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叫声姐姐来听

三人面面相觑了会儿。

此番情景,明明有几分严肃,却莫名让人想要笑。

谭卓文解决完了身后跟着的那一帮人,正想过来呢。

顾流年一看见他,急忙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那些随从先行回府,离自己远一些。

谭卓文得令,不动声色的撤走了。

顾流年这才好好的相互给顾泊岸和苏翎颜彼此介绍。

只不过顾泊岸的身份,他给隐去了。只说是自己在王都游玩一趟的时候认的弟弟。

“对了,现今你住在哪里?”顾流年突然想起来,问苏翎颜道。

苏翎颜随口报了一个客栈的名字。

“哥。”被晾在了一旁的顾泊岸适时的出言耍存在感了。

他说:“哥,不然我也现在客栈里住几日,等时机成熟了再随你回家。”

顾流年可听得出来他这话里面的意思,什么是时机成熟啊,这小子分明是怯了。不敢随他回去见姐姐。

“也好。”不过顾流年并未拆穿他,而是略带讨好的看向了苏翎颜:“他才十三,虽然比山山大点儿,但是比你小,不然认你个姐姐,你先照顾他几日。”

说实话,顾流年将这人交给自己的照顾的时候,苏翎颜的心底是十分之乐意的。

她凶悍的前世里只发挥了百分之一的小女人情节所剩下的那百分之九十九,估计全部都给放到这世的这个苏翎颜身上来了。

她想,这便是顾流年信任她的一种表现。

谁知苏翎颜还没说些什么,顾泊岸那小子突然就不干了。

有时候眼缘这东西那是相当的重要的。

他似乎只肯对顾流年寄托一些信任,对别人,尤其是女子。

他是真的做不到敞开心扉。

在深宫里见惯了那么多女子的勾心斗角,他真是厌烦极了。

“我自己可以,不用她照顾。”顾泊岸没好气的冒出来了这一句话。

呵哟,苏翎颜最喜欢的,还真就是赶鸭子上架了。

她走向顾泊岸,真的如同长姐一般拍了怕他的肩膀,而后终于对顾流年笑了笑:“放心吧,交给我。”

“哎。”承琰君霎时给乐成了智障儿童。

南枯离抱了小八后就一直默默的跟在苏翎颜身后不远处。

顾流年,顾泊岸和苏翎颜三人走着。

顾流年走在中间,苏翎颜在她右手边,才走了一段路,他的脖子就向右扭得开始泛酸。

“还没看够?”苏翎颜这才幽幽的问道。

就是,有什么好看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顾泊岸默默腹诽着。

“看不够。”顾流年嘻嘻一笑。

“可我被你这么一直盯着,很不习惯!”咱颜姑娘本性暴露,开始吼人。

“哦哦,没关系。”顾流年继续嬉皮笑脸:“多看看就好了。”

说实话,要不是顾泊岸在场,他们两个估计就该进入到拉小手的阶段了。

但是眼下没能拉成小手,可不仅是因为顾泊岸的原因。

谭卓文在走了不大一会儿后就又返了回来。

顾留安早就收到了他们今日回来的消息,这会儿正带着人在郡城门外等着呢。

眼下他们就快走到城门口处,若是被苏翎颜看见了,那他的身份,可就暴露了个完完全全了。

其实现在危机都已经解除了,让苏翎颜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没什么吧--短暂习惯性的紧张之后,顾流年反应过来回想到。

“若是有事,你就先走吧。”苏翎颜倒是先善解人意的开了口。

也罢,回去告诉了他姐姐后,再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苏翎颜不迟。

“好,晚一些我去找你。”顾流年笑了笑说道。

但是在走出去了几步路之后,顾流年突然又折返了回来。

他把顾泊岸拉到了一旁,道:“关于我的身份,暂时不需对外透露,尤其是你颜姐姐,知道不?”

顾泊岸先是愣了愣,而后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喜事般:合着她不知道大哥的身份呢。

眉眼舒展含笑,一个劲儿的点头:“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的。”

“走吧,还等什么?”顾流年走了之后,顾泊岸很是不客气的朝着苏翎颜喊道。

但是这娃估计是第一次出皇宫,忘了在这寻常百姓之间住客栈是要花银子的。

顾流年虽然安排人给他准备了许多的华丽衣裳,但独独没有想到给他装一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想想也是,且不说顾流年一个大老爷们儿顾不得想那么多,他在东河郡府养尊处优多年,自己都还没操心过银子的事儿呢。

其结果就是,当顾泊岸跟着苏翎颜到了客栈的时候,他处在了十分之尴尬的境地。

银子,那算个啥。

苏翎颜有啊。

可眼前这小子方才对她可是不客气得很呢。正好今日见到了顾流年,苏翎颜心情大好,所以便想逗一逗他。

额,不对,呸……什么见到了顾流年心情大好,她平日里难道心情不好么?

