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离间匈奴二别部
一听这话,伊健妓妾大喜,说:“太好了k邪人一走,那就只剩下休屠人了,这便又等于削弱了休屠人的实力!”
治元多瞥了眼伊健妓妾,懒得再给他爆栗,他忧心忡忡地对杨阜道:“可是校尉,如此也只是让浑邪人不再与我为敌,没有离间休屠和浑邪啊?”
杨阜气定神闲地说:“放心,本校尉还有后手。在劝服浑邪酋长后,再派人去通知休屠酋长,就说浑邪人背叛了休屠人。浑邪人结连卢水胡人,计划在夜间,浑邪人率先夜袭休屠人,而后举火为号,通知卢水胡人一同夹攻休屠人。”
伊健妓妾大为不解,说:“不对啊,为何只是通知一声,休屠酋长就肯相信浑邪人背叛之事?”
杨阜首先看向治元多,治元多却没有如平常一样给伊健妓妾一记爆栗,而后娓娓道来,给伊健妓妾解释他的计策,而是也如伊健妓妾一般,好奇地看着杨阜。
杨阜这才意识到,治元多也不过只是有些小聪明,他所设计的离间计如此精妙,治元多也悟不到其中要点。
杨阜说:“你二人仔细想想,若本校尉果然劝服了浑邪酋长,劝他赶紧退出这场战争,他会怎么做?”
伊健妓妾挠挠头,说:“浑邪人损失了些人马,已无战心,当然是想早点离开了。”
治元多也说:“又考虑到休屠人肯定会阻拦,浑邪人肯定选择赶紧离开,不给休屠人阻拦的机会和时间。所以听从校尉的话后,浑邪酋长定然下令全军立即退走。”
杨阜点点头,说:“没错。那你二人再想想,当休屠酋长听说浑邪人要背叛、结连卢水胡的消息时,又正好发现浑邪人正在紧张地整理行李,营寨里乱哄哄的,休屠酋长会怎么想?”
治元多说:“经过一场内讧后,又听说浑邪人意欲背叛,休屠酋长必然先是半信半疑。而这时他又正好发现浑邪人有异动,自然而然地会把浑邪人整理行装的举动,视为整军备战,准备偷袭。这正好与谣言相吻合!”
杨阜倍感欣慰,他的妙计就是这般,利用休屠人对浑邪人的怀疑。
伊健妓妾也想明白了,说:“对!事不宜迟,容不得休屠人再作其他的思考,一心只认为浑邪人果然是背叛了他们。因为惧怕那并不存在的偷袭,休屠酋长必然选择立即整军备战,先下手为强,先行攻击浑邪人!”
杨阜笑道:“说得不错!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浑邪人,突然遭到休屠人的攻击,必然会试图解释清楚。而这时,我军听到休屠和浑邪的火并,再在夜里举起火把,又会如何呢?”
治元多和伊健妓妾两人大喜:“举火为号,休屠人必定认为,这是浑邪人与我卢水胡相约一同进攻休屠人的信号!”
“再然后呢?”杨阜循循善诱。
伊健妓妾和治元多的笑容已经接近于狰狞:“铁证如山,任凭浑邪人如何解释,休屠人都不肯信了,定会疯狂地攻击浑邪人!而浑邪人见解释不通,被休屠人疯狂地攻杀,必然也会不顾一切地与休屠人拼个你死我活!”
杨阜的笑容也变得越来越奸诈,说:“那么我等该怎么做呢?”
激动得满脸通红的两人说:“等两部落打得不可开交,我军突击之,必定能击败敌军!”
杨阜点点头,说:“好,既然你二人都知道该怎么办了,就赶紧给本校尉准备好五十骑吧!天也都快黑了。”
伊健妓妾疑惑地说:“这个节点上,校尉你要五十骑作甚?”
杨阜平静地说:“自然是作为本校尉的护卫,随本校尉亲自进入浑邪人的营帐了。”
两人大吃一惊,说:“校尉千万不可啊!若是浑邪人犯浑,我等如何向刺史和神威将军交代啊?”
杨阜道:“劝服浑邪酋长,这种事太过精密,让别人去,本校尉不放心。只有本校尉才有完全保证,能劝服浑邪酋长。放心,浑邪人害怕我西凉势大,神威将军更是威名赫赫,浑邪酋长不敢拿本校尉怎样的。另外,再给本校尉挑选一个机智的人,届时就让他扮成休屠骑兵的模样,去给休屠酋长报信去。”
伊健妓妾和治元多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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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浑邪酋长刚从休屠酋长的营帐走出,他看了看已经一片漆黑的夜空。由于有了嫌隙,浑邪人拒绝和休屠人共居一个营寨,两部落各自营建起一个营寨。浑邪酋长漠然骑上了马,慢慢地骑着马,步出休屠营寨。
走回自己营寨的路上,浑邪酋长的脑海里一直充斥着刚才休屠酋长的话。
“以往的嫌隙何不一起忘掉?”
