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疫病,和源光一般无二的疫病,是吧。”初若甚是笃定道,分明就是询问的话,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疑惑之色。
“是的。”知道没有什么好隐瞒,刘庸也没打算隐瞒,当下点头道。
“那正好,你看了我的脉象,去配药吧!记得我要的是重药,要最快让源光恢复的重药!”眼角余光落到了床上的人身上,初若说得随意:“对了,不必顾忌我。”
“是要三分毒,公主,你……”
“去配药,记住,这件事情,我不想在外面做事的人知道!”打断了刘庸的话,初若说得极其认真,眼中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神色。
“公主,是怕他们担心吧,所以刚才才如此强硬的让他们离开。”刘庸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情突然有些沉重了;本该是不谙世事的年纪,却与虎谋皮。
又想到了孙渐浓离开时候对她的警告,心中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他们在外面处理事情,本就不易,何必增添麻烦,左右我也是刚染上,不碍事。”不在乎道,初若依旧是没有多少表情的模样,那模样,平静到平淡。
好似泼墨的山水画,由浓到浅,变化万千,难以捉摸;只一点,是个心善的。
刘庸的速度是快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熬煮好了一些药,一排排的安置在了桌上。
黑似墨的汤药,不要命的入了肚,味道苦涩至极,直将人的舌根都麻痹了。
初若入口的第一碗,不消半柱香,便让她疼得直在地上打滚,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就似落雨一般落下,内唇咬破了皮,鲜血直将唇瓣染成了烈焰红唇,但她却硬是没吭声一句。
而守在一旁的刘庸看着初若的状态,慌得直接抽出了医药箱中的银针,对着初若的身上的大穴直接扎了下去,当即,初若饮下的药被呕出了大半。
他下的针法是催吐的针法。
缓过劲来的初若,直接用袖子擦去了嘴角的残留药液,整个人好似脱水的鱼一样,大喘气着,但缓不过片刻,她便直接扶着旁边的凳子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瞧了眼慌张的刘庸,道:“我没事,这是这个药,不行,换另外一个方子吧。”
刘庸听着初若的声音,到底还是有些中气,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了第二碗,道:“这是第二个方子熬煮出来的。”
“好。”尚且还有力气,初若点头道,同时接过了刘庸递过来的药,入了一口,虽是苦涩,但也是可以忍受。
当即,初若憋住一口气,一饮而尽第二碗。
刘庸屏息,神情有些紧张的看着初若的,隐有担忧。
“好像没……”初开口,那‘事’还未出口,鼻子里边滴滴答答的流着,伴随着的,是一阵一阵的头疼,好似有一把钝刀在拼命的砍着。
“啊——”手抓着脑袋上的青丝,死死的揪着,初若死死的咬着牙,可到底还是没有忍住,闷声的叫唤了一声。
而张口的同事,嘴里面被塞进了一颗药丸,耳畔亦是响起了刘庸的声音,道:“吃下去,这是解药!”
感情,你还下了毒药啊!我让你下重药,不是让你拿现成的毒药啊!
初若听着刘庸的话,脑海直接就蹦出了这句话,当下想说出来,可是却没有力气;只眼光狠狠的看了过去。
瞧着初若的眼神,刘庸顿时就颤抖了;他……他真的就只是想要以毒攻毒。
服下了解药,鼻血先止住,头也渐渐不疼了,初若有些无力的喘息,衣袖的袖子已经见不到原来的颜色,全是暗红色,甚至还有一股子血的味道。
无力的伏在桌上,初若每一呼吸一口气,都带着浓浓的血的味道,道:“再来。”
“要不,歇一会?”刘庸看着喝了两碗要的初若,尤其第二碗还是毒药,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不了。给我第三碗。”稍微好了些许,初若道,撑住了自己的身子,她瞧向了刘庸,“我不想再拖了!”
现在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可以拖延了。
看着初若眼中的执拗,刘庸明白了她的执着,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其他,只拿起了第三碗药放在了她的面前,道:“这是第三碗。”
鼻翼间,有些甜腻的味道,初若稍微好受了些许,深呼吸了一口气,瞧着第三碗药,毫不迟疑的一口饮下。
香甜的气息,入口也不似之前的苦涩,隐隐的,还有些蜂蜜的味道。
“这是什么?”不太是药,初若当下看向了刘庸问道。
“这,这是我备着的黑糖蜜水。想着让你缓一缓的。”也不隐瞒,刘庸实话实说道。
初若有些沉默,瞧着刘庸,半晌,道:“把药拿过来吧。”
稍稍恢复了些,不似刚才的气虚,刘庸听着初若的语气,放心的将真正的第三碗药抵到了初若的眼前。
闷声饮下,初若只觉得自己的舌尖有些微辣,才想张口,却不想一口血毫无预料的呕了出来,没有任何的防备,桌面上全是血迹。
“噗——”
血就好似流水一样的流逝,初若只觉得眼前一阵的眩晕。
而一早在一般早就有准备的刘庸瞧着初若的模样,也是直接吓了一跳;手中的银针如雨点一般落下。
周身都是血的味道,血腥的气息,空气中不知道在何时满是压抑的气息。
失血过多,使得初若的脸色如纸一般苍白,便是冷汗都已经冒不出来了;便是话也说不出口了。
初若的模样,吓得刘庸直接探先了她的脉搏,探出了她的微弱脉息,一颗心在安了下来。
这样子的试药,便是铁打的,也是受不住的!
“今日这药,暂且不试了吧!”心中甚是不忍,刘庸道;他瞧着她的模样,多少有些自责。
早已经是无力回应刘庸的话,初若濒临奔溃的边缘,只听着刘庸的话,当下便强撑着,无力道:“我还可以。”
“在这样子下去,你可想过后果?”瞧着如此倔的初若,刘庸的神色有些冷,“这般试药,到时候,死的,只会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