“怎么样啊。”苏翎颜双手环胸靠在了柜台上,眉眼含笑:“叫一声姐姐来听,你的衣食住行,我就全部都负责了。”

额,一股浓浓的黑社会大佬的架势。

但顾泊岸肯低头才怪了。

这娃有志气得很,扭头就走。他身无分文,既不能去王府,也不能进去随便找一家客栈,甚至连路边的包子都买不起。

南信元原本打算的是今日带着苏翎颜去见药铺的老板。

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了,而且还在客栈里被堵了个正着,拉了她就走。

可苏翎颜原本是打算追顾泊岸去的。

被南信元这么一闹,她只好让南枯离去追,还叮嘱他一定要把人看好。

那药铺老板姓张,名不详。人称张爷。按照老二的信里所说,苏翎颜的那个南巷里,往外再扩大一层人脉,正好收拾以他为核心的。

南信元对苏翎颜透露了一些。

但是他关心的重点可不是如老二三四那般推着苏翎颜一步步往上爬。

他只想解决药的问题。

而他和苏翎颜之间的大业,若是能得这位张爷的相助,便会顺遂许多。

所以在介绍这位张爷的时候,南信元重点说的就是这件事。

苏翎颜嘴上应下,心里却不免就张爷是南巷往外人脉里的核心多想了一些:这倒怪了。

在这个时代里,虽说有经商之人不足为奇。但因为朝廷重农轻商,商人的地位低下。基本上都是些散户什么的。

就算是有往来,也范围也扩大不到哪里去。

而现在就她所察觉的:佃农村一带有枯树坳,清远县里有南巷,南巷外、东河郡内有张爷。再放眼整个风远朝疆内,有东西两殿。

哦,西殿,是苏翎颜在来了东河郡城之后听说的。

这感觉就好像,原本该是如同星星之火般四处分散的模式,不知怎的竟变成了如同俄罗斯娃娃般一层一层套进来的。

只要你能抓住那一层的关键,便能拿下那整个一层。

倒也是奇怪得紧。苏翎颜笑着摇了摇头。

“颜姑娘,怎么了?”就要到了和张爷约定的地方了,南信元回头看见苏翎颜正好在笑,遂问道。

“哦。没什么。”苏翎颜摆了摆手,便拿出了提前从空间里取出来了一些上好的药材和滋补品,她说道:“我们来见人家,总不能空着手吧。”

“哎。是我疏忽了。”南信元接过苏翎颜手里的东西,歉然一笑。

这位张爷,和李爷是差不多的年纪。

却是个尖嘴猴腮的,留了两撇细细的八字胡,像是画上去的。

这立刻就让苏翎颜想起来了老姚的日本人胡子。

第一眼的印象上,张爷在苏翎颜这里就失了先机。

而张爷,看见南信元带来的竟然是个小姑娘,还带着面纱,不禁也冷了几分脸。

但是当南信元把苏翎颜准备的那些东西拿出来的时候,这“尖嘴猴腮张”立刻都换上了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他在东河郡多年,什么是好东西,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

“尖嘴猴腮张”已经从南信元那里得知了苏翎颜要办的事。

只不过他想的是这二位估计是做药材生意,想从源头抓起,完全没往苏翎颜和南信元的初衷“普救众生”那方面想。

不过他爱往哪里像就往哪里想去,苏翎颜做这一切又不是为了给人看的。

虽说沿途南信元和苏翎颜看的那些地方都是承琰君的田产,但若是真的不种粮而改种药。那可是十分之大不敬的罪过。

要想做成这件事,一来要集齐一些懂药理的人去专门负责种植,这些人可以慢慢教,慢慢培养,倒不是什么大事。

二来就是那些种植了药材的地方每一年该上缴的粮还是得上缴,这就得统筹好大一片的地方,东拼西凑来补齐了。而且还得做好保密工作。

真正麻烦的是第二点。

粮,那可是个敏感的词。就跟二十一世纪的枪一样敏感。

苏翎颜空间里倒是有粮,不光是这个时代的,还有三千年之后的优质粮。

而且,再不济,她身处南巷,还可以用大笔的银钱去买。

来见这个张爷,只不过是想他着重处理一下第一点。

但有道是无奸不商。加上现在一定程度上是苏翎颜他们在求人。

被张爷为难也在苏翎颜的意料之中。

生意从来不是一个人做的,适当的为难她还是可以接受的。可,这张爷简直过分。

一上来就是狮子大开口,不仅要从种药人的工钱里分红,连收成也要给他三成。更过分的是,这货还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他只负责找人,别的一概不管。

啊呸,空手套白狼都没带这么玩儿的。

南信元倒还以为这是一般商人谈判之前的惯用招数:先故意开出高价,再降低。

他正打算笑着脸迎上去同张爷再斡旋一番,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

但是被苏翎颜一手摁住了。

这事儿是南信元多年的夙愿,他失了分寸了。

南信元在南巷混迹多年,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那些人是会做事但是贪心,哪些人是只想着贪心的,他不应该分不出来。

不过苏翎颜也没有当面和姓张的撕破脸皮,又说了一会儿无关痛痒的话,她便借口“容她再想想”离开了。

“颜姑娘,这……”眼看着就要办成的事情黄了,南信元不禁忧心忡忡。

“不必太担忧。”

苏翎颜安慰着他。但心底已经打定主意,不会与那姓张的合作。

“那该怎么办?”南信元一张脸都快愁成了脱了水的苦瓜。

“我自有办法。”苏翎颜眯了眯眼。

许多时候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哪怕他们自己找人自己摆平那些事呢,就是麻烦琐碎耗银子了些,都不是大事。

再不济,她在自己的空间里挖上个十几亩地,称作是在别的地方也找见了合适的土质,再给南信供药就是了。

这都不是事儿。

“好了。”苏翎颜拍了拍南信元的肩膀,“您啊,就先回去歇着吧。这事儿急不得。”

“哎。”南信元应着。眼下,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

而看着南信元回了客栈后,苏翎颜又去了郡城的大街上转悠。

这一转悠,竟然让她又给碰见了顾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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