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水婕
卢月松再次走出西豫队伍时,身后跟着一名黑衣男子,于微生宗睿和楼天籁跟前站定,卢月松神色恭谨的道:“楼姑娘要的人在此。”
“很好,长公主果然有诚意。”楼天籁面带微笑,森森望着那名黑衣男子,说罢,转身返回东盛队伍,从侍卫那儿取来佩刀,扫视着面前俩人,忽然眸光一转,将锃亮钢刀丢给卢月松,笑眯眯道:“送你个为本姑娘效劳机会,把他的脑袋削下来,给我当球踢着玩儿。”
杀一个束手待毙的人,就跟砍木头桩子差不多,没多大意思,倒不如折腾一下卢月松,谁让卢月松是长孙水婕的面首呢?谁让长孙水婕得罪了她呢?
卢月松拿刀都拿不稳,听了楼天籁的话,俊朗的面孔顿时煞白,“楼姑娘,小人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无法为楼姑娘效劳。”
微生宗睿姿态懒散,指着黑衣男子,笑吟吟对卢月松道:“给你这狗奴才三次机会,如果不能割下他的脑袋,那么本宫,就让他割下你的脑袋。”
黑衣男子面上没有丁点儿表情,无喜无悲无畏无惧,似乎在他的眼里从无死亡的概念,只有坚如磐石般,不可转动的忠诚。
独孤宁介的尸体就在不远处,卢月松不会天真的以为,微生宗睿是说着玩的,瞧了瞧微生宗睿,又看了看楼天籁,心知没有第二个选择,卢月松握紧了手里的刀,瞄准黑衣男子的脑袋,闭上眼睛狠心砍下!卢月松心惊胆寒睁开眼睛,却见黑衣男子兀自傲立,颈侧鲜血涔涔。
微生宗睿来了兴致,“诶,我发现这样慢慢砍,比一刀宰了要有趣得多。”
楼天籁格格笑道:“我估计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见卢月松吓得面如土色,握刀的双手不住颤抖,微生宗睿幸灾乐祸催促道:“继续继续,不要停,再这么磨磨蹭蹭,本宫先剁了你!”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卢月松紧咬牙关,把心一横,使出全身的力气,对准黑衣男子的脖颈,狠狠砍了下去!随着几声怪响,黑衣男子身首异处,鲜血如箭乱射!
胆敢杀害她的红眼狼和白眼狼,必然要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楼天籁机灵得很,及时往微生宗睿身后一躲,便没有被鲜血溅着。
微生宗睿反应迟钝,于是乎,素洁的衣袍上,污血点点。微生宗睿大叫着跳了起来,慌忙脱下被污的衣袍丢弃,怒目瞪着卢月松喝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无法无天了都!独孤宁介那狗奴才狗胆包天,竟然胆敢威胁本宫,委实死有余辜!卢月松你这狗奴才更甚,居然如此侮辱本宫,同样罪不可赦!来人啊来人啊!给本宫剁了这狗奴才!”
卢月松被溅得满脸鲜血,惊魂未定,又听得微生宗睿勃然大怒,不由扑通跪倒在地,“太子爷饶命!太子爷饶命!小人是按照太子爷的吩咐,为楼姑娘效劳的呀,太子爷饶命,小人无意冒犯呐!”
卢月松一边给微生宗睿磕头,一边回头向西豫阵营张望,希望长孙水婕能够出面救他。
两名东盛侍卫跑过来,一齐拔出雪亮钢刀,正要遵命剁了卢月松,忽听西豫队伍中传出一声,“且慢!”
沙哑妩媚的女声,自有一股威严气势,多半是西豫长公主——长孙水婕。
卢月松闻言大喜,以为不必丧命于此。
两名东盛侍卫闻声略一顿,相视一眼,手中动作不停,分别朝着卢月松砍下去!瞬时间,卢月松断为三截。
自西豫长公主的车架中,先出来一名青年男子,跳下马车后立即转身,抬起胳膊作出搀扶姿势,过得片刻,从车内伸出一只素手,五指尖尖,搭在青年男子胳膊上。
总算把长孙水婕给逼出来啦!微生宗睿与楼天籁相视而笑,邪恶抖眉。
长孙水婕缓缓下车,在两名面首的陪同之下,来到西豫队伍前头。
长孙水婕三十多岁的模样,姿容秀丽,华贵逼人,凤眼凌厉,令人望而生畏。凤目神光电射,长孙水婕冷笑道:“太子爷好气魄,连斩我西豫两人,竟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本宫。”
微生宗睿回头身后两名侍卫,佯装发怒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嫌命长吗?长公主的面子都不给?”
其中一名侍卫铿锵道:“属下是太子爷的人,只听太子爷的吩咐!”
另外一名侍卫道:“属下从未见过长公主,听不出长公主的声音!”
