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年以后
5、四年以后
安小白终于要实习了！
好想找一个地方哭一下，当初的自己铁定脑袋被门挤过，所以填志愿的时候选择了医科院校。
要知道，一个爱尔式综合症患者要学医，本来就是天方夜谭。所以，大学的这四年，真的太难混了。
好在，终于实习了。
站在绵X市中心医院门口，真的好久没来了，记得最后一次来这里，还是大一的国庆节。当安小白提着在省城里买的的好多小零食，跑到门诊大楼三楼脑外科办公室，才知道别人居然已经实习期满离开了，她当时有多不死心，她还厚脸皮的要了电话，可是电话那边一连数十次，都是机械的回答：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是换号了吧，或许，是不想看到她。她那么缠人，那整个高考后的暑假，安小白承认，自己真是厚脸皮到了极点。
唉，真的不想进去，摇摇头，有些不可置信，她以前居然会那么疯狂的单恋一个人，还那么死皮厚脸。甚至，她这四年所受的各种折磨与痛苦，都是那个该死的一见钟情。
“小白，快迟到了，看什么呢，以后够你厌的，赶紧进去啦。”讲话的是安小白大学的室友许叶顷，跟她一起被分配到这里实习的。
“呃，好。”有些不情愿的走了进去，不过还好，他不在。
不过当安小白看到自己的导师沈海之时，还是愣住了。
“沈海之，怎么是你？”她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再见到他的一天。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个人这么讨厌她，在他手上实习真的好吗？安小白心里各种不踏实外加各种问号。
“叫我师傅，你母亲没有教你礼貌？”
“你……！！！”他还是像四年前那样——高冷呆！外加毒舌。
“这么沉不住气，当什么医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沈海之记得当年导师跟自己提过，她有爱尔式综合症，已经很严重到一见血就深度昏迷人，怎么能考医科院校？她老师吃了四年素吗？
“我要换导师！”安小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个人简直是四年如一日，还是那样——高冷呆！
“我们互换呗？”说话的是另一个一起来实习的同学。
“小白，我也想换。”许叶顷也插了进来，在学校里都已经知道，沈海之学长也在这里，那可是男神啊男神。
……
“谁允许换了？”说完沈海之便想门外走去，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看着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的按小白说：“怎么，还要我请吗？”
而，沈海之身后的另外两个实习生，已经对安小白投来了同情的眼神。
脑外科办公室里，沈海之从柜子里拿出一大堆病例，摞在桌子上并且对安小白说：“你先熟悉一下，有不懂的再问我。”
“哦，……”安小白还没有回答，沈海之却已经转过身多着另外的两位实习生说：“等一下有一个手术，你们随我过去。”
然后看都没有看安小白一眼，三人已经匆匆离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实习的第一天，同一个导师，另外两个实习生已经进手术室协助了吗？安小白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只是协助，但是这对任何实习医生来说都是一个经验，近距离的的学习，这对每一个实习生来说都是一个宝贵的机会。
可是，她就这样被排除在外吗？
长吁一口气，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摞病例，安小白突然有些心不在焉。
许叶顷来电话叫安小白吃饭的时候，她才恍然原来这会儿已经中午了。
等她找到食堂的时候，许叶顷已经打好了饭菜，在看到安小白的身影时，举起手说：“这里这里。”
安小白走过去刚坐下，许叶顷已经开始喋喋不休。
“小白，你不知道，我一个上午都忙坏了，你都不知道有多激烈，在产房里，有个孕妇每次使劲的时候都差了那么一点点，刚要看见孝的头，可她一松气又回去了。然后我就一直在孕妇的肚子上挤压，太累了，完全就是体力活。”
“嗯。”安小白看着碗里的饭菜，实在没有胃口，也没有多少聊天的性质，索性把筷子一丢。
“怎么了？”许叶顷终于发现安小白的反常。这丫的像是鬼附身一般，从站到医院门口就感觉不对劲。
“没事。”摇摇头，安小白想，这不过才第一天，时间还长着呢。
“小白。”许叶顷突然靠近安小白，还一边拉着她的胳膊一边撒娇道：“你可不可以特写一张沈医生的大照啊？”
“啊？”看着自己的好友，天，又是一个沈海之迷吗？努力的扯出一个微笑，安小白说：“那个，沈医生只可远观。”
……
许叶顷看着安小白，这丫的果然反常。
“安小白，你……”剩下的话都被身上的呼叫器也哽住了。”小白，我先撤了，又一个孕妇要生了。”
说完许叶顷已经消失在了食堂门口。
看着她的背影，安小白歪着脑袋想，原来实习生也是这么忙的吗？
唉，反正也没了吃饭的兴致，索性站起身来，也向食堂外边走去。
