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陈夫人到访
初冬一愣,小脸红了,期期艾艾道:“那胭脂铺要的也不是我。”
初秋瞧着好笑,这个四妹心思全写脸上了,“你要想去啊,咱可以跟陈夫人商量商量。”
初冬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真的吗?那三姐你能不能去找陈夫人商量?”
宋清亮看姐妹俩小声嘀咕着,好奇问道:“小姐俩在嘀咕什么?还防着小叔呢?”
昨晚那事折腾大半夜,初秋也没机会提镇子上的事,大概是张氏与爹娘说了。
初秋把陈夫人的事跟小叔一说,他在外面跑过一段时间,对镇上一些掌柜也有所耳闻。
他说那胭脂铺的陈夫人人品不错,也算是个和善人,要是去了应该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他这样一说,初冬心里更是蠢蠢欲动了。
回到院子,长辈们还没问起初秋这事,她便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家人,开始宋清宏和张氏都不同意,他们是害怕四女儿会遭遇到三女儿吃过的苦,并且,村里还没有女子到外头做女伙计的先例。
但初冬自个想去,宋清亮也帮腔了几句,宋清宏这才松口,只要那陈夫人要人,便许她去试试。
接下来要忙着勾薯垄下薯秧,勾薯垄这活儿孩子们也干不来,家里闺女也都长大了,加上发生之前不好的事,张氏便许初春初夏在家纳鞋底做些绣活。
为此陈氏阴阳怪气了几句,被张氏一个眼神便噤声了。
初秋带着庭丰初叶继续整治她的荒地,初冬自爹娘同意去胭脂铺后,就整缠着初秋问什么时候去镇上。
初秋说再等等,结果隔天就迎来了意料之中的客人。
陈夫人是在隔天巳时到的宋家。
华丽气派的马车就停在宋家院子门口。这招摇的一幕被不少村民们所见,顿时又引发出一阵阵猜测。
上回白府来,被宋家人一至糊弄搪塞过去,宣称是找错人家所致。
这次他们倒大方的实话实说。
这胭脂铺村里人人都知晓,哪家嫁女娶媳要备的头面也几乎光顾过,村里一些爱美的大姑娘小媳妇有了余钱也会到胭脂铺里选购一些妆粉油脂贴花之类的。
村人听说陈夫人亲自来请宋家姑娘到铺里帮工,有人羡慕有人嗤之以鼻,更有人嘲讽,说这宋家人卖完三闺女卖四闺女,钻进钱眼了。
陈夫人带着三人陪同,负责驾马车的小厮和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还有一位是铺子的掌柜。此人姓佟,三十出头,不苟言笑,做事中规中矩类型。
家人把陈夫人迎进屋里,因是女眷,宋家兄弟也不好做陪,便由张氏李氏婆媳招待着。
初秋站在嬷嬷身后打量着陈夫人及她身后的两人。
那姑娘眉清目秀,一双秋水明眸会说话似的盯着人看。
佟掌柜就像个雕像似的杵着,连眼皮似乎都没动一下。初秋正要收回视线,一双凌眸突地撞进她视线,佟掌柜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又若无期事地继续当他的雕像。
张氏与陈夫人闲聊了几句便渐入主题。
“婶子可真有福气,您这些孙女真是个顶个的水灵。”
张氏乐呵呵地摆手,“哪里哪里,陈夫人过誉了,只是比旁家的孩子来得省心些。”
“都是些让人媳的闺女。”陈夫人陪着笑了一场,又道:“所以婶子,我今天来是向您讨人来了。”
“丫头归家后都与我学了。”张氏笑了笑,“蒙承陈夫人看得起,不满你说,我这些孙女帮着家里干农活还行,但要到贵铺帮工,怕是胜任不起,到时丢了夫人的脸面可就不好了,还请夫人三思,另觅良人吧。”
站在李氏身旁的初冬听了嬷嬷的话开始紧张了,伸手扯了扯三姐的衣摆。初秋反握她的手,示意别着急。
陈夫人爽朗大笑,“婶子放心,咱都是正当生意,您家孙女去了不吃亏。”
心想她这大老远地跑来请人,对方没有受宠若惊也就罢,但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她直接拒绝,这宋家老太还真是个有性子的。
张氏脸露尴尬,“陈夫人误会了,咱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陈夫人敛起笑容,视线划向初秋:“不满婶子,我十岁便跟着父亲研制胭脂香粉,忙碌奔波了二十几年,最近却是有些疲乏了,正盘算找个靠谱的人接手,我看您家孙女倒是合我眼缘,不若问问她的意见?”言下之意就是您老人家就别为小辈胡乱做主了。
初秋微笑着迎视陈夫人,心想这陈夫人当初不问她们的住处和姓名,这会又什么都清楚通透似的,总觉得这人有些神秘,并不像表面上是个普通商贾。
但不管怎样,理应是没有存坏心思的,宋家一穷二白,没有害他们的理由。
张氏道:“当然,这事还得看丫头们自个想法,不满你说,丫头们也与老妇稍稍透露。”
陈夫人笑盈盈地等着她往下说。
“这三丫头呢是想留在老妇身边侍候,倒是这四丫头对那胭脂水粉有些兴趣。”
陈夫人听到后面脸色已微变,心想果真是山野农妇,如此不识抬举,这种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这宋老太又是拒绝又是换人,陈夫人哪受过这样种窝囊气,能亲自过来请已是给足面子,不曾想……
“夫人,刚才嬷嬷没说明白,初秋并不是不想到夫人的胭脂铺子帮工,而是初秋有伤疾在身,需要长时间治疗。而且,初秋脊骨已严重损伤,不能久站久坐,不能碰触重物。这样一个身体,初秋实在不想麻烦夫人。”
初秋不紧不慢的说出这翻话,静静地看着陈夫人反应。
陈夫人与佟管家对视一眼,问道:“脊骨严重损伤?”
初秋点了点头:“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夫不要误会。”
“夫人,”李氏拘谨地搓搓手心,“初儿说的都是真的,郎中说这伤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你、你别怪她拂了你的好意。”
陈夫人脸色这才好了些,又了口气:“既是如此,实属遗憾。”
“夫人,你看我家妹妹如何?”初秋适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