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和以往的性子不同了,想来那一跪,倒是让她想明白了许多。”回忆着这几日的相处,刘庸的眸光显得十分的从容。
尚如师没有回应,只眸光有些深远,好似在回忆这什么,朦朦胧胧的,倒叫人看不真切了;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一个人,却偏生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真实。
“情之一字,当真绝妙至此?”收回自己的思绪,尚如师心中反复的咀嚼着那‘情’字,沉沉道。
“小子,你这么想知道,去娶一房媳妇不就知道了!”闻言,刘庸悠悠道。
当即,尚如师轻笑摇头,不再多言这件事情,转话题道:“刚才是怎么了?我听到了,公主不适的声音。”斟酌了一番,他慎重道。
“不过小事罢了。”想起了初若的倔强模样,刘庸不想多言道。
“你不说,那我就猜猜,若是我说的没错,你也就不用说了。”对于刘庸的反应,尚如师甚是从容道:“她得了疫症,你在给她医治。”
“没意思!”只听着尚如师的话,刘庸颇为嫌弃的扫了他一眼;一脸不愿与他多说的模样。
眼前的这个人,和他多说一句话,老底都被他直接给套出来;刘庸回想那些被坑的日子,瞬间就是一个激灵抖擞。
“我说‘庸医’,就这般防备我!”有些哭笑不得,尚如师道。
“左右我不说,你不是也是知道的!”没好气到,刘庸一脸不想看尚如师,转身便走。
尚如师:“……”
……
要说,还真是应了那一句老话了,病来如山倒!
初若百无聊赖的在殿内坐着,整个人都已经不知道长了多少的蘑菇了,偏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可以消遣的事物,不得不将自己的目光打量到了源光的身上,这平时看着如天一般的男子,病起来也真是不含糊的,就这样子没有反应的躺着,还能躺上两天一夜的,也不怕成了软骨头!
初若想着自己病的时候,也不似源光这般睡得昏天暗地,和死猪一般!
“你前辈子,不会是死猪的吧!一睡还就不起了!”走到了源光的面前,初若双手叉腰,难得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睡着的男人。
“安静的样子,还真是……怪动人的!”不打量也就罢了,这一打量之下,初若倒是看得入神了,出神低喃,耳畔似乎响起了他泠泠如玉碎的声音,环佩叮当,轻易的,便可以拨动她的心弦。
其实,第一日的时候,她不就是被他的声音所迷惑了,还以为有如此声音的男子,该是如谪仙一般的……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令她恐惧万分。
“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狗东西!”新仇旧恨在回忆中清晰浮现,初若有些恨恨道,眼睛瞪得圆圆的,死死的看着源光,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看出两个窟窿来,“这就是因果报应!谁叫你动不动就欺负我,现在老天都看不过去,帮我出气了!源光,老子告诉你,这一次欠了我的,你要是还要那样对我的话……”
顿了顿,初若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源光一番,而后目光落到了他的胯下,眼中划过了一抹狡黠的笑意,道:“我就阉了你!让你以后再也睡不了我!”
说了一大串的话,可是床上的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初若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很喜欢源光任由她打骂,还没有反应的这个时刻,当真解气!
说了许多的话,初若的嗓子有些哑,正喝着水,身后突的响起了声音。
“给本王倒杯水。”一贯清冷的调子,只是声音听着有些干涩。
“噗——”
一口水直接就哽在了喉咙口,初若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少许呛到了气管,引起了一阵咳嗽。
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初若艰难的看向了已经坐起来,背靠床栏的源光,缓着气道:“你醒了不知道打招呼的啊!你他妈是想吓死我,好继承我的女王宝座啊!”
语落,初若想起了什么,表情瞬间就狰狞了起来……这个人已经不是和死猪一样睡着的,是醒了的!
瞧着初若五颜六色变化的脸,最后直接成了最难看的黑色,源光依旧是那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不言不语。
气氛忽而就尴尬了。
初若沉重的瞧着源光,见他不言不语,心中更是只打鼓,嘴角扯出了一抹谄媚的笑意,“那个,摄政王是要喝水是吧!我这就倒,这就倒水……”
好似人鱼踩在刀尖一般,初若端着水,神情一片肃穆,小心翼翼的将注满水的杯子放在了源光的唇瓣,道:“喝吧!”
源光瞧着初若的模样,抿唇不语,颇为诡异。
舔了舔水润润的唇,初若面上挂着笑,小心翼翼道:“那个水不烫的,我刚喝过了,不烫的!”
从上到下的扫了眼初若,源光依旧不言,久久,眉眼低垂,就着初若的手,将一一杯子的水饮尽。
目光一直盯着杯子中的水,直到水都没有了,初若快速地收回手,讨好道:“摄政王可还要?”
对于初若如此的献好,源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面上没有一丝的情绪。
初若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咯噔了一声的悲鸣,那握着白瓷杯子的手紧了紧,手背上的青色血脉清晰可见,嘴角扯了扯,想开口说句话缓解气氛,可嗓子眼却干涩得没了声音,那脚就好似钉在了地面上,走动不得半分。
“嗯。”久久,源光瞧着初若那笑得难看至极的脸,懒懒哼道。
“好!”闻声,初若舒了一口气,脚步快速移动走到了桌边,哪里还有刚才步履沉重到走不动了路的模样。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身后,源光的声音不轻不重响起,“前几日的话,我也有些印象。”
铛——
上好的白瓷杯子在地上四分五裂,杯中的水,洒了一地,惨不忍睹。
初若被源光的这句话吓得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有些慌张的看着脚下的白瓷片,碎裂的边缘,闪着锋利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