微生宗睿似乎气急了,大庭广众之下,不顾身份的抬起脚,狠狠踹了两名侍卫一脚,“得罪长公主了就是得罪长公主了,你们是活腻了还是活得不耐烦了啊,居然还敢找借口?!”
两名侍卫低下头不吭声,楼天籁窜出来维护道:“太子哥哥,你太不讲理啦!你怎么能因为惧怕长公主,便责怪忠心不二的护卫呢?”
微生宗睿和楼天籁惺惺作态,直将长孙水婕骂成彪悍泼妇。
长孙水婕柳眉倒竖,“楼姑娘索要的人,本宫已经交出来,并任由楼姑娘处置了,楼姑娘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请楼易之大人现身?”
楼天籁愁眉苦脸道:“我是个说话算话的好姑娘,本该信守承诺的,可惜我家美人爹说了,他不愿见长公主殿下。”
明白自个儿被戏耍了,长孙水婕勃然大怒,厉声道:“你!”
楼天籁道:“长公主殿下先别生气,我家美人爹虽然不愿见您,但却让我给您带话哩。”
长孙水婕眉间凝煞,“什么话?”
楼天籁四下张望,欲言又止,抠着手指头道:“是一些私密话,当着这么多人,不太好说出来,长公主殿下, 您能过来吗?我悄悄跟您说。”
楼天籁杀人于无形,是个绝对危险的存在,长孙水婕想都不用想,便选择了拒绝,“既然楼大人让楼姑娘给本宫带话,那么楼姑娘便快些过来告知本宫吧。”
楼天籁撇撇嘴,“不行,前些日子我被长公主府的人抓了,被虐待了一个多月呢,我才不要过去,反正就算我不能把话带到,美人爹也绝对不会怪责我。”
长孙水婕耐着性子道:“楼姑娘实在多虑了,当着太子爷和梁将军的面,除非本宫是不想要命了,否则绝不敢动楼姑娘一根汗毛。”
楼天籁迟疑,扭头望着微生宗睿,“太子哥哥,我还小,分辨不得人心险恶,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呢?”
微生宗睿眉头微蹙,回头望了望身后人马,又瞧了瞧对面西豫队伍,迟疑了好半晌,摸了摸楼天籁脑袋道:“没事,咱人多势众,万一长公主欺负天籁,咱们就以多欺少。”
楼天籁装出一副乖宝宝模样,笑眯了眼睛点头,“嗯,那我听太子哥哥的。”
微生宗睿和颜悦色道:“去吧。”
楼天籁像个天真无邪的孝子,一蹦一跳跑到长孙水婕跟前,“拜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福寿康安。”
长孙水婕嘴角微弯,皮笑肉不笑,迫不及待道:“不必多礼,不知楼大人让楼姑娘带的话,是什么?”
长孙水婕个头高挑,楼天籁踮起脚尖也够不着,长孙水婕急于想知道,楼易之到底要跟她说什么,于是稍微倾下身,楼天籁附耳低声道:“美人爹说,即便这世上的女子都死绝了,也不会喜欢长公主殿下的!”
长孙水婕心中悲痛交叠,怒火滔滔,正欲发作,忽觉脖颈上一凉,厉声喝道:“放肆!”
楼天籁笑得像个恶魔,“我这匕首削铁如泥,长公主殿下脖颈似玉,漂亮得很呢,如果不想被削断,就乖乖听话不要乱动。”
瞧见长孙水婕脖上匕首,身后两名面首大惊失色,欲抢上前相救,“长公主!”
周围护卫亦蠢蠢欲动。
楼天籁喝道:“谁敢乱动,我便割下长公主头颅!”
白衣面首怒目而视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就算你们马上冲上来杀了我,你们的长公主殿下也活不了。”楼天籁邪恶得咧嘴笑,“长公主殿下身中剧毒,两个时辰内若无解药,必将全身血管爆裂而死,对啦,忘了说啦,长公主殿下所中之毒,乃我亲手所配,解药只有一枚,便是在我家哥哥手中,所以我奉劝各位,都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甭想趁我不注意,玩什么偷袭的把戏!”
楼天远摁耐不住,下了马车,来到郦师白的身边。楼天远敢向诸天神佛发誓,楼天籁从未将什么解药,存放在他这里过,那小魔头又在撒谎啦!
西豫众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长孙水婕望着手臂上的血斑,仍是那副不可侵犯的神情。楼天籁讨厌她那神情,一耳光甩了上去。长孙水婕脸颊瞬间肿起,尖声怒道:“臭丫头你敢!”
楼天籁吐了舌头做了个鬼脸,拖着长孙水婕往东盛阵营而去。西豫队伍均亮出兵器,东盛阵营亦拔刀相向。
微生宗睿竖起大拇指夸赞,“小天籁好样的!”
“赶紧把我丞相伯伯交出来,否则你西豫长公主的身份,也保不了你的命!”楼天籁手中稍一用力,便从长孙水婕脖颈上带出一串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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