根本离不开我们李家的支持,你说我什么意思?”

“你们李家?”那人表现地愈发害怕,“你,你你你不是南宫彻?”

“我当然不是南宫彻。”至此,李涵青方显示怒意,“你们这群蠢货,敢在本公子的头上动土,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过来给本公子松……”

他松绑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又晕了过去。

这次出手的是苏翎颜。

她转身看着南宫彻:“贺家?贺兰家?”

“他们都是,辅政大臣。”南宫彻脸色苍白:怎么会连辅政大臣都牵扯了进来?他们卷入这一场风波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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