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日久生情

但两方的不服气和怀疑终究只是短暂的往出冒了一下,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因为顾宅的人。

他们都是极有眼色的。

眼下虽然县丞不敢动他们,但承琰君的身份属于高等机密,绝不可让过多的人知道。

所以他们主动的走向了衙役,像是“自首”。

至于苏翎颜和徐箴言,他俩从头到尾就没出手,尤其是苏翎颜,现在在县丞那一方的人看来完全是受害者的形象。

所以他们两个是安然无恙的。

萧莲儿倒是想把苏翎颜也拖下水呢。

可不等她再乱吠,衙役早一把用不知在腰间塞了许久的粗布条子团成一坨,堵住了她的嘴。

然后把人押走了。

萧莲儿心底很委屈很委屈,并且怨愤的眼泪简直要溢出来。

但她最强烈的感觉——是自己要吐了!

她竟然被那么恶心的东西给堵住了嘴!

不远处萧家铺子里未出来茬架的伙计见势头不妙,急急忙地跑去了找他们家老爷。

风波平息,但县丞一见竟然又是与苏翎颜有关的,不禁皱了眉。

他正打算过去“提点”苏翎颜两句:凡是不要太招摇张狂。

然后就看见南宫彻的眸光定在了苏翎颜的身上。

他说:“姑娘,以后走路还是得小心些为好。”

苏翎颜笑笑点头,未语。

县丞好歹风风雨雨多年了,虽然时常表达不对做事没有苍蝇一样,但一些触觉还是极其敏锐的。

譬如现在,他从南宫彻看苏翎颜的眸光里,察觉到了一丝超出萍水相逢,但是又止于暧昧之情的微妙花火。

咳咳,之所以说是微妙,因为县丞发现南宫彻的眸光里还闪烁着一丝……不确定。

不过一方面是他们还有要事在身,另一方面苏翎颜也转向了徐箴言,像是有话要与他说。

所以南宫彻便“依依不舍”的走了。

“本以为你们多么坚固依偎,怎么,方才你不仅动也没敢动,而且连句话都没敢说?”

苏翎颜对着徐箴言挑了挑眉,语气平平的陈述事实。

却正中徐箴言的要害。

徐家的地位在清远县是不低,徐夫子桃李遍地教出来了一个探花郎是一方面。

而另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便是徐家足够的“清”。

正是他们在处事之时这种近乎于无欲则刚的态度,才让人不敢轻易冒犯。

虽说今日之事若他真涉及其中,县丞断然不会对他如萧莲儿那般不留情面。

但他若真的进了那衙门里走一遭,只怕会被他那位一身清骨傲气的爹给打个半死以正“家门不幸”。

等徐箴言从臆想之中回过来神儿的时候,苏翎颜已经走远了。

她怀里抱着从学堂里拿出来的书——方才顾宅的下人再去“自首”之前把书给她留了下来。

回到了顾宅。

守门侍卫不见跟在苏翎颜身后的一众人,随口一问。

苏翎颜也简单说了说发生的事。

“需要你家顾少爷出面去衙门里领人么?”苏翎颜顺带着问道。

“噢,不必。”

侍卫回答的很简短。

借县丞个胆儿,他也不敢动东河郡府的人。

果不其然,另一厢,县衙。

顾宅的人被好生的请到了雅堂里吃茶消遣。

参与的萧家众人则全部被暂时收押大牢。

亏得是萧家主赶来得及时,使了银子配上好语气,又因县丞不在,底下的人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萧莲儿给暂时安排在客堂里,使她免受牢狱之灾。

等衙门里的人了解清楚了来龙去脉,好生将顾宅的人给送走的时候。

萧莲儿成功哭晕在了她爹的膝前。

这货到现在脑子都还没转过来弯儿。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受苦受委屈的是她,为何她爹还要责骂她!

一下午,苏翎颜都待在顾宅里没出去。

生怕在碰见什么拦路狗被乱咬一通坏了心情。

可她不找事儿,不代表事儿不会自己找上门开。

天近昏的时候,又有门外的小家仆来报,说有人找她。

苏翎颜扶额,也是奇了怪了,怎么现在找她都来了顾宅这里了?

“来人是谁?”怕有重要的事,她还是问了句。

“静柔。”

“不见,说我出去了没回来。”

苏三妹和吴春花的事儿苏翎颜还没去找她们算账呢。

这静柔也是个惯会让人无语到牙疼的主儿。

苏翎颜可不想放这样的人进来。

“是。”小家仆未多言,答了话便躬身退了出去。

“什么?不在!怎么可能!”

顾宅外,静柔被这句话随便打发了的时候,立刻高了分贝。

她又走向了前一步:“你可说清楚了?我是她的婶婶啊。”

“都说了苏姑娘不在,怎么同她说?”

顾宅的守卫常年泡在东河郡城的风云坛子里。

就静柔这点儿唬人诈话的道行,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眼见无门,纵然再不甘心,静柔也只得暂时离开。

该死!