回到办公室，看着一堆资料，真的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两个实习生已经回来了，唯独不见沈海之，他也知道躲着她吗？她倒还真希望他这会儿赶紧回来，她要问问，她又不是后妈生的，凭什么不让她进手术室。
“小白，你好，我叫罗浩。”一同实习的那个男生看到安小白醒了，便走到安小白身边，伸出自己的手说。
“呃，你认识我吗？”安小白看着伸出来的手，其实早上她就很想问了，这个男生好眼熟。这会还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汗，……！罗浩看着安小白，郑重其事的说：“四年前，报名缴费，你排在我前面。三年前，在图书馆，我们一起干过兼职，我还帮你整理过图书。两年前，我们一起接待过新生，一年前，辩论大赛，我们是对立方。半年前，我，我，……，安小白，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
“天，你是半年前向我告白的那个男生？”安小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激情飞昂的诉说着的男生，终于认出来了。是啊，怎么能忘记了，这可是大学四年唯一向自己表白过的男同学。
而且那语出惊人的话，到现在都还是寝室里的笑料。
“安小白，我这么玉树临风的站在你面前，你还怕你被我掰不直吗？只要你跟我在一起，腐女这顶帽子，立刻从你头上摘除。”
“那个，罗浩是吧，你怎么会认为我是腐女？”安小白一直没搞明白，当时太生气了没有问，这会正好问个清楚明白。
“你难道不是吗？”罗浩不答反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了？”安小白捶胸顿首，她哪句话哪个动作告诉别人她是腐女了？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的诋毁她，站出来，她保证不打死他。
“那，那你不是吗？”罗浩说着激动的握住的安小白的手，“那那那我我我可以追求你吗？”
汗！……，安小白忍不住脸红了。而另一个实习生，从头至尾都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安小白不着痕迹的缩回自己被握住的手，走到另一个实习的女生面前说：“你好，我叫安小白，你叫我小白就是了，以后多多关照！”
“王美玲。”
……，自己的手那么被晾在了空中，要不要这么高冷？本想再说点什么，只见沈海之走了进来，对着罗浩跟王美玲说，“你们把上午的手术整理一份报告。”
“是。”
“好。”
“那我呢？”安小白站在那里，等待导师的给她安排，可是沈海之是直接忽略她吗？看着沈海之已经坐到办公椅上，伏案桌前开始忙碌起来，安小白忍不住问。
“你的案例都看完了？”抬起头，沈海之看着安小白说。
安小白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么一看，瞬间没有底气，原本想要问清楚为什么不让她去手术室的话，就那么吞进了肚子了，只是支支吾吾说：“还，还没有。”
然而，一句还没有，让安小白以后的日子情何以堪，脑外科的案例，她整整看了半个月。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天，在沈海之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安小白就站了上去，双手叉腰，抬头看着整整高自己大半个头的沈海之，总觉得气势稍显不够，最后踮起脚尖，感觉终于找到了那么一点场子。
“沈海之，为什么故意针对我？”
很好，这才是安小白不是吗？故意针对她吗？沈海之摇摇头，他只是担心她晕血，他或许还有点生气，四年未见，她见到他的第一句话，非要嚷着换导师吗？他有那么让他唯恐避之不及吗？他可记得当年某人恬不知耻的追在他身后的样子。
“那个，你出来。”
跟在沈海之后面，安小白心里腾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从门诊大楼出来，经过那个四年前路过的花园，那个时候一心扑在沈海之身上，这会儿的路过才发现，这个花园其实很有情调的。
到了住院部，沈海之直接拎着安小白到了护士长办公室。
“卫姐，从今天开始，她就先在你在你这里实习。”
被叫做卫姐的女人其实一点都不老，长的也很漂亮，笑的时候有一对浅浅的酒窝，她貌似跟沈海之很熟，有些打趣的说：“哟，沈医生，听说你带了三徒弟，怎么就这一个被发配过来了。”
沈海之扫视了一眼安小白，“这也要视能力而定。”
安小白被气的脸色发白，真的很想跟他理论一番，可是一想到自己以后的命运都掌握他手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唉！……，其实低头又能怎样呢，还不是被贬做了护士该做的事。
看着沈海之的背影，安小白张牙舞爪，恨不得真揍他一顿才好呢。
“干嘛干嘛呢？”刚才还喜笑颜开的卫姐，这会儿板着了一张脸。“就你这样的吊儿郎当的医生来我们护士站，我还嫌拉低了我们护士的平均分呢，别一副挑三拣四的表情。”
“等一下有一个布要做直肠X线摄片，你这会先去清洁灌肠。”说着卫姐就把手中的单子塞到了安小白的手中。
灌肠？！！！
安小白在大学四年，不是没有做过，只是她明明是医生，现在却要做着护士的活，让人心里如何平静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