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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往事

云秋染向墨慕白夫妇行了一礼,笑道:“墨叔,梅姨!我娘听闻墨叔回来了,让我过来看看,墨叔一路可好?”

墨慕白嗯了一声,道:“一切安好。”

梅槿眉头微皱,担忧道:“染儿,外头风大雪大的,怎么又骑马过来?好好坐马车过来,再不济等雪停了再过来就是了,我们两家之间不在乎这些虚礼的。”

云秋染饮了一口热茶,感觉身子渐暖舒服了许多,便笑道:“梅姨不碍事的,我身板结实,不会那么容易得病的。今早儿温河在安置难民,这段时间天寒地冻的,都出了几条人命了,皇上开恩让所有有着两座以上私宅地段的有钱人家空出一间来安置这些难民。不过人太多了,温河他们人手不够,便叫我们去帮了个忙,刚从城西过来图个省事就骑马来了。”

“你这孩子!”梅槿一听,显些跳起来,急道:“这么冷的天待在家里都嫌冷的,还要出去,温河那是在清正司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去,你一个女儿家身子本就比男孩子单薄些,就不要同他们去了。”说罢连忙命人去厨房端红枣姜汤过来。

云秋染只嘻嘻一笑,梅槿的话当场就从右耳出来了。看向墨城,却见墨城也是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倒了杯热茶放到了云秋染面前。

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会听的,墨城心知这点,无声叹息。

云秋染心虚的转了话头,道:“上次我爹带进宫,皇上说有意开展女子为官的政策,与我爹商讨了大半天,最后来问我的意见。”

梅槿微惊: “女子为官?皇上怎突然会有这个想法?虽说前朝是有女子为官的先例,那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还未听过专门招收女子的。”

云秋染喝了口茶道:“据说皇上是从我这得来的灵感。我当然答应了,天下女子有学识的不比男子少多少,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在朝为官做的贡献比那些什么世子少爷的米虫多的多了。如果真的实行,我是定要去的,还要去清正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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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槿眉头又是一皱: “清正司都是与死人恶徒交手的,是个危险的苦差事啊,若真要去前朝,当文职好些……”

“梅姨!”?云秋染眼睛亮亮的:“墨叔和墨城他们定城邦杀外敌,危险更甚。墨叔他们杀人为的是保家卫国无可厚非,但我认为人命生来珍贵,我不愿别人为私欲为己念轻易的没有负罪感的拿走一个人的命,扰乱泷城安稳日子。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怎么可能夺了别人的命还能高枕无忧,活的自由自在?这世上冤案悬案太多了,认真为别人做主的人又少之又少,我会尽我所能抓到作奸犯科的恶人,维护一方平安!”

云秋染眼睛里的信念坚定,说这段话时眼神有着极大的光芒,这是她这辈子坚信的东西,并愿意为之奋斗。梅槿愣住了,?屋里其他人都愣住了,屋外寒风呼啸,刮过窗户发出呼呼的声音,几片雪花从窗户缝里吹进来,转了几转融在了碳火炉上,碳火炉里啪的一声,炸开一朵火星,落在窗边闪烁几下,归于碳灰。

墨城失笑,原来他的秋染如此有志向,她也有自己要做的事了。

“呵,傻丫头!”梅槿忍俊不禁:“明明不大,倒跟个小大人似的。梅姨我也不是反对,只是担心你,朝堂水太深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一个地方比清正司更适合你。”

云秋染诧异的望向墨慕白,墨慕白表情不曾有任何变化,低声道:“今日皇上同我提起过了,他要建立一个新的部门,直隶于皇上,只听从他的调遣,负责比皇室案件或其他重大案件。若你能在你爹手下通过比试夺得魁首,他就安排你进明正司,不过要从小捕快做起。”

“真的???墨叔,皇上真是这么说的????”云秋染喜出望外,激动的站起来,差点撞翻了身后的矮凳。

墨城笑意渐浓,替她重新放好凳子,道:“小心些。”

“女子考核比男子要严苛许多,你爹对你只会更严。”墨慕白抿了口茶,语气低了又低,忽的严肃起来:“若你拿不得魁首,我会同你爹说好,两百篇政唐详史禁足一个月写完。”

云秋染笑容凝固在脸上,僵硬又艰难的开口:“什么?”

“墨城入军考核也是如此。”墨慕白平静的说完。

梅槿不满的瞪着墨慕白,何奈对小辈的奖罚饶是她也没法动摇。对上云秋染绝望的眼神,梅槿心中又是一阵心疼,政唐详史枯燥难懂不说,里面的内容又臭又长,抄写一篇下来就是梅槿都需要小半日的时间,况且秋染现在还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让她禁足一个月天天对着政唐详史简直比抽她来的恐怖。

云秋染脚跟虚浮,头晕了又晕,显然被打击狠了。一道雷从头劈到脚,空白的脑子里浮现四个大字,不停循环:天要亡我!!!

“墨城,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被墨叔知道了?”?回尚书府的路上,云秋染心中哀嚎。

墨城与她并肩走在路上,牵着云秋染来时骑着的白马。才出门不久,雪已经在她肩上落了一小片,墨城轻柔将雪扫落,云秋染浑然不觉,还在自顾自的说话:“小事情墨叔不会这么罚我的,可大事我最近也没犯啊!你们去了那么久,谁也不会嘴碎的告状啊?难不成是皇上告的状?”

云秋染瞪着眼睛,大胆的假设。墨城摇摇头,柔声道:“皇上没有说你坏话。”

云秋染泄了气:“那怪了……”

墨城道:“爹应当只是想给你个动力才如此说的。”?

这哪是给动力,完全是在她屁股后面点了把火!?不成功,便成仁……

云秋染垂头丧气,失去对生活的热爱,变成一条咸鱼。

从尚书府的后门是离云秋染的院子最近的路,原本墨城是打算将马带去马厩再去见楚姨和云叔的,但云秋染像是想起什么,拉着墨城让他在后门等着,自己钻进尚书府不知去了哪。

片刻,云秋染提着一篮子烧好的木炭匆匆跑来,道:“走,我带你去见个人。”

墨城不明所以,来不及追问,云秋染动作迅速骑上马对墨城伸出手道:“快上来,我们去去就回,娘不会发现的!”

墨城握上她微凉的手,轻巧的翻上马背骑在云秋染身后。云秋染手握缰绳轻轻一抖,白马心神领会,如箭般冲了出去。

大雪天策马实在是一件很有胆量的事。冰凉的寒风如刀割一般划在二人脸上,带着无数的冰渣,冰冷刺骨。云秋染的脸冻得麻木,像是个面具贴在她的脸上一般,她咬紧后槽牙,深怕一个哆嗦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刚过了一条长街,身后的墨城内力涌动,一股温热的气息贴着她的背缓缓注入,顺着筋脉游走,所到之处开始回暖,无缝不钻的寒风被隔绝在斗篷之外,脸上终于不再是像贴着一张假人皮了,恢复到平时正常的温度。

云秋染回头,看到墨城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在她的背给她注入内力。对上云秋染的目光,墨城轻轻一笑道:“还冷吗?”

“不冷了。”云秋染道:“内力还可以这么用?”

墨城嗯了一声,又笑道:“虽说废些内力,不过还是能抵好一会的,还远吗?”

云秋染回过头望着前方,道:“不远了!喏,就是前面的清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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