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 窒息般的沉默
两人仅三步之遥，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对方。
沉默对望。
窒息般的沉默。
她想，或许肖辰说的都对，可是他就是抑制不住对她的情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有嫁为人妇，可他幼时的那份感情却像是生了根、发了芽，结了果，直至现在长成了参天大树……
看出了宁千羽的窘迫，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咳……你怎么会在这？”
相比这句话，他最想说的还是“好久不见”，是啊，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那次还是不欢而散。
回国之前调查了她的住所，于是在这附近设置公司办公大楼，离她住的地方最近，却不曾想这么多天过去了，今天才第一次偶遇她。
宁千羽：“这是我家小区里的公园，我还不能跑跑步了？倒是我要问你，你怎么在这？”
肖辰：“呵，这是我公司附近的公园，我怎么不能在这？你以为我是过来跟你说好久不见的吗？”
肖辰轻哼一声，口是心非，一脸的傲娇模样。
随后又极其不自然的提议道：“既然都偶遇了，那就跟你一起散散步吧。”
冬天的晚风格外寒冷，吹在人身上总有一丝刺骨。
宁千羽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只穿了一套长款运动服，冬夜的晚风透过一层薄薄的衣物直刺向人体皮肤。
他们走在公园里的青石板上，灯光幽暗，晚风萧瑟。
肖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欲想脱下。
宁千羽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立即制止，说道：“大家都一样冷，就别分男女了。”
肖辰竟不知怎么接这句话，于是转移了话题：“所以，你吃过饭了吗？”
她有些莫名其妙，抬起手表在他面前晃了晃：“八点半，你告诉我现在是吃夜宵还是晚饭？”
肖辰再次语塞，她还是这么会怼人，轻叹了一口气，脚步顿了顿，斜倪着她：“这么冷了，你先回去吧。”
“好。”她说着便转头就走。
肖辰见状，揪住了她的运动服帽子，她无可奈何只能返回来。
“我说，咱俩也算旧相识了，偶遇一下你都这么隔应人么？”肖辰气的只能翻白眼。
“你是不是对旧相识有什么误解？”她反问。
“得，我就不该跟你说起以前的事情，提一下都不能！”
“我记得上次在海边，我们是很僵的关系，恨不得对方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消失，那么你现在是怎么回事？讨厌就是讨厌了，你能有点原则吗？”
宁千羽学他的模样斜倪着他，苦口婆心的一一数落道。
“我……”
肖辰每次语塞都用冷脸来代替。
他们像极了小学生在争论对错时的争吵，没有一个明确的主题，却是能无休止的吵下去。
知道争论下去对彼此僵硬的关系毫无好处，肖辰率先结束了话题：“你回去吧，我再待会儿。”
“别以为你样我就会说‘没事，我留下来陪你吧’这种话。”
她转身离去。
肖辰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喊了一声：“宁千羽”。
宁千羽转头，眼神疑惑。
只听见他嘴巴张了张，最后却只有四个字说出楼：“注意安全。”
宁千羽嗤之以鼻，不以为意，朝着背后摆了摆手。
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这一次，他也没有挽留。
……
夜，已经很深了。
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
宁千羽回到家，发现厉少城正一脸严肃的坐着。
宁千羽见状，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抓坏人抓到家里来了？”
“千羽，你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她坐下。
千羽忐忑地坐了下来，像极了一个考试不及格，被家长批评的场景。
“刚刚在楼下跟你讲话的那个人是谁？”
“啊，那是……”
“是肖辰吧！”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宁千羽猜他一定认出来了肖辰。
“是。”
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她大方承认。
“所以你一直没告诉我你和他有联系是吧？”
厉少城很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宁千羽一时间猜不透他的情绪。
原谅？她和他之间不只是这两个字的矛盾。
“我也没有瞒着你，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值得一提，反正我跟他的相处模式很尴尬。”
“人真的是很矛盾的个体，想放下却又割舍不了过去。”
厉少城的目光绕过宁千羽放得长远。这句话像是说给宁千羽听，又像是剖析了自己的心理。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说不上来是否恨肖辰。
“你在说什么呢。……我先进去了。”
她说着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
隔天天一亮，厉少城便收拾好心情早早地出门上班，成年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即使昨天经历过多么撕心裂肺的事情，一夜过后，第二天的生活还得继续，而且是必须调整好情绪来继续生活。
雾气渐渐消散，小区公园里的人们渐渐出没。
厉少城走到停车场，正想上车，却发现自己的车旁边站了一个人。
那人斜倚在他车上，低头抽着烟。
厉少城走近，顿时一愣。
“肖辰？”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肖辰。
肖辰抬起头，掐掉手中的烟蒂，定定地看着他，情绪不明。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车？你跟踪我？”厉少城半开玩笑的说道。
“真是好久不见了。”
“呵呵，是啊，真的好多年了。”厉少城掏出一包烟，自己拿了一根，随后递了一根给肖辰，接着说道：
“每次想起我们的曾经，都仿佛是在昨天才发生的事。小时候，你是最安静的，而千羽是最闹的，你们每次去海边玩，她总会把你弄得一身湿……”
他吐了口烟圈，从脸上飘到头发上，烟雾缭绕，肖辰看不清他的情绪。
“都过去了，我们现在都挺好的就够了。”
“那时候啊，你总是喜欢喊我帆哥，而我从小就很希望你长大后能跟千羽在一起，现在也还是很希望，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肖辰沉默不语，低头笑了笑。看样子他还不知道宁千羽有丈夫这件事。