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初春被羞辱
“恩公莫气莫气。”白管家哈哈大笑，“这事可难倒老夫，这礼是府里老夫人和少爷亲手备下的，眼下老夫人陪着少爷进京看病去了，归时未定，这礼还请恩公带回去，否则咱做下人的不好交待。”
“白管家见谅侧个，这礼万万不能带回，否则家母定要责罚了。俺这就嘱家弟把箱子搬进来，到时还请白管家转告当家主母，多谢多谢！”宋清宏说着又拱手，没等白管家再拒绝便急急往门外走去。
白管家看着宋清宏背影，抚着白花花的胡子，喃喃道：“还有白送上门都拒收的，这是何理？”
小厮问道：“白管家，您看这事理应如何处理？”
白管家站了起来：“他们既要还便让他们还就是了，你选两人帮着把礼暂存东厢，呆会正好要往京城送家书，我这就禀告老夫人和老太爷。”
小厮应声而去。
宋家兄弟配合小厮把箱子卸下牛车，拒绝了白府的留饭，在城门外买了几碗茶水就着早上带的玉米饼子，饱腹后才继续赶回。
一路顺畅，没遇到土匪出没，到家已天黑，孩子们正帮着张氏收拾院子洒的谷子和玉米；灶房炊烟冉冉，老二家的正忙着做晚饭。
宋清宏刚吩咐两个弟弟还牛车，正好被张氏听见，忙把人喊住：“老二家的今日赶集带了些糕点回来，我已备好，你给各家带点。”
宋清宏道：“娘放心，路过镇子时也买了一些，都备着呢。”
“那行，娘就不操心了。”张氏收拾扫帚、簸箕到廊下，想起老大家的和大孙女出去割薯苗还没回来，便喊着让他去接一接。
宋清宏刚出院子不远，便听见李氏的咒骂声由远而近，他快走了两步，见妻女从村西那边走来，忙上前，“怎么了？谁惹你们了？”说着看了一眼李氏后面的初春，只见大闺女一手挽着一篮子的薯苗，一手抹着眼泪低泣。
“爹……”初春刚喊了一声，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
李氏见了丈夫，义愤填膺地道：“他爹，你喊上二弟三弟把陈二给截了！那天杀的竟敢掏出那玩意儿当着春丫头的面解手，这次非把他赶出咱村不可！”
“这浑蛋咋还不长记性呢！”宋清宏一脸寒霜，气得手筋都冒出来了，“走！俺先送你们回去。”
说着接过妻儿手上的薯苗，“春儿别哭了，爹这就给你做主。”
初春又羞又恼，头都快垂到胸口处了，但毕竟是没经过人事的黄花闺女，心里那块阴影大概永远也抹不去了，愈想眼泪流得愈凶，任李氏如何安慰也止不住。
“这是咋的了？”三人刚进院门，凝重的气氛立刻被敏感的张氏察觉。
这时，宋清泉宋清亮走进院子。看侄女正抹着泪，问道：“春儿怎么了？”
老大当着大伙的面把陈二干的下流事一说。
“这狗东西！这次非把那玩意儿削了不可！”宋清泉捋起袖子就往外走，想起那狗玩意儿之前的辱妻之痛，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脾气向不好的宋清泉更是，顿时火冒三仗，抄起柴堆里的斧头就跟在二哥后面：“这次把他打残了再扔后山喂狼去！”
“当家的，可别让二叔三叔闹出人命来。”李氏开始害怕了，陈二是可恶，可万一家人为此闹出人命来，不值当。
“心里有数。”宋清宏点了点头，顺手拿了一根挑水的扁担便跟上。
“老二，你可悠着点啊！给打个半残就好！”闻声从灶房跑出来的陈氏叮嘱自个男人。
“都回来！”张氏突然呵斥一声。
三个儿子齐刷刷地回头，不解地看着张氏。
“娘，这口恶气不出我不答应！”宋清亮气得两眼冒火，这个时候还能忍着他就不是男人！
“谁说不出这口气了？”张氏扫一眼儿子儿媳和几个孙辈，义正严词地道，“都听好了，这事儿跟春丫头没干系，你们这会是替老大家的讨公道，都听明白了不？”
大伙一愣之后便都明白了张氏用心，是怕这种事传出去让有心人加油添醋的嚼舌根，对宋初春不好。
宋清宏点头：“娘，知道了。”
“你们仨先去，随后我去请里正，看他陈二这回如何狡辩！”张氏又叮嘱，“记住，别闹出人命了，为这种人闹到官府不值当。”
三人应声，带着怒火匆匆往村头陈二家去了。
“娘，还是我去请里正吧。”李氏伸手扶着婆母。
张氏摆了摆手，“这事还得我去，晚饭煮好了先给小的老的吃，别饿着。”说着拄着拐仗往院子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去把秋丫头叫来，让她陪我去。”
李氏回头找了一圈，这才发现初秋不在，问初夏，“你三妹呢？”
初叶抢道：“母娘，三姐在整治后屋的荒地呢，我这就去叫她。”
初秋从集市回来，带着初冬庭丰整治后屋荒地的篱笆墙，对于大姐的遭遇还未知晓。正当姐弟三人收拾工具回家，五妹初叶来喊人了：“三姐，嬷嬷让你陪她去里正家呢。”
初秋疑惑：“这么晚了去里正家做什么？”
初叶回道：“大……母娘被欺负了，嬷嬷请里正为母娘讨回公道呢。”
宋庭丰：“啊！”
初冬双瞳瞪得牛眼大：“谁敢欺负咱娘？！”
初叶被姐姐哥哥的声音吓得差点噤声，小声嘟哝：“就、就是村头的陈二叔。”
初冬立刻跳脚：“狗屁的陈二叔！那就是痞子混蛋，喊他一声叔我都嫌脏！我也去，把他家的房子给砸了。”
初秋拧眉，这么晚了还去请里正来主持公道，可见事儿很严重，想着，脚步不免加快。
到了正院，刚放下锄头就被李氏拉走，“秋儿，快陪你嬷嬷走一趟吧。”
初秋上下打量她，关心道：“娘，你没事吧？”
李氏推着她往院子正门走：“没事没事，你快去吧。”
初秋点了点头，接过二姐递来的纸灯笼，上前扶着张氏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