自从吴春花“得了”苏翎颜和顾宅“所赠”的那个镂金瑞兽香炉,苏勤对她的态度明显好转了许多。

把那香炉珍之若宝的放在书房里不说,似乎还念起来了吴春花是自己的原配正宫夫人这件事。

开始了纵容吴春花那个贱人爬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她是在她哥哥的提点下才来顾宅找苏翎颜的,而且确定了苏翎颜现在就在顾宅里。

可她却不见她!

苏翎颜那小浪蹄子分明是以为自己飞上了枝头,就急着和她们撇清关系。

静柔这样想着。

哼!

她也不想想,若非是苏勤,她苏翎颜能来这清远县读书,能认识那许多人?能有今日!?

静柔心底愤愤暗骂,手中拳握得紧紧。

不要让她逮着机会,不然看她不好好收拾那个小浪蹄子!

顾流年是在静柔走了之后不久回来的。

他听说了苏翎颜今日在大街上被人刁难的事,所以一回来急急忙去了苏翎颜那边。

苏翎颜正在房间里鼓捣香料呢。

顾流年突然一脸郑重其事的闯进来,倒是吓了她一跳。

“怎么了?”苏翎颜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今日顾流年回来得似乎比往常早了那么一丢丢。

“有什么事么?”她问道。

“对不起。”顾流年却突然说了这三个字。

“啊?”苏翎颜摸不着头脑。

好好的干嘛和她道歉。

是因为这几天对自己还有些冷淡?

他把苏山山怎么样了?对苏老大和周秀不利了?

还是他把老二三四怎么样了?

……

苏翎颜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各自可能性以充实提前训练着自己的承受力。

但,顾流年只是抬了头,微微而谨慎的打量着她,而后再略微低头,极其轻慢愧疚的说道:“今日中午的事,我……”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

苏翎颜想了想中午发生的事,她感觉自己的脑壳也被卡住了。

所以她就那么神情失控的盯着顾流年。

顾流年以为她这是生气了再怪自己,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来哄。

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打算把话给彻底说出来:他把她留在顾宅里养病,其实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和她日久生情来着。

但这两天他要忙着收尾丰泰郡那边的事,加上他一直耿耿于怀于苏翎颜没认真对待他的话自己跑出去的事。

所以纵然一直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去靠近她,他却一直压制着。

却没想到,他单方冷战还没结束,日也久也没生出半分情。倒是给她带来了一些麻烦。

得嘞。

咱承琰君完美发挥着什么叫做万事皆往自己身上扛的精神。

虽说他也就对苏翎颜这样……

但。

“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打断了他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情绪。

顾流年感觉头上划过了好宽的一排黑线。

“哈哈哈……不行。”苏翎颜笑得肚子疼,弯腰扶着桌子的边缘,连连挥手:“我不能忍了,你怎么好笑,这样的事都能往自己身上揽。”

而且,他是怎么会以为自己在生气的。

苏翎颜感觉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这次顾流年带着一众人架势十足的来清远县。

她还以为他是回归到了自己的“规范圈子”里去了。

敢情是一直憋着呢。

就好像是一匹大尾巴狼,凑近了之后才发现是只绵羊,还是特别柔顺的那种。

“有那么好笑吗?”

顾流年阴着脸,默默递了帕子去给苏翎颜擦眼角笑出来的泪。

然后牙疼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险些被戳破的心虚,以及心里话硬生生憋回去的别扭。

“不好,不好笑。”苏翎颜坐下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有点受宠若惊。”

她半真半假的信口拈来胡诌了一个由头,“不过你这捧在手里捧得也太小心翼翼了点儿。”

顾流年哑然。

“你吃东西了没?”他急忙转移话题,不然貌似得被这小丫头给把心里话薅出来。

太丢面子了。

“没。”苏翎颜识趣儿的摇头顺应话题。

“顾流年,我突然想吃饺子了。”

“不然,我们亲自去厨房里包饺子吧。”

苏翎颜提议。

正好她也想试一试自己的那些调料之类的。

而且,她也不能总不会做饭吧。

饺子就容易多了。

包起来就行。

“好啊。”顾流年才不会拒绝苏翎颜的要求呢。

在厨房里的人调馅料的时候,苏翎颜偷偷的往里面放了许多自己空间里的大料。

之后他们就把厨房里的都赶了出去。

不过苏翎颜和顾流年两个人认真算来都是第一次进厨房做事。

两人拿个擀面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后。

苏翎颜从案板上拿来了刀切面团。

“那个,是要先揉一揉面团的吧。”顾流年默默提醒。

也是,苏翎颜正放下菜刀挽了袖子准备揉面。

却看见顾流年一派要打太极拳的样子,下盘极稳,力度十足,眼神凌厉,气势十足。

得嘞,咱顾大少爷把面团给当成对演武的对手了……

好不容易两人把面团擀成了一池莲叶般大小极其参差。

然后,两人又很不遗余力的把面团给给捏成了奇葩至极的千奇百怪状。

一盘饺子包下来,两人那叫一个累……

不过虽然外形惨不忍睹,但好在。

一,煮熟了。

二,味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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