“别想着脱离这场战争,或者背叛我休屠部落。毕竟我休屠骑兵还有两万骑,你浑邪骑兵只有区区七千骑!”
“就算是你敢背叛我,你的兵加上该死的卢水胡人,也没有我休屠骑兵人多势众,我劝你不要犯傻啊!”
“再说了,卢水胡不足为虑,他们的背后是西凉,是神威天将军!神威天将军眼里不揉沙子,韩遂都跑到河西了,他也不放过!你以为你现在收手,他就会放过你吗?”
这几句话盘旋在浑邪酋长的脑海里,让浑邪酋长变得恍恍惚惚,头脑不清。
不知骑马走了多久,浑邪酋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寨。部下骑兵纷纷在两旁肃立,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浑邪酋长知道,部众都希望他赶紧拿个主意,和休屠人决裂,退回部落去。
但休屠酋长的威胁言犹在耳,是啊,休屠骑兵还有两万骑,不是浑邪部落能惹得起的。但休屠人的嘴脸,浑邪酋长也记忆犹新。他也知道,再跟着休屠人混下去狼狈为奸,恐怕西凉人很快就要有行动了。等神威天将军马超回来了,第一个肯定找浑邪人的麻烦。该怎么办?浑邪酋长陷入了两难境地。
正思考着,浑邪酋长突然在迎候的人群中,看到一群被浑邪骑兵押着的人,那些人身上穿的是卢水胡骑兵的皮甲,为首一人,披挂的是西凉铁骑的铠甲,在黑夜中犹在闪闪发光。而那个披挂着西凉铁骑的铠甲的人,是个年轻人,正直勾勾地看着端坐在马背上的他。
浑邪酋长问:“你们都是谁?”
那个年轻人,自然就是杨阜。
杨阜道:“你就是浑邪酋长吧?在下是西凉刺史任命的护卢水胡校尉,神威将军帐下的军师,杨阜杨义山!”
浑邪酋长大惊,第一反应是扭头看向左右,看有没有休屠人在。见没有休屠人在周围,浑邪酋长方才焦急地说:“杨校尉,你为何来此?”
杨阜笑道:“在下此番前来,就是来劝酋长你迷途知返!”
浑邪酋长见人多眼杂,便道:“大帐里说话!”
浑邪酋长便命令部众放了杨阜和他的五十骑,与杨阜一同进帐。
杨阜开门见山,上来就强硬地说:“酋长,话不多说,你再与休屠人联手对付我西凉,他日神威将军率军回来,必定征伐你浑邪部落。羌氐远胜于你,神威将军的西凉铁骑,也是顷刻间说灭掉就灭掉N况你这比卢水胡强不了多少的浑邪部落!”
浑邪酋长一听这恫吓,也没有想到马超正在河西,短时间内抽不出手来收拾浑邪,立即被吓得额头冒汗。
浑邪酋长向前踏出一步,紧张地说:“校尉你听我解释,都是休屠人的逼迫,不然我小小的浑邪部落也绝不敢冒犯西凉啊!”
杨阜说:“既然如此,好!要想不与我西凉结怨,那就赶紧听从在下的命令,与卢水胡骑兵一同进攻休屠骑兵的营寨!”
浑邪酋长又犹豫不决了,看着杨阜冰冷的表情,迟迟没有开口。
杨阜轻哼一声:“哼,酋长是在惧怕休屠骑兵数倍与你,恐怕打起来,定然全军覆没吧?”
浑邪酋长果然低垂下了头,说:“不瞒校尉,休屠骑兵还有足足两万。校尉你是知道的,休屠人历来就是我匈奴部落中的中坚力量,曾经与霍嫖姚交战过。战力虽不如西凉铁骑,但也是强于我浑邪骑兵……”
杨阜大怒,指着浑邪酋长说:“你既然知道我西凉铁骑强于休屠骑兵,更强于你浑邪骑兵,那为何只惧怕休屠,而不惧怕我西凉呢?”
浑邪酋长无言以对。
杨阜说:“你仔细想想,西凉本也不愿与浑邪为敌,是休屠硬逼着你上了战场,所以你们浑邪人今日才丢下三千多具尸首,仓皇逃走。你们浑邪人为了休屠人流血流汗,可休屠人是怎么对你们浑邪人的?连几头牛羊都不肯给你!吃力还不讨好,你觉得是明智选择吗?”
浑邪酋长仍然无言以对,但头脑里又再次浮现出今日内讧的场面,当时若不是卢水胡骑兵突击,浑邪骑兵和休屠骑兵已经全面开打了。想到这,浑邪酋长的心又